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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桃艷

第二十八章

一曲桃艷 梅一畫 2525 2019-09-19 22:15:12

  窗口敞開得還挺大,凌風荷往窗口處一看,就看見了兩個人影在那說話,話說什么聽不太清楚,中間一個卻不是掌柜,長得劍眉星目,一身輕甲,雙手抱拳略彎腰,像是在報告什么。

  另一個一襲白衣,這是眉目間透著一分冷漠,不像平日里溫潤君子,衣冠楚楚樣,此人正是玉然。

  凌風荷在想,要不要現在過去打個招呼,但現在躥上去會不會嚇他們一大跳的問題。

  “衛(wèi)平,你過來可是父親有事?”玉然罷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三少爺,老爺說,年少不要耽于玩樂,該回家了!做麻雀還是為大鵬,自個兒掂量掂量。這是老爺的原話。不過就算是燕雀之志,三少爺你待外面也挺久了,那也該回來看看老爺了吧,老爺天天少爺長少爺短的,夫人就把我打發(fā)過來了!”

  玉然沉默半晌道:“此事不急。父親跟母親的身體可好?”

  “少爺放心,一切安好?!?p>  玉然:“那跟父親說,我一月之內,必回啟程歸來?!?p>  衛(wèi)平:“那我這就回去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老爺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玉然點了點頭,衛(wèi)平就退下了。

  凌風荷只聽到了“會很高興的”幾個詞,因為衛(wèi)平拔高了音量,其他倒都沒聽清。

  看著跟玉然對話的人走了,凌風荷輕功一閃,略一攀爬,就翻進了未關嚴的窗。

  玉然待要在琴邊坐下,突然看到他窗邊蹦出一個活生生的人來,妥實嚇他一大跳。

  當然還有一腳踏出房門的衛(wèi)平,以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進了盜賊,立刻拔劍相向,并喊到:“小賊你往哪里走!”

  凌風荷凌波一閃,鬼魅般身形影移躲過他的封喉之劍,同時順手抓起琴旁的一支桃花,叼在嘴邊。

  呵!沒想到還有女賊!

  不過雖然打扮地可以,但這流海濕漉漉黏糊糊地拖著,都有半個女鬼的天賦了!

  衛(wèi)平對這世風日下這山溝溝里的農村小鎮(zhèn)半點不存好感,拿了劍便要刺過來。

  玉然看清了他本就猜到的來者,沒來由一慌,沉聲喝道:“住手,衛(wèi)平!”

  衛(wèi)平雖然疑惑,但公子有令,聽令已成習慣,他下意識要收回來劍。

  凌風荷素手將叼著的花取下來,桃花不客氣地飛了出去,快、狠、準地擊打在衛(wèi)平的手上,劍不受已掉。

  衛(wèi)平悶哼一聲,桃花因為撞擊,卻是不偏不倚地落回了瓷白的小瓶里。

  飛花試劍,未嘗是香消玉殞。

  “我放過你,你為何如此卑鄙?”衛(wèi)平怒目看著這女賊,手上已經痛麻了。

  要不是素來是一個五尺男兒,忍痛能力一流,他都要痛蹲下了。

  這女的,下手真狠!

  剛剛說住口的玉然:“……”

  “我又沒讓你放過我。而且你打不過人,話還忒多。玉師父,你說是不是?”凌風荷把前面的流海撩開,露出了她的清容玉顏來。

  衛(wèi)平待要說什么,但看清她的容貌就忘詞了。

  這剛剛也不能怪衛(wèi)平眼拙現在看了美人就眼鏡直,他平生沒見過太多花花世界的姑娘,整日跟一幫男人在軍營混。況凌風荷叼桃花擋半邊臉跟黑濕發(fā)擋另半邊顏,怎么看都是一朵鮮花插在那啥上,哪種想象力才能得出此人美人的結論?

  所以衛(wèi)平剛剛眼瞎得合情合理。

  玉然卻看到凌風荷整個人濕漉漉的,手上卻拿著傘,皺了皺眉:“拿著傘還不帶,偏要淋得跟餛飩一樣,你是想感冒嗎?”

  “若是感冒兄能賞臉過來,那我也算榮幸了!”凌風荷不甚在意,因為蘇河師父說過,一身武功就是可以刀槍不入的,一個區(qū)區(qū)傷寒感冒能耐她何,不過她意識到了什么,“師父是在關心我嗎?”

  “當然。若是凌老爺知道你在我這里感冒了,沒準官府衙門見了?!庇袢辉娇此簧頋皲蹁醯?,眉頭皺得越深。

  突然被提到她現在討厭的爹,凌風荷的臉色一下子掛下來,眼里生動的流光不動,似乎感染了風寒似的:“呵!那真是不牢玉公子費心了?!?p>  玉然覺得他們父子倆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但她一身濕漉漉的也不是事兒,拉起凌風荷的手就往門口走,并道:“得罪了。”

  “原諒你原諒你!”

  “……”

  衛(wèi)平:“……”

  他總算知道三少爺老是拖著不回去,原來“所謂伊人,在此一方”,回去瑣事一堆,肯定沒有跟媳婦相處逍遙!

  而且,他算是知道剛剛干了什么愚蠢的事情了!他居然差點把他未來三少爺的夫人給戳死了。

  雖然三夫人確實武藝高超,實力了得?;厝ト贍敃粫盐乙坏督o抹了,畢竟他在外跟在府內完全天壤之別。

  而且,三夫人這么了得,會不會以后每天被她戳??!

  現在回去加緊練劍術還來不來得及??!

  玉然把凌風荷帶到了一個房間,把他的一件錦衣長衫拿給他穿,不知道衛(wèi)平的腦路已經“山重水復疑無路”了。

  凌風荷也確實有些冷了,就乖乖拿了衣服不嘴皮地換了。

  玉然退站在房門之外。

  半晌,里面都沒啥動靜。

  玉然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了,女孩子家家,羞于說出口什么的,雖然很難代入凌風荷,他還是叫了聲:“風荷?”

  沒有回答。

  唯余聲在樓道里回蕩。

  “風荷,你可是遇到什么問題?”玉然的話里染了三分焦急。

  “風荷!”

  “風荷,方便進去嗎?”

  “那我進去了!”

  玉然剛要將門推開,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

  “師父,我在這呢!”

  這一拍,差點把玉然魂給拍出來。

  玉然回頭一看,發(fā)現她頭發(fā)已經半濕偏干那種,且已經用他的發(fā)帶給扎起來了,衣服總得來看還有些偏大,長衫之下,顯得身子骨著實纖細,但這人氣場卻不這么說。

  男裝一套,多少有些雌雄莫辨的樣子,就是像一個偷穿哥哥衣服的人,出門招搖撞騙。

  暫時換個裝也湊合,那身衣服妥實要感冒。

  “剛剛去哪了?”玉然對這密室之謎還是頗好奇。

  “你房間有個窗,剛準備,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滿川風雨出去瞧’是不是?”

  “是‘滿川風雨看潮生’”。玉然糾正道。

  “反正我就順腳翻出去從你放琴的那地兒翻回來了,你這兒構造也沒想象中那么復雜?。α?,那直眉豎眼的不見了?!?p>  玉然算是明白了她躥這躥那的原因了,心也放下了一半,至于衛(wèi)平走了,他也不在意。

  不過。

  玉然問道:“可是找我有事?”

  “無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凌風荷抱手靠在旁邊的墻上,儼然一副她才是此屋主人的樣子,“看你這窗開著,一副叫我不請自來的樣子,我就來了?”

  玉然卻蹙了眉:“若我窗門不開,你是要在雨里當游魚嗎?”

  “好主意。我正好水性還行?!绷栾L荷語氣四兩撥千金的隨意。

  玉然看她頭發(fā)未全干:“你先進房擦一下頭發(fā),我給你熬姜湯。雨勢小了,我就送你回家?!?p>  凌風荷聽到回家兩字,卻是笑了。

  笑容不及眼眸,不帶一絲溫度。

  凌風荷突然又有了一個主意:“姜湯熬完我差不多該冷也冷得差不多了,現在良辰好天,跟我喝酒取暖去!”

  不待玉然拒絕,凌風荷拉了他袖子就推開房門,卻在窗口處獨自一人踏了出去。

  “你……”

  沒一會兒,就撐著一把傘立在了窗口,“這回聽你的,帶上我們的傘兄一同去!”

  然后不待玉然反映,抓起他的袖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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