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達沒有辦法將辰將夕送到更遠的地方,只是盡量離開了未邦,在與亥都之間的小村莊悄悄放下了他。那個地方雖然人跡稀少,但也不至于看不到人煙。阿顏達留下來一些水和吃的,如今辰將夕已經(jīng)是個普通人了,對于很多方面肯定還不適應(yīng)。
末了,阿顏達最后看了一眼辰將夕,在心中向神明祈禱保佑他,就率領(lǐng)大部隊回午原了。
辰地主城
辰景遠處理政務(wù),發(fā)現(xiàn)近來各領(lǐng)邦之間的聯(lián)系愈加頻繁,明流和暗流彼此交錯讓人理不過頭緒,看來時局動蕩已成必然,之前林谷預言的事情或許也會發(fā)生。
“人還沒有找到嗎?”
侍衛(wèi)總管答沒有。
辰景遠沒有想到找辰將夕會這么的麻煩,不過最近他也沒有掀起什么大風大浪,倒是林谷卻有了異常舉動,原本就不與世人交往的林谷族人,此時更是封閉在林谷內(nèi),紅色枯木的范圍甚至擴散到了外圍。
在以往的典籍中只記載過紅色枯木的特性,卻未曾提到它的擴增代表了什么,鬼知道那幫悶頭在打什么主意。
“小和,繼續(xù)盯住林谷,他們有什么動向立刻匯報?!背骄斑h下令道。
小和:“之前要求監(jiān)視的空復情逃走了,現(xiàn)在下落不明,我已經(jīng)處罰了負責的三個下等侍衛(wèi)?!?p> “空復情?”辰景遠沒聽過這個名字,反問道。
“她曾經(jīng)和辰將夕辰世青一起。”
辰景遠瞇了瞇眼睛,繼續(xù)問:“為何是下等侍衛(wèi)監(jiān)視?”
“此人屬于辰地邊緣人物,身份低下。”
好啊,上有貴族,下有低賤平民,辰將夕你真是來者不懼。
“讓那三個,一定給我找到她,殺了,讓我見到尸體,否則他們一輩子休想再踏入辰地半步?!?p> 小和皺了皺眉頭,她覺得眼前這個人變得有些陌生。
辰景遠見小和依然站在那里,望向她詢問:“還有什么事嗎?”
“兄長,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待在龍的身邊?!?p> 因為她的熔骨體制,是無法太靠近龍類的。
辰景遠沒說什么,就揮手讓小和下去了。
花子睜開眼睛,看見了藍天白云。
“辰世南,辰世南,辰世南······”他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然而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才確定,那個靈體是真的徹底消失了。
他的身體很酸痛,又摻雜著麻麻的感覺,他嘗試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還能夠直起身子。他捏了捏骨頭,發(fā)現(xiàn)還有硬硬的觸感,看來是用別的東西給替代了,還好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他沒有骨頭來支撐。
花子簡單的活動了肢體,以前從未有過的負重感襲來,“原來這就是普通人的感覺嗎?”花子自言自語,從前他也這樣“普普通通”的當過邋遢的流浪漢,但是從未有過如此的空虛感。
他沒了可去的地方,沒了天賦異稟的體質(zhì),沒了承諾永遠守護自己的靈體。
他現(xiàn)在是真真的一無所有了。
花子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擺放了一些食物和水,“難道說這就是彩虹池的人道主義?”花子也不客氣,直接吃喝了起來。
“做個普通人嗎?也好,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會離我遠去了,不用去追查秘密,也不用守護什么······”
這不是他以前一直期望的嗎?那正好啊。
“你······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突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聲音怯怯的,花子聞聲抬頭看去,見是個白白凈凈的小娃娃,很是可愛,心中一陣喜歡,臉上扯了個自認為溫暖和煦的微笑,欲伸手揉揉她的發(fā)頂,“你一個人嗎?哥哥······”
誰知花子話還沒說完,那小女娃娃竟然像是受驚了一樣,連忙后退幾步,同時憤憤道:“就是你······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你殺了我的爹爹和娘娘!你還燒死了全村的人!”小女娃表情很害怕,但仍然控制住自己不要跑掉,用她所知的全部言語來狠狠的質(zhì)問面前這個重回到這里的大惡魔,在之前的那場大火里,她清晰的記得火光中的這張臉。
花子怔了一下,收回了伸出的手,他想起來那一天,他癲狂之下的所作所為,是報應(yīng)么?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的他被送回了這里。
在他走神的空檔,小娃娃已經(jīng)跑開,花子反應(yīng)過來她應(yīng)該是通知其他人他回來了,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還不是任人宰割報復?于是著急忙慌的起身,身體的不適應(yīng)感,讓他步履艱難,沒跑幾步就出了一身的虛汗?;ㄗ硬坏貌环鲋豢脴涠紫聛硇菹⒋瓪?。
“你還好嗎?”一個清脆女聲,詢問道。花子此刻已是驚弓之鳥,先是緊張了一下,然后才抬頭瞧見了一雙白嫩的玉手,他沒有立刻接受伸來的援手,而是視線再向上對上了聲音的主人??茨鞘釆y打扮,必定不會是這偏野小村莊的人,許是路過的旅人。
花子放下心來,掂量了下自己的處境,有意套近乎,便扶著她起身,道:“昨夜失眠,趕路有些乏力罷了,謝謝?!?p> 那女子看起來很年輕,眼睛很澄澈,周身氣質(zhì)明顯是不經(jīng)世事的模樣。穿著不算華麗,但看得出是有意低調(diào),所用材質(zhì)也是肉眼可見的上乘。
“趕路?公子莫非也是在外游歷?”那女子似乎是很愛笑,對花子這樣一個陌生人也毫無防備,竟然有些開心的與花子聊了起來。
“是啊,姑娘要去哪?”花子也人模人樣的聊起來。
“剛剛離開未邦,想要去傳說中的亥都瞧一瞧,你呢?”
花子聽到亥都,就想到了朱懷,不知道它還在不在。嘴上就應(yīng)著“這么巧,在下正好也想見識見識傳聞中的亥都有多神秘?!?p> 女子聽后興奮起來,眼睛亮亮的,道:“那我們可以一起去啦!”
花子笑笑表示很榮幸,雖然自己的計劃得逞,心中卻覺得這女孩子也太不防備別人了,真不知道她自己這一路是怎么過來的,便問道:“還不知道怎么稱呼呢?”
女子回望花子,還沉浸在終于得到同行伴侶的喜悅中,笑盈盈地說:“叫我朝露就好了。”
“朝露?哪兩個字?”
“就是晨間露水的意思的那個朝露呀。”
花子看著旁邊的女子,明快輕盈,真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我單名一個花,叫我花哥哥也行?!辈恢醯?,看著朝露笑,花子心情也輕松了許多,此刻也真情實意的笑起來。
“哈哈哈,花哥哥,我第一次這么叫別人?!背端剖堑玫揭粋€什么稀奇玩意,咯咯笑起來。
花子也跟著笑起來,同時想著怎么避開之前他燒過的村子,便問道:“你之前去過亥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