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澡的時候,宋涼多在鏡子前面站了十分鐘。
她左看右看,最終滿意的點頭,“也對,我要是江白也會喜歡,畢竟像我這么漂亮的人也不多見。”
她自戀的轉了幾圈,這才吹干頭發(fā)在書桌前坐下。
剛把書翻開,劉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順手接起:“怎么了?”
劉漳把今天收盤的情況匯報了一下,最近股市動蕩很厲害,宋涼沒有下重手,卻也賺了小十萬。
“因為之前你跟我說大概在這個時間點把股票拋出去,所以我下午去了一趟證券公司,現(xiàn)金已經回流了,接下來?”
宋涼翻開自己做的筆記本,她排了個大致的時間線,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怕有前世的記憶,她也不敢托大,萬一一腳踩空,她的小金庫就涼了。
可是股票這種東西,從來就是賭徒的游戲。
她打開平板,梁女士從毛逸那里拿到了證券公司的內測賬號,可以觀察一周之內的股票漲跌,雖說不是實時的,但也省去了她許多麻煩。
勝佳地產頁面一片綠,已經跌倒了低谷。
“買勝佳地產,全投。”
劉漳猶豫了一下,他不懂股票,但也知道這東西不好掌控,萬一賠光了呢?可這事也不是他該擔心的,只好點頭。
宋涼放下手機,刷了一套理綜試卷,有兩道物理推導她沒怎么看懂,隨手圈起來打算明天去問江白。
筆尖一頓。
江白。
宋涼把這兩個字置于唇齒間,細細咀嚼。
她對江白是什么感情呢?一開始救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救他,她對年少的事記憶不深,偶爾想起也只有李渠幾人的身影,如果她沒有重生,可能早就忘了江白這號人。
后來相處下來,她其實很能感受到江白對她的特別,女生嘛,誰不享受長得好學習好的男神的特別對待?哪怕她沒有要跟他繼續(xù)戀愛的念頭。
兩人掛著早戀的名頭,實則連手都沒牽過,她幾次提起分手被拒或被打斷,總想著拖一拖無所謂。
直到中考結束那次的聚會,柳漫漫幾人在一旁玩的放飛自我,她偶然間對上少年凝視她的眼神,在那樣一雙盛滿星河的眸子里,她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拖延過火了。
所以聚會剛結束她就提了分手。
少年眼中的星星落在地上,瞳中一片黯然,他撐著笑回答,“好?!?p> 如果江頌德沒有去世,他們之間應該從那個時候起就再也沒有瓜葛。
江白說喜歡她,那她喜歡江白嗎?
她想起江白第一次吻她眉心,那里至今還尤有余溫。宋涼合上書,撲進被子,床角的粉紅豹被她一手攬在懷里,一手掐住它的脖子。
“你說,是一顆樹重要,還是一片森林重要?”
宋涼咬咬牙,像是真的聽到了粉紅豹的回答,她反駁道:“可是這棵樹非常優(yōu)秀,是樹中極品!而且還對我特別好!”
“選一棵樹?我要是在這顆樹上吊死了,那森林怎么辦?我還想去打獵呢!”
良久之后,她點了點粉紅豹的鼻子:“你是說先選這棵樹,等膩歪了再進森林?你也太機智了吧!”
想通了困擾自己的事,宋涼鉆進被窩,把粉紅豹扔回床角。
早上出門的時候,江白已經在樓梯口等著了。
宋涼從他手里接過三明治和豆?jié){,跟他約好下午放學去給沈度選禮物。
可惜,這個計劃再次泡湯。
宋涼和沈度被物理老師帶去了物理競賽班,專門負責物理競賽的老師為他們提供了一張物理試卷,以此判斷他們的物理水平。
唐富幫助江白對演講稿進行優(yōu)化,順便指導他演講語氣抑揚問題。
辦公室里,江白讀的口干舌燥,唐富本身是個話嘮,口不停的說三四十分鐘對他而言是常事,實在不好再折騰江白,他擺擺手,“今天就到這吧!”
宋涼已經在門外等他。
他笑笑,“你咳咳,你考完了?感覺怎么樣?”
宋涼嫌棄道:“你聽你的聲音,喏。”
把手里的熱水遞給他,江白抿了一口,“今天還去嗎?”
太陽都下班了,“太晚了,要不明天?”
江白皺起眉:“明天學生會二輪篩選?!?p> 明天是周五。
宋涼有種不祥的預感:“星期六李渠籃球比賽。”
“星期天要去看我爸。”江白,“要不還是下周再去挑?!?p> 兩人說定。
周五傍晚,江白去參加學生會二輪篩選演講,宋涼想去旁聽來著,李渠和柳漫漫一起把她給攔住了。
開學一個多月了,柳漫漫好幾次約宋涼出去玩,都被拒絕了,可把她委屈壞了。
好久沒有到KTV這種地方,宋涼只覺得腦袋都要被震暈了。
柳漫漫穿著短袖和淺色緊身牛仔褲,頭上帶著不知道哪來的超大蝴蝶結,手里握著話筒,纖細的腰肢隨著音樂擺動,“一首《so hot》送給大家!”
宋涼咳了一聲,視線落到對面一臉嫌棄的毛絲絲身上,“你怎么來了?”
毛絲絲正在用叉子吃水果:“我樂意!”
章月還在玩手機,聽見宋涼的聲音,她回答:“涼姐,是我?guī)齺淼?,她說父母不在家想出來玩。”
毛絲絲手里的叉子一摔,聲音提高了一個度,“章月,你不要仗著跟我一個班就這么跟我說話!我,我那是閑得慌!我想出來玩多的是人愿意陪我!我參加你們的局是給你們面子!?!?p> 宋涼長長“哦”了一聲,“好了,你冷靜點,我們都知道你沒有朋友的事?!?p> 毛絲絲胸口起伏不定,柳漫漫一首《so hot》唱的小臉通紅,她越發(fā)來勁,也沒看清是誰,隨手拉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人,“來啊一起??!”
毛絲絲拿起話筒,切了一首《nobody》,柳漫漫是有些唱歌功底的,但毛絲絲就有些差強人意。
這段時間因為中考體育的事,她沒能進一班,家里老爸和老媽差點鬧到要離婚,她夾在中間難受到崩潰,這時候有了發(fā)泄的地方,她簡直是在怒吼。
偏偏本人沉浸在配樂里沒有一點察覺。
宋涼撓撓耳朵,魔音入耳她實在受不了了,起身出了包廂。
KTV的隔音做的不錯,但仍舊能聽見少女的破音,足以可見毛絲絲有多瘋狂。
宋涼上了個廁所,又在走廊里站了一會,正打算回包間,柳漫漫驚慌失措的飛奔過來。
“涼姐,毛絲絲被人扣下了!”
“啥?”
柳漫漫語無倫次的解釋,宋涼把她的話拼起來,大概就是兩人一起出去換話筒,毛絲絲經過吧臺旁邊的卡座時,把人家酒瓶碰倒了。
玻璃瓶子混合玻璃酒杯稀里嘩啦碎了一片,卡座里四五個高大的男人,有兩個人的衣服被弄臟了,許是看她們倆年紀小,非要讓毛絲絲喝酒賠罪。
毛絲絲那暴脾氣,差點拿酒瓶把人頭開瓢了。
柳漫漫嚇的眼淚直流,宋涼讓她回去把李渠叫上,自己則往吧臺走。
情況比柳漫漫說的還要夸張,四五個男人旁邊還有一桌,同樣坐了四五個人,一個個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男人,宋涼看了都有些犯怵。
毛絲絲臉上掛著眼淚水,脖子上一道青色刺青的人拍拍她的臉,“臭丫頭,老子褲子被你弄濕透了沒讓你擦干,讓你喝口酒賠罪還敢動手?!”
坐他旁邊的男人一雙吊角眼,挑起笑臉就有些猥瑣,“她不愿意喝就給咱擦褲子唄!”
剩下的人大多明白了吊角眼口中的段子,紛紛不明意味的笑起來,刺青臉上僵了一下,沖著毛絲絲怒吼:“行了,別站在這給老子添堵,趕緊給我滾!”
吊角眼連忙道:“別啊,好不容易有個小妹妹……”
刺青笑意微斂,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吊角眼是混慣了的,加上身后有人罩著,養(yǎng)出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刺青向來看不慣他,但礙于情面頂多說他兩句。
毛絲絲哭的梨花帶雨,KTV小哥過來打圓場,他不露痕跡的把少女護在身后。雖然KTV沒有酒吧那么亂,但發(fā)生矛盾也是常有的,再加上老板在附近有點面子,大多都會大事化小。
但吊角眼眼生的很,不像是常來的人,小哥留了個心眼,偷偷示意毛絲絲離開。
吊角眼杯子重重一放,“懂不懂規(guī)矩?”
刺青攔住他,“行了,欺負人家小丫頭算什么事?”
“我今兒還就不放人!”
兩人對視,眼神間露出些許怒火,彼此之間互有嫌隙,誰也看誰不順眼,誰也不服誰,吊角眼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都他媽出來混了還守什么底線?這跟當了biao子還立牌坊有什么區(qū)別?
借著酒意,吊角眼伸手去拽毛絲絲,宋涼就是這個時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