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乞靈哭累了,聽著她們的談話,慢慢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攻離見此,和姜潮也收斂了聲音。屋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似乎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尷尬。
姜潮也不知該說點(diǎn)什么,只得四下張望,便看到了那個還沒來得及蓋上的盒子。
他走上前,看著那雙小巧又不失震懾力的鴛鴦鉞,不由的贊嘆出聲,“這真是好鉞!”
攻離回頭,看著姜潮的神色,他眼神中有欣賞,但又似乎包含著一絲落寞。
攻離從前從未理解過姜潮的內(nèi)心想法,但這一刻,她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老頭,怎么樣,這是灌題山最好的手藝?!?p> “好,真好,特別好?!苯北砻嫔线@么說著,但攻離卻聽到了他心中這樣的聲音。
【這手藝確實(shí)好啊,我怕是這輩子也趕不上這樣的手藝了,怪不得這丫頭鍛了新的鉞,這么一比較,我之前鍛的那雙確實(shí)拿不出手,哎……做鉞做不好,找人也找不到,我也確實(shí)沒什么用?!?p> 攻離聽到此處,心中一顫,自己只顧著收到新越的開心了,卻沒有注意到幫她鍛造舊鉞的姜潮的想法,忙說:
“老頭,幫我個忙唄。”
“???啥忙?”
“你看到那桌子上放著幾束緞帶了嗎?”
“奧,這個?!?p> “對,就是它,你幫我給那雙鉞的握把纏上緞帶唄,我還沒來得及做完?!?p> “你自己的事兒你自己做,我才不幫你?!?p> “你看姜大小姐都睡著了,我現(xiàn)在得先把她送回屋子里,就這么說定了啊!”
說罷好不等姜潮回應(yīng),攻離就背上姜乞靈就出了門。
【嘿,看來我還是有點(diǎn)用的嘛?!?p> 這是攻離離開屋子前,聽到的姜潮內(nèi)心的聲音,她忍不住輕勾了唇角。
姜乞靈住的地方離攻離極其近,攻離房間的左邊是屠宣夜,右邊就是姜乞靈,因?yàn)樗麄儧]有什么氏族身份,所以被分配到了偏僻一點(diǎn)的住所,也難怪姜潮不好找到她們。
攻離給姜乞靈擦了擦臉和手,幫她整理好床鋪,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本來此時(shí)就可以折返回屋的,但她多逗留了一會。
因?yàn)樗?,此刻的姜潮一定趴在桌前幫她纏著雙鉞,若此刻她回去,姜潮一定會將沒有纏完的雙鉞還給她,讓她自己完成剩下的部分,這不是她想要的。
那姜潮現(xiàn)在在想什么呢?
攻離嘗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隔空探心,只能探到自己能看到的人身上。
比如,她現(xiàn)在坐在姜乞靈床邊,當(dāng)她注視著姜乞靈用探心訣時(shí),她便可以聽到她此時(shí)腦海中的聲音。
此刻的姜乞靈在做夢,夢到自己在青要湖邊和攻離開心的玩耍。
攻離給姜乞靈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桌前喝起了茶,估摸著時(shí)間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的返回自己的房中。
果然,此時(shí)的姜潮已經(jīng)纏完了,正坐在凳子上等她。
“呦老頭,這么快就搞定了?!?p> “那是你太磨蹭了,一點(diǎn)都不利索?!?p> “我看看?!?p> 姜潮把那雙鉞遞給攻離。
“可以啊老頭,這手藝不錯??!”
這句話攻離是發(fā)自肺腑的,姜潮并不是簡簡單單將綢帶纏上那么簡單,而是在這基礎(chǔ)上,還將這綢帶扯成細(xì)小的長條,編成一縷縷堅(jiān)韌的細(xì)繩,又在握柄上纏了一圈。
這樣不僅更加美觀,還增加了手與握柄的摩擦,不易打滑。
“那是,你要向我學(xué)的地方還多著呢?!苯钡靡獾暮吡撕撸靶辛?,今日我就先走了,我會密切關(guān)注你們兩個的消息?!?p> “放心吧?!?p> “哦對了,我每個土曜日都在都在山門處當(dāng)差,若想找我,從我跟前溜達(dá)一圈,我便明白了,換班便來找你們。”
“知道了?!?p> “還有,若是小姐想要與族長通信,那鴢鳥就在竹林中,用哨音把它喚出來就好。”
“好了老頭我知道了?!?p> 說著,攻離就把姜潮推到了門口,幫他打開了門。
姜潮看著攻離這么著急得趕他走的樣子,氣的瞪了她一眼,吹著胡子說:“小沒良心的,剛幫完你就翻臉不認(rèn)人!切!拜拜!”
屋內(nèi)還理直氣壯的姜潮,剛一出門,便小心翼翼的開始打量四周,偷偷溜走了。
攻離忍俊不禁,也翻身回到了屋內(nèi),拿起那雙鉞,倚在榻上,把玩起來。
和剛剛的吵鬧相比,現(xiàn)在,簡直太安靜了。
攻離腦海中還在回蕩著姜族長的一段話。
“不論怎樣,青要山是你的家,爹娘永遠(yuǎn)都會在家中等你?!?p> 家。
自己有家嗎?
自己有爹娘嗎?
自己在這世間有一份牢不可催的牽掛嗎?
姜族長和夫人,有這樣牽掛過自己嗎?
自己給他們寫的信,他們有收到嗎?
好像……沒有聽姜潮提起過呢。
自己雖在青要山住了十三年,但就像她在探心池中所看到的一樣,自己的所有痕跡在時(shí)間的流逝下被輕而易舉的抹去了。
她好像一直都是一個無家之人。
說不定,自己的上一世,會有不一樣的經(jīng)歷?
想到這里,攻離突然想到屠宣夜曾說過,這教山的白耳猿猴知道過去的一切事情,她為何自己不去問問呢?
攻離便起身,往風(fēng)伏眠所住之處——“白室”走去。
……
剛走到白室門口,攻離便看到風(fēng)伏眠在與一身穿白衣的公子下棋。
雖說這人一身白衣,但并沒有給人一種樸素之感,反而讓人感覺很華貴。
攻離仔細(xì)看了看,可能是因?yàn)橐屡凵侠C的金線圖案過于浮夸,也可能是因?yàn)樯砩纤鶐э椘愤^多所致。
看二人正在默默下棋,攻離倒也沒有吱聲,只是在一邊看著。
這位公子雖說衣著有些浮夸,但棋藝倒還不錯,剛開始的一來一去間,也能和風(fēng)伏眠打個平手,只是幾個回合下來,局勢便明晰了。
這位公子一看自己敗局已定,便起身向風(fēng)伏眠行了個禮。
“學(xué)生甘拜下風(fēng)。”
風(fēng)伏眠搖搖頭,用手縷縷自己的胡須,手指依舊不經(jīng)意的劃過唇角,說:“如此年紀(jì),又能有如此精湛的棋藝,不多見啊?!?p> “智者謬贊了。”
“攻離姑娘,在那邊看了許久了吧,不如你來說說?”智者突然看向攻離。
“這位公子棋藝確實(shí)不錯,開始時(shí)便能與智者不分上下,只是后有幾步棋走的略有些急躁,為了護(hù)住幾顆子而亂了自己最初的布局,確有些遺憾?!?p> 攻離直白的表達(dá)了心中所想,那男子聽完,依舊面帶笑意,一臉認(rèn)真的說:
“姑娘說的極是,祁某以后定會行事慎重的?!?p> “哦?公子是休與山祁氏人?”
“正是,在下休與山祁蓋天,姑娘是?”
“毋逢山攻離。”
沐格愛睡覺
攻離:我沒有爸爸媽媽…… 姜乞靈:阿離姐姐不哭,你還有我。 姜潮:沒事哈,我也在。 荀遺:我可以守護(hù)你。 孰知:啊?。ㄒПВ? …… 屠宣夜: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