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了那么一會兒,把秦溱溱心驚膽戰(zhàn)地送回小姨家回家后已經(jīng)很晚了,胡卉本來以為家里人早已經(jīng)休息了,沒想胡媽卻是仍坐在客廳看電視。
胡媽身上還穿著靚麗的連衣裙,沒脫鞋,在她進來時表情不耐,“回來這么晚,去哪兒了?”
“從小舅家回來?!?p> “你一天往你小舅家跑做什么?有家不回是不是不認家了?”
胡卉換好鞋走過胡媽靠著的沙發(fā),她鼻子一抽,皺眉,“你抽煙了?”
胡媽擰眉,站起來,臉色不善地看著她,“不關(guān)你事,上去把小欣叫下來,我?guī)コ砸瓜??!?p> “行?!?p> 胡卉穿著拖鞋,扶著樓梯準(zhǔn)備上樓,背上突然一陣痛,扭頭一看,掉在地上的正是剛才還在胡媽腳上的高跟鞋。
胡媽手里拿著另外一只高跟鞋,眼睛不眨地繼續(xù)扔她身上。
胡卉沒躲,生生受了這一下。
胡媽氣歇了,用手招呼,“把鞋給我撿過來?!?p> “媽,你剛什么意思?”
胡媽不耐煩,“什么什么意思,鞋撿過來。”
“哦?!焙軓澭鼡炱饋?,輕飄飄地扔過去,扔到胡媽腳邊。
她面無表情,在胡媽瞪大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平靜道:“你怎么給我我就怎么給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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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胡卉嘴角一抹紅,額間一抹青坐在教室里面無表情地背書。
王蔓茵咽口水,虛晃指著她額間的一大片青,小心問:“你打架了?”
胡卉沒所謂地指了指自己嘴角,抽出張紙寫給她,“嘴角有傷,說不了話,我沒事?!?p> 知道她不想說,王蔓茵也收回了好奇心,沒再繼續(xù)問,不過過了一會兒后又湊近問道:“那要不要擦藥?我陪你去醫(yī)務(wù)室啊。”
胡卉搖頭,她還準(zhǔn)備頂著這張臉到處晃晃,太快好反而不好了。
最近學(xué)校為了抓成績,對于高三年級的紀律也看重了很多,如果班主任看見了,自然會找她去問話,到時候她老實說出來就是了。
她微微張了張嘴,痛的嘶了一聲,挨得這一巴掌力氣可不小啊。
如她所預(yù)料的,上午剛上完第一節(jié)英語課,下課后沒多久班主任便拿著教鞭進了教室,朝她勾了勾手指,讓她出去。
胡卉碰了碰快要干死的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水杯,放棄了。
辦公室里,班主任開門見山,直接問:“打架弄的?”
胡卉微微張嘴,忍住嘴角帶來的撕裂的痛,老實道:“我媽打的?!?p> 班主任一凜,皺眉,嚴肅道:“我沒和你開玩笑。”
“真是我媽打的。”胡卉指了他桌上的電話,“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她?”
她輕碰了碰額頭上被撞青的地方,刻意嘟囔道:“這個地方還是她用高跟鞋砸過來的,可狠了?!?p> 班主任一直盯著她,似是在懷疑她說這話的真實性。
胡卉看他一眼,繼續(xù)道:“但是老師你要是給我媽打電話的話她肯定得說這是我自找的,好吧,也算是我自找的,老師你也別給我媽打電話了,不然我回去還得被打一次?!?p> “你先出去?!?p> 班主任揮手,胡卉仍是站著不走,他補充,“不會給你家長打電話?!?p> 胡卉滿意了,轉(zhuǎn)身走到門口處,聽見班主任從里面?zhèn)鬟^來的聲音,“后天的家長會我自然會問清楚。”
敢情等著這的。
胡卉倒是無所謂。
她帶上門,準(zhǔn)備回教室。
卻沒想剛走到拐角的地方,就看見前面被楊琪攔住的宋鶴,她抬眸看過去,宋鶴突然看過來,和她的視線對上。
胡卉沒理會他,而是看向背對著她笑著和宋鶴說話的楊琪,她抬腳準(zhǔn)備過去的腳一頓,隨即轉(zhuǎn)身,打算下樓從另外一條路回去。
她剛走兩步,那邊順著宋鶴的視線看過來的楊琪直接叫住了人。
看她臉上的樣子,楊琪直接嘲笑道:“說真的,你以前得的冠軍是不是都是買來的?以前我倒是不知道,現(xiàn)在我過來怎么每天都見你被人打?”
“看我被誰打?”胡卉用腳微踢了一下楊琪的鞋尖,“誰的獎牌是怎么哪來的自己清楚,需要我在這里和你算算?”
楊琪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后面的宋鶴,罵道:“你嘴巴放干凈點!魚線又不是我放你你一直追著我做什么?!”
胡卉嘴角一挑,“我有和你說上次魚線的事?自己主動找上門?”
“你只要清楚一點就好?!?p> 胡卉傾身湊近她耳邊,“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是你的?!?p> 她嘴角一抖,看著也看向她的宋鶴,輕聲道:“就算我得不到的,也不會是你的?!?p> 胡卉轉(zhuǎn)身走了。
楊琪跺了跺腳,哼了一聲。
她正轉(zhuǎn)身去看自己算好來堵著的人,臉上揚起笑,一轉(zhuǎn)身,背后卻已經(jīng)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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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卉悶著往回走。
雖然一直說不要介意,但是卻特別的介意。
在她來之前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說了很久的話了?都說了些什么?
她都很介意,可是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很介意。
她才不想再去喜歡他了。
兩世算個什么東西,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喜歡他,很喜歡嗎?喜歡到以后沒有他會活不下去嗎?
她不知道,她就只知道她重新回到這里就是為了抓住他。
他們要一起好好活下去啊。
就是很喜歡啊。
胡卉想,自己上一輩子身體那么棒,就算有過輕度抑郁,但是也不嚴重啊??删褪窃谥浪x開之后她所有都受不了了,沒了他,感覺世界都黑暗了啊。
所以她就是很喜歡他啊,很愛他啊。
可是他怕,他怕自己的喜歡,他怕自己沒有那么喜歡他。
他就是個膽小鬼。
又悶又爛的膽小鬼。
連喜歡自己都不會說,每天就只知道推開自己,卻每次都被其他女生攔住說話,也沒見他有多不喜歡。
胡卉心里恨恨想,她也要去找個男生,在他面前好好談?wù)剳賽邸?p> 可是啊,她不想啊,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啊。
胡卉心里越想越悶。
她停腳,臉色一沉,轉(zhuǎn)過身去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她瞪他,罵他,“你做什么跟著我?”
宋鶴抿嘴,看著她臉上的傷,臉色比她還難看。
胡卉突然就是很想哭,不是很喜歡嗎?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她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整張臉使勁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還是哭了。
被痛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