她帶著他回了逍遙谷。
臨走時那對神仙眷侶拉著她的手依依不舍。
“是他嗎?”谷主夫人問。
她點頭。
后來她再沒有回去,一直在王府為他處理雜事。府中大大小小的仆人,都默認(rèn)了她是未來的王妃。也包括他。
“芊芊,要不,我向你求婚吧?只是我現(xiàn)在不得勢,要委屈你了……”
“不,阿遲,此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彼龘u了搖頭,如往常一般為他收拾了書桌:“我不打擾你了,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證明給所有人看,我等你?!?p> 那句等你,她一等三年。
穆芊芊暮然驚醒,直愣愣的睜著眼,緩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不是熟悉的屋子。
“醒了。”
記憶漸漸回籠,是救了她的那個男人。
嘴中嘗到咸味,她抬手摸臉,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已然淚流滿面。
赫連遲,赫連遲!......
你騙得我好苦!
那支簽根本不是什么命中人,你也不是我對的那個人。
情劫,太準(zhǔn)了,準(zhǔn)的使她心碎,準(zhǔn)的讓她一無所有.......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她,全都應(yīng)驗了。
終是莊周夢了蝶,你是恩賜也是劫。
錯、錯、錯,從一開始這就是場孽緣!
偏偏她信以為真,入戲太深!
“還愣著做什么,隨我出來。”
迅速收斂心情,穆芊芊趕緊起身跟在男人身后。
推開門,她就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
綠樹成陰蒼翠欲滴,泉水潺潺波光粼粼。鳥語花香,藍(lán)天白云。空氣中彌漫著極為濃郁的花香,方圓百里只有這一間極為簡單的木屋。這里,是一處真正的世外桃源。
男人從容不迫的走到最粗壯的一棵樹下,那上面系著許許多多的紅色字條,隨風(fēng)飄動,發(fā)出簌簌的響動。落英繽紛,穆芊芊仰著頭,那是桃花瓣。
他隨意的坐在了樹下,動作很是灑脫,似乎并不在意這樹根上的泥。云錦價值萬金,對他來說卻不值一提,就那樣隨性子墊在身下。
穆芊芊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知道,這樹上的是什么嗎?!彼麊枺燮ざ紱]掀起來看她。
若不是這里就他們兩人,穆芊芊幾乎以為他是在自語。
她搖了搖頭?!耙鼍??”試探的猜,她能想到的好像唯有這個了。
“世人皆求姻緣,想求一知心人。但是,命便是命,萬般早已注定。那樹上的,不是姻緣結(jié)。而是—”他嘴角笑容忽然變淡:“情結(jié)。”
“情結(jié)?”第一次聽說。
“三年前你為情劫入世,不就是為了破解預(yù)言到的結(jié)果??赡悴]有成功,落得如此境地你難道不想復(fù)仇么?!痹捯粢晦D(zhuǎn),他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壺酒,輕輕開蓋:“結(jié),好結(jié)。解,卻難上加難。”
“所以人們?yōu)榱擞肋h(yuǎn)銘記,寫下來系在樹上。等報仇雪恨那天,才有資格來這里摘下。”
他的話沒有說完,穆芊芊卻已經(jīng)懂了。
那上面還有許多,也就是說.......
他已經(jīng)仰起頭,大口大口的灌酒。透明清澈的液體因為他狂肆的舉動順著下巴流到了脖子,又沾濕了衣裳。喉結(jié)滾動,他瞇起了眼很是享受。
酒還可以這么喝嗎。
穆芊芊印象里,不管是赫連遲還是那些高官貴人,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小口品嘗,生怕不遵循規(guī)矩落人話柄。被那些所謂文人批判。
他真的很不一樣呢。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p> “哦?”眼中似劃過逼人寒光,一瞬即逝。
穆芊芊只覺像被山野中最兇惡的野獸盯上,虎視眈眈,無形之中汗毛倒豎。
即使他并沒有刻意逼視,人卻本能的鄒利避害,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道:
“哪怕作為奴仆,也要知曉主子名諱?!?p> “赫連九?!?p> “哦?!蹦萝奋伏c頭,又偷偷瞥他一眼。
這個人名字也好奇怪。赫連九,赫連九。
她自顧自念叨了兩遍,學(xué)著他坐在樹下。本來還擔(dān)心他會呵斥,但赫連九的眼神連往這邊走都懶得,好像手里那壺酒是什么世間珍酒。
“你能幫我嗎?!逼鋵嵥恍褋砭拖雴栠@句話了。她不是不相信,而是....“既然你知道我之前的事情,那你肯定也知道我要復(fù)仇的人是誰,你?!?p> 你真的愿意,為了我,去和九王府作對么。
穆芊芊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生怕得到拒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