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離和屠宣夜在孰知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教山接待門客的住所。
教山本身人不多,但房間卻是多的很,每間房都干凈樸素,家具均為陰沉木制作,雖然整個房間的色調(diào)是暗褐色,但卻不會給人壓抑的感覺,加之房中那淡淡的檀香味,反倒增添了一種神秘與肅穆之感。
攻離來到了房間,一進(jìn)門便是一個小廳堂,擺著一張圓桌,對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仙鶴圖,右手邊是一個隔斷門,隔斷門內(nèi)便是寢室,一張臥榻,一方矮腳平頭案,一架衣?lián)?,再無其他。
總體陳設(shè)與伏風(fēng)眠的房間無異,可見在教山本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來求學(xué)者均一視同仁。
因入教山時,攻離的行李浸在水中完全濕透,只得將所有衣服掛起晾曬,頸帶也摘下,然后把孰知為她準(zhǔn)備的教山青衣?lián)Q上,和衣而臥。
攻離躺在床上,竟有一絲不真實感,她真的就這樣離開了青要山,孤身一人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她不禁問自己,此次來到教山求學(xué)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是因為自己的英雄夢嗎?聽聞鄒氏作惡多端,所以想要加入鎮(zhèn)狙邦懲惡揚善,讓各氏族人都能夠安居樂業(yè),永享太平,自己垂名青史嗎?
還是單純的因為自己過夠了那種平淡無味的生活,希望可以跳出那個安逸的襁褓,不再整日與農(nóng)田為伍,不再聽左鄰右舍的家長里短,讓自己可以去肆意追求生活中的痛與刺激,享受未知帶來的誘惑。
到底是為什么,她不知道,也想不清楚。
人,是一個很復(fù)雜的生物,有時候自己都讀不懂自己。
攻離輕倚在榻上,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左側(cè)脖頸的火焰胎記,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既然我是天啟族人,那么我上一世,又做過什么?為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
若是能有上一世的記憶該多好,我此生便可以更從容吧,知道什么才是心中所想,知道什么才是畢生所求,不會再像現(xiàn)在這樣,迷茫不自知。
如此說來,還真的想趕快進(jìn)入探心池中……
攻離想著想著,便模模糊糊的睡去了。
……
第二天一早,攻離難得的很早就醒了過來,起床洗漱完畢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都還沒干,只得繼續(xù)穿著教山青衣。
她倒不是覺得這衣服不好看,只是從小就穿慣了緊袖粗布衫,偶爾讓她穿一次寬袖紗衣,哪里都覺得不舒服,胳膊就好像被寬大的袖子綁架了一樣,拖拖踏踏的。
昨晚風(fēng)伏眠還派弟子來傳話,讓攻離和屠宣夜休息好后,帶著自己的靈器來白室尋他。于是攻離便拿上了鴛鴦鉞,準(zhǔn)備出門。
可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返回寢室,翻翻找找,原來是在找頸帶。
攻離將頸帶系好,確認(rèn)遮住胎記后,重新出了門。
剛一出門,便看到了正在門口活動筋骨的屠宣夜,屠宣夜同樣一身教山青衣,手持一把锏,一只手扶著自己的腰來回旋轉(zhuǎn),看到攻離出來,便主動用一張笑盈盈的臉和她打招呼:“早啊小丫頭,今天起的還挺早的嘛~沒用過早膳吧,一起啊?!?p> 攻離玩味的笑道:“你還會做早膳?”
屠宣夜伸了個懶腰,搖搖頭,說:“不是我,是他?!?p> 屠宣夜下巴一抬,示意攻離看身后。
攻離扭頭一看,見孰知正一本正經(jīng)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孰知見攻離終于看到了自己,圓滾滾的臉上立馬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后伸出雙臂想給攻離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
攻離被這個猝不及防的擁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開,孰知撲了個空。
孰知嘗試擁抱幾次無果,一臉失落的轉(zhuǎn)身示意他們跟著自己走。
屠宣夜看著一臉嫌棄的攻離,走過去用胳膊懟了懟她,說:“哎,想什么呢,你不會以為這個小胖子對你有非分之想吧。”
攻離瞪了他一眼,說:“無聊?!比缓蟾胫白?。
屠宣夜繼續(xù)說:“這人一傻吧,就熱情。他今天一早就來敲我的們,我剛開門就給我一擁抱,我差點被他勒死?!?p> 攻離笑了一聲,道:“你活該,看起來就弱不禁風(fēng)?!?p> 屠宣夜立馬不樂意了,說:“嘿!小瞧我,我可是很厲害的!不過這小胖子真是重色輕友,我出來還不行,非得蹲在你門口等你,還不讓我敲門。”
攻離嘲諷道:“你算哪門子友?!?p> 屠宣夜想了想說:“也對,用詞不準(zhǔn),你根本沒有色嘛?!?p> 攻離瞪了又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腳步。
屠宣夜連忙跟上,追著說:“本來就是嗎!你看看你,身穿青色紗衣,還系一個紫色頸帶,這發(fā)型與我一大男人同出一撤,腰間還別了兩把鉞,這搭配……嘖嘖嘖,在下佩服、佩服。”
攻離立刻扭頭,一臉假笑道:“那還請這位小娘子賜教,我應(yīng)該如何搭配呢?”
屠宣夜摸了摸下巴,貌似沉思了一番,說:“哎~憑我多年的閱女經(jīng)驗,我覺得你吧,應(yīng)該這樣……”
兩個人就這樣絮絮叨叨爭執(zhí)了一路,終于在用早膳的時候才勉強(qiáng)堵著了他們的嘴。
飯后,他們又隨著孰知走到了白室。
昨晚太黑,兩人都沒看清教山的樣子,今日一見,確實風(fēng)景秀麗。
雖說青要山就已經(jīng)很美了,但青要山是一種溫柔嬌媚的美,讓人有上善若水、陌上花開之感,霧靄迷離,毫無塵世離亂。而教山呢,便是一種大氣浩然之美,滄山映水、落晚芳菲,就連一方清潭都有一種泰然處之味道。
兩人來到了白室,向智者風(fēng)伏眠行了禮,便盤坐在蒲團(tuán)之上。
風(fēng)伏眠先看到了屠宣夜的锏,這锏長而無刃,有四棱,長約三尺,已經(jīng)被使用者磨得锃光瓦亮,一看就年代久遠(yuǎn),且分量十足,然卻只有一只,便問道:“你這靈器可是比翼锏?”
屠宣夜答到:“正是。”
風(fēng)伏眠摸摸胡子,拂過嘴角,問:“都說比翼雙锏,你這為何只有一把?”
屠宣夜答:“在下名叫屠宣夜,少年時期便得此锏,心中喜愛,時常把玩。然有一次外出貪玩,不小心將其中一把遺失,再也尋不到,事后也曾想找人在再鑄一把,但終究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便自此開始練習(xí)單锏。”
風(fēng)伏眠先瞇了瞇眼睛,微微一笑,后又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過你這比翼锏做工精良,一看就是一件不俗的靈器。并且這锏靈氣十足,可見下了不少功夫啊,若長久練習(xí),必定可以隨心所控?!?p> 屠宣夜向智者行了個禮,說:“智者謬贊了?!?p> 屠宣夜明明得到了夸獎,攻離卻沒有感覺到他的開心,似乎還有一絲傷感。
她來不及多想,智者便又看向了自己。
沐格愛睡覺
花絮: 沐格:咔!屠宣夜!你表情不要那么開心!悲傷一點! 屠宣夜:可是智者表揚我我好開心??! 沐格:攻離,上! 攻離對著屠宣夜腦袋就是一拳 沐格:開拍!不錯,悲傷到位了。 屠宣夜: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