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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應(yīng)有語

第十四章 浪子回頭

風(fēng)應(yīng)有語 疏桐雨 3241 2019-08-16 10:29:59

  甘棠見李滄浪走進(jìn)院子來,便二話不說的挺劍相刺,使出的卻是李滄浪從未見過的高明劍法。李滄浪見甘棠劍鋒如電,又覺得其中似有變招裹挾,遂急急以劍鞘相格。但甘棠一刺未畢,劍鋒又忽的憑空回走,卻正好襲向李滄浪執(zhí)鞘之手。李滄浪大出意外,唯有連連縮手相避,才算免去斷臂之危。只是李滄浪才一松手,甘棠又半途橫蕩長劍,便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把懸空的劍鞘打飛出去。李滄浪一直劍未出鞘,此番失了劍鞘便就等同失去了招架的武器,兩手空空的他卻如何再應(yīng)對甘棠凌厲奇絕的劍招?

  樂天見狀急的大呼“住手”,但陣中二人一個纏斗不休一個應(yīng)接不暇,卻是誰都沒工夫搭理于他。

  或是心中極恨之故,又或是對李滄浪輕視話語不滿所致,甘棠一招占得先機,隨后便有無數(shù)殺招傾瀉而出,大有要李滄浪斃命當(dāng)場之勢。李滄浪見甘棠章法詭異招招致命,便再也不敢大意處之了。

  只見李滄浪于疾退中探掌一引,那先前被甘棠打飛插入土中的長劍便兀的破鞘而出,轉(zhuǎn)瞬間就被李滄浪握在手心了。得長劍在手,李滄浪這才真刀真槍的和甘棠拆起劍招來。

  甘棠見李滄浪所使乃是本門極為高深的探云手之功,便也知道其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只是這樣一來甘棠就越加憤怒了,因為李滄浪先前狼狽之相完全是他未遣全力,這分明就是對自己的一種輕視!

  甘棠于是腕上再加把勁,其手中的寒芒劍亦化作一道道冷光閃爍于空,頃刻間便將李滄浪嚴(yán)嚴(yán)實實的困在他劍鋒之中了。饒是李滄浪劍術(shù)造詣非凡,也難以從容應(yīng)付。

  甘棠見李滄浪似疲于應(yīng)對,便于強攻中突發(fā)一二變招,那寒芒劍便帶著火花在繞過李滄浪耳畔后斜削下來。李滄浪始料不及,心里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便唯有急忙一翻手上青鋒劍,卻是硬生生的使出一式“劍刃沖天”來。

  但甘棠這一斜劈乃是虛招,李滄浪果真抽招來擋,便是正中了他小舅子的下懷。只見甘棠突步旋空而起,他手中的寒芒劍亦隨之繞著青鋒劍移轉(zhuǎn)半圈,不僅巧妙的化去了李滄浪格擋之勢,還將他的正身徹底暴露于自己的劍刃下。甘棠此刻只需向前再刺出一寸,那回劍不及的李滄浪必定難有活路。如此危險形勢豈不是要將一旁的樂天嚇?biāo)溃?p>  李滄浪大呼不妙,便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奮力一震,遂有一道強勁的劍氣脫刃而出,恰正好將刺向心來的寒芒劍震偏在側(cè)。甘棠想不到李滄浪劍氣修為竟如此精純,但他一招既失,便讓李滄浪從險境中脫開身來,待甘棠再欲發(fā)招之時,李滄浪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退到丈余之外了。

  “且慢!”李滄浪忽然喝住甘棠道。

  激戰(zhàn)正酣的甘棠自不會聽他多廢話,仍舊以寒芒劍奪路攻來。李滄浪見識過甘棠劍術(shù),亦知他乃難纏對手,便唯有以劍氣相逼道:“你的劍法固然離奇非常,但我若以本門《破穹劍法》相抗,只怕你也勝我不得?!?p>  這《破穹劍法》是云臺派最為精深的武功,乃前任掌門甘清化二頁《東游劍譜》而得,非掌門不能修。其中所能,不僅劍招傲然卓絕,更有無形劍氣伴生,實是一門頂尖的精妙武功。甘棠作為云臺中人,對此自然知曉甚深,但李滄浪此番照實說來,卻被甘棠認(rèn)為他是在顯擺身份,如此他便又怒不可遏的再度攻來。

  李滄浪拿眼前這個一根筋的小舅子真是毫無辦法,便唯有虛步探劍而出,當(dāng)即便有三五陰陰劍氣破空而來?!镀岂穭Ψā匪虺鰜淼膭獗举|(zhì)上是一種奇特內(nèi)力,只是經(jīng)過獨特的修煉法門后能附著出劍刃的鋒芒,可謂是亦虛亦實的上乘功法。甘棠劍法雖然精絕,但終是有形之招,比之這無相無形的劍氣始終是要吃虧許多的。

  便見甘棠于進(jìn)擊中不時來回躲閃,雖避開李滄浪的各路劍氣,但自己的攻勢亦再難一氣呵成,而李滄浪便抓住這短暫的間隙侵近過來,卻是逼得甘棠由攻轉(zhuǎn)守的漸落下風(fēng)了。

  李滄浪見甘棠劍法漸成斷斷續(xù)續(xù)之狀,便退身長劍一蕩,旋即就有一道蒼勁劍氣從甘棠面前劃過,若非他及時撤步,定有的是苦頭吃了。

  甘棠稍稍一愣,便再欲強行攻來,但院墻邊的一株矮柳卻發(fā)出“咿呀”聲響,等甘棠和樂天扭頭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那柳樹已經(jīng)齊腰截斷,只剩得光禿禿的半截樹干在那兒了。很明顯這是李滄浪發(fā)出的劍氣所為。只是矮柳距此尚有二丈之遙,其劍氣竟還能勁道不減的折損了它,便足見《破穹劍法》之威力了。

  甘棠頓了頓,只得仗劍踟躕了起來。李滄浪便放下手中青鋒劍,這才無奈嘆道:“甘棠,咱們云臺派大難臨頭,我們卻要在此斗個你死我活,實在叫人傷心?!?p>  甘棠正欲撇清自己與李滄浪的關(guān)系,但樂天卻上前說道:“兄弟鬩于墻而外御其侮,師叔與掌門之間的各種誤會始終是個人的事情,但對那些想要害云臺派的壞人來說,你們就是一個門派的師兄弟。如今門派有難,大家更應(yīng)該團結(jié)對付敵人才是?!?p>  “好!好一個兄弟鬩于墻而外御其侮。你若還認(rèn)老掌門是你的爹爹,你若還認(rèn)自己是云臺派的人,還認(rèn)自己是樂天口中的甘師叔,那就請你拿出云臺門人的態(tài)度來。假使賊人來犯,你當(dāng)如何?”李滄浪義正言辭的問道。

  甘棠沉寂的太久了,忽然被李滄浪這般振聾發(fā)聵的一問,他竟呆住了不知如何作答。李滄浪和樂天都期待的望住他,但甘棠終究還是沒有吐出半個字來。

  良久之后,甘棠收起寒芒劍便轉(zhuǎn)身將自己鎖在屋內(nèi)了。樂天見此情景只暗下?lián)钠饋?,但李滄浪卻長舒一口氣,便叫上樂天轉(zhuǎn)身離去。

  稍許,小孤峰忽然傳來一句:“等等。”

  李滄浪和樂天聽罷皆是眉頭舒展,待二人轉(zhuǎn)身望去時候,柴門前站著的已經(jīng)是一個楷好發(fā)髻的甘棠了。

  “甘棠吾弟……”李滄浪難掩激動的喊道。

  甘棠卻探手直直打住他的話語道:“云臺有難,我自有責(zé),但你虧欠我的始終是你虧欠了的,往后還是直呼我名字的好。”

  此話雖然讓人聽了添堵,但一個頹廢許久的人能夠重新站出來擔(dān)當(dāng),尤其還是一個身手不凡之輩,李滄浪心里總是高興多過失意的,如此,他便只好點頭應(yīng)允。卻倒是樂天從小見慣了這位甘師叔披頭散發(fā)邋遢之狀,如今再看得他束好妝容后的英氣逼人神態(tài),便情不自禁的喊道:“原來甘師叔也和楚師兄一般生的俊。”

  甘棠好久沒有聽到過別人夸贊自己英俊了,被樂天一說后,他便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今日我們只談門派之事?!备侍臎]好氣的說道。

  “好!”李滄浪興奮的答道。

  三人于是在柴門外交談起來,李滄浪于是把八方城送來入盟文書的事情說與甘棠聽,然后又將近來江湖上發(fā)生的種種事情相互聯(lián)系,最后再將自己四處求援的舉措一一講出,卻是越說越覺得事態(tài)嚴(yán)峻。

  甘棠雖獨居后山,卻思緒清晰心明如鏡,但凡李滄浪講完一點,他便能敏銳的洞穿這背后的關(guān)聯(lián),什么陰謀心思無不在甘棠的剖析下原形漸露。樂天早已被甘棠這般才能所折服,遂連連鼓掌稱贊;李滄浪亦欽佩于甘棠的心思縝密,便對他的各種論斷頻頻點頭。

  “飲血崗的赤目郎君乃是光明神教遺孤,神遂宮又是由光明神教演化而來,赤目郎君如果是被蕭讓所殺,那要來云臺山尋仇的可就不僅僅是空幽谷的碧珠娘子了。但這兩派的人都毫無動靜,卻只有不大相干的陰風(fēng)寨前來找事,豈不奇怪?”甘棠凝神說道。

  李滄浪點點頭,接話說道:“陰風(fēng)寨的人在江湖中雖有惡名,但赤目郎君與之并無什么過硬關(guān)系,他卻為何要來我云臺山滋事?難道他們不知道無故樹敵是江湖大忌么?”

  甘棠瞥了李滄浪一眼,便不爽快道:“你既來找我商議此事,而此地也無外人,何必把心里話藏著掖著?”

  李滄浪臉色一怔,便解釋道:“非我見外,只是我心中猜疑所涉關(guān)系重大,且又未得到印證,實在不可以貿(mào)貿(mào)然說出來?!?p>  甘棠卻“哼”了一句道:“你只不過是不希望心中所懼事情成真罷了,但賊人倘若果要吃定云臺派,卻也由不得你怎么想?!?p>  的確和甘棠說的一樣,李滄浪其實也意識到這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意圖給云臺派制造出麻煩來,按此算去,也就只有那一心想要云臺派加入天下劍盟的八方城了。但此時八方城勢力強大,由其主導(dǎo)的天下劍盟更是大有武林獨尊之意,李滄浪卻也不想禍從口出??上Ы揪褪且粋€弱肉強食的地方,你若越示弱,對方就會越要吃你,所謂的謹(jǐn)小慎微只不過是讓對手減少了一點惦記的次數(shù)而已。

  “此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八方城所為,他們叫這些江湖惡人來滋擾云臺派,無非就是要我們不好過?!崩顪胬朔薜?。

  甘棠卻沒什么好脾氣了,便罵道:“如果你只看到這一層,那你根本就不配當(dāng)云臺派的掌門。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再遮遮掩掩,就再別來小孤峰了。”

  樂天愣了愣,卻根本不知甘棠為何如此火光。李滄浪眉頭暗暗一皺,便極不情愿的再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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