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
“這你可就說錯了”,楚聲倚說著,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
昱謙:“那是為何?”
“相公可不是一只貓,師尊今日看過它之后告訴我,相公可是一只靈豹,而且是一只高階的靈豹?!?p> 靈豹?
“這么???”
看到昱謙的想法和自己一樣,楚聲倚便解釋道:“師尊說,相公是一只九刃豹,若能好生調(diào)教,將來必定會成大器?!?p> “所以啊,我才把相公趕緊給你送回來了,這么好的靈獸,自然是要抓緊時間契約,相公總是不好好待著,喜歡到處竄來竄去的,若是不經(jīng)意間被他人盯上,或是哪天它跑出了閣,回了隕凰山,那便是追也追不回來了?!?p> “是”,昱謙應(yīng)了一聲,“昱謙記下了?!?p> 楚聲倚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微彎腰,用手指逗弄了一下相公,然后又起身對昱謙說。
“相公既已送到,我便不再于此停留了,我還有些要事,就先走了。”
“師姐有何事在身?”
她一點(diǎn)都不想說這事,因為一提到這事,楚聲倚就頭疼,但昱謙問了,她便還是把事情簡單地告訴了昱謙。
“師尊有一把劍,已經(jīng)銹蝕得不成樣子,若要淬煉,便需要雪域上生長的萬年粼葉輔佐,所以師尊要我去雪域找那粼葉。”
楚聲倚沒有提起自己此行還要去退婚,因為在退婚這件事上,師尊才是那個最大的阻礙,如今師尊不反對了,這件事也就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雪域?”
楚聲倚點(diǎn)點(diǎn)頭,很無奈。
“何時啟程?”
“就在這兩天吧,早去也好早些回來。”
說罷,楚聲倚就想走,但是被昱謙攔了下來,并說道:“師姐先別走,可否在此稍微等我一下。”
楚聲倚不明所以,但還是說:“好”
然后就見他將相公放下,進(jìn)了屋子。
過了一會兒,等昱謙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他將瓷瓶放在楚聲倚手里,說:“里面的丹藥一共兩顆,一顆是凝碧丹,可以幫人迅速恢復(fù)靈力;另一顆是養(yǎng)魂丹,關(guān)鍵時刻,可以保住人的一條命?!?p> 這兩顆丹藥的珍貴,昱謙和楚聲倚自然都是一清二楚,所以昱謙似是怕楚聲倚不收,又說道。
“這是師尊很久之前給我的,而我一直在千衣閣,遇不到什么情況,也用不上這東西。此去雪域,定是極為兇險,所以師姐帶去,以備不時之需?!?p> 楚聲倚抬起手,看了看那個小瓷瓶,又瞧了瞧面前一臉正色的小少年,笑著說:“那就謝謝昱謙了。”
……
另一邊
“此話當(dāng)真?”,昱行的嗓音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語調(diào),哪怕是聽到這樣令人震驚的消息,他的話聽起來也依舊是那么平淡如水。
但是在這間屋子里的一個人就不一樣了,昱空已經(jīng)快跳起來了,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幾乎是飛著來找的昱行,雖然他也不知道來找昱行有什么用,但是好歹勝過他一個人震驚。
而且,整個千衣閣里,恐怕也就昱行的建議師尊能聽得進(jìn)去了,讓昱行去對師尊說說,沒準(zhǔn)這事會有轉(zhuǎn)機(jī),他可不想那個死丫頭就這么嫁出去。
于是……
“那還有假,這是今天早上師尊親口對我說的?!?p> 和昱空的急躁不同,此時的昱行站在書桌后面,正不緊不慢地練著字,筆尖在紙上不慌不忙地落下,不多時,幾行漂亮的正楷就躍然于紙上。
見他不說話,昱空忍不住提醒:“師兄,您就不著急嗎?”
“這有何急”,昱行終于開口,“聲倚已經(jīng)十四歲了,這年紀(jì)也已經(jīng)到了該訂親的時候,師尊此舉無甚不妥。”
“何況……師尊的眼光向來是極好的,所選之人定是不會錯待了師妹?!?p> “可是,她要是嫁出去了……”
昱空的話戛然而止,他才不會對承認(rèn)這丫頭走了之后沒人和他吵架他會想念她這一回事呢。
沒想到這句話昱行卻是聽進(jìn)了耳朵里。
“嫁出去了,如何?”
昱空:……
屋內(nèi)一片寂靜,昱空不說話,整間屋子只剩下了昱行筆尖落在紙上時所發(fā)出的一點(diǎn)輕微的響聲。
“如何?”
昱行似是沒察覺到昱空對這問題無聲的抗議,又似是非要昱空說出個原因,破天荒地又問了一遍。
他又問,昱空干脆破罐子破摔:“這份婚約是師尊自山外云游歸來時帶回來的,那么,師妹的那個未婚夫也定是個山外人了?!?p> 昱空向前幾步,幾乎走到了昱行的面前,如今的兩人只是一桌之隔。
“師兄您想,師妹這若是嫁了出去,山高水遠(yuǎn),以后豈不是很難再回千衣閣了,我們豈不是也就很難再見到師妹了。”
“不”,昱謙苦著臉,“我們甚至可能永遠(yuǎn)也見不到師妹了?!?p> “不會的”,昱行答了一句,言語中盡是他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
“怎么不會啊,女子出嫁從夫,縱使師妹的性子頑劣了些,是個不守規(guī)矩的,可那也是在我們千衣閣才養(yǎng)出來的性子,她歸根結(jié)底也是個姑娘家,出了這閣門,嫁作他人婦,保不齊以后師妹就會成為一個只知道圍著灶臺轉(zhuǎn),連劍都不會使的人了。”
這話不是昱空瞎編亂造的,只是他也不知道山外究竟是怎么樣,只是他從別人嘴里聽來的就是這么個情況。
被昱空這么一說,昱行眼中有了些許波動,他終于是擱下了手中的筆,思慮少時,說:“你先回去吧,這事我會與師尊說一下?!?p> 去說一下便是答應(yīng)了,昱空欣喜道:“您答應(yīng)了?!”
昱行看了他一眼,昱空連忙說:“答應(yīng)了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師兄可莫要忘記這事。”
昱行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昱空行禮離開。
昱空一走,屋里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了,房間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寂靜,昱行在桌前站了一會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見他盯著自己寫下的楷書,良久未動。
終于,他抬起手,挪開鎮(zhèn)紙,將方才的紙張從下面拿了出來。
紙上的字自然是好看的,相信此時不論是誰,看到這張字都會夸一句好,只是只有昱行自己知道,這張紙上的每一個字在寫下時是有多么浮躁。
他將紙揉成一團(tuán),掌中化焰,不過眨眼間,那張紙便在他的手中消失殆盡。
然后,昱行未做停留,出了房門,直奔青霜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