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等爹好好,爹養(yǎng)你
再說琴喻。
琴喻這么晚上山當(dāng)然不是為了什么小豬崽。
她這輩子想當(dāng)個好女人沒錯,可她卻也不要當(dāng)那手無縛雞之力被人欺負(fù)了只能嚶嚶嚶哭天抺淚的弱雞女。
白天試了試,這身體的力氣還挺大的,就不知道爆發(fā)力和續(xù)航度如何了。
畢竟白日里,和那些小丫頭們走在一起,不好施展,而如果晚上在家里弄出的動靜太大,驚了這對父母也很不好。
剛剛?cè)肭锏囊雇恚乔锔邭馑?,月亮總是特別的亮!
沒有人的山林,寂靜無比,琴喻直接開始奔跑,先測速度。
速度很不錯,平時要走一個時辰的山路,她一柱香的時間就到了半山腰的谷地。
她并不停歇,又找了處稍平整的林子,將別在腰上的柴刀解下,在林子里舞了一柱香的工夫才停了下來,雖有些氣喘吁吁,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笑。
這身體經(jīng)過六年的打獵磨打,不僅力氣大得驚人,爆發(fā)力也很不錯,彈跳力也很好,唯一不足的是沒有練過內(nèi)功。
不過,即使沒有練過內(nèi)力,她拿著柴刀當(dāng)戰(zhàn)刀使了使,也能虎虎生風(fēng),隱約能帶出她前世巔*峰時的一二成威力。
這,這可真的是撿到寶了。
如果她將這身子好好打磨,日后,指不定比前世更厲害。
等她把心法練回來,到時候就算是再遇到日后那個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她也能將他揍趴在地上,直接壓上去。
呸呸呸,這種身登高位就拋棄糟糠之妻的不要臉之徒還要來做什么!
琴喻呸了一口,這才往深山走去。
她自然是沒有看到哪里有野豬崽。
但說了謊就要圓上。
總要抓點什么回去交差才是。
可轉(zhuǎn)了一圈兒,連個豬崽的影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卻驚起一攤野雞,最后倒是抓了幾只活的野雞,勉強能回去交差了。
等事情辦妥,琴喻回到家門口,這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大半夜時家里居然還有光,王氏和楊含山都沒有睡,都在等她,見她平安回來,都笑著迎了上來。
一個說:“回來了?!?p> 另一個上前幫著卸她身上的東西:“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下次可別任性晚上出去了聽到?jīng)]有。”
琴喻心頭泛起陣陣暖意,直點頭。
雖是點頭,心里卻是打定主意,該出去的時候,她還是要出去的,不然怎么練功,可不能暴殄天物了這身子的好根骨。
王氏幫她卸下簍子,掂著簍子有重量,忍不住往里一瞧,當(dāng)下傻了眼。
“野雞?還是活的?”
“沒找到小豬崽,倒沒想到,運氣好在那邊上居然是一窩野雞。這野雞半夜都蹲著不動,我就都抓回來了。”
野雞天黑是蹲著不動,可她的動靜那么大,野雞受了驚,頓時滿天亂飛,就算是她,為了抓活的,也費了好大一番工夫,但琴喻是不會說的。
王氏養(yǎng)過家雞,說道:“對對對,晚上雞都是瞎子,蹲著不敢動,好抓!”
家里的雞晚上進了籠子自然好抓的!
可山上的呢?
楊含山?jīng)]出聲,只是看著女兒的眸色明顯加深……
楊含山深深的看了琴喻幾眼,一陣劇烈咳嗽。
王氏連忙放下手上的活來給他拍背數(shù)落,“你身子不好,讓你先睡你就是不肯……”
楊含山順過氣來,抬頭看琴喻,眼神里飽含慈愛。
“阿柳,都是爹害得你,以后晚上說不什么都不要再上山了,太危險了!別說白日里獵得了野豬,就是什么都沒有獵著,那也不要緊,今年冬天咱去前邊劉老爺?shù)那f子里借些糧食,明年再還,反正爹都站起來了,等爹再好點,爹養(yǎng)你?!?p> 琴喻乍然間聽到來自于余父的關(guān)愛,胸中一陣辛酸的翻滾。
從她有記憶開始,她自個兒的親爹對她不是打就是罰,從來沒有過半分好顏色,她爹只會讓她往前沖,要么勝,要么死,說琴家只有戰(zhàn)死的將軍,沒有后退的慫包。
可是,后來呢……
后來她娘生下了個男孩,卻是千嬌百寵,走路絆了腳都要哭半天的鼻子,快十歲了連只童用的小弓都拉不開,爹看到他卻是喜笑顏開……
“放心吧爹,我能行,沒事兒的?!?p> 原主記憶里,找劉老爺借糧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原主一個普通獵戶女子都能養(yǎng)家,她一個大將軍養(yǎng)不了?
笑話!
楊含山還要說話,王氏拍了他一下,“這么晚了,孩子也累了,要說教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說著上前一邊上前幫琴喻解下身上的弓箭,一邊幫她抻了抻衣角:“在山上跑了半天餓了吧,娘一直在灶臺給你溫著燉肉呢,你吃點再睡?!?p> 王氏溺寵的眼神、隨性的動作、細(xì)細(xì)的叮呤無不滿含慈母拳拳愛意。
想從前,若她從前沒打勝仗歸來,父親那里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一頓皮開肉綻的鞭子,母親那里也是冷眼不屑,哪里還有這樣的溫馨安慰?
不知是身體本來的靈魂未散盡,還是心有所感,琴喻眼眶微酸,上前一步就抱住了張氏軟軟的叫了聲娘。
王氏被她這樣隨性的一抱嚇了一跳,卻不曾生氣,只溺愛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輕輕推開她,用手指戳她額頭,“你呀!”
琴喻額上有傷本能的一閃躲開,惹得王氏又一陣心疼,又是掉眼淚,又是慌著找藥,口里還碎碎念叨,緊張得要死。
想當(dāng)初,她血戰(zhàn)沙場,半條腿都差點廢了,千里迢迢被人抬回侯府只剩一口氣。
她爹橫了她一眼重重哼了一聲嫌她技不如人,還打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她娘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淡淡瞥了她一眼,連問都沒問一聲,就轉(zhuǎn)身去哄那個剛被門坎給磕到哭鼻子的弟弟,心心肝肝一樣的抱在懷里,說要帶他去吃他最愛吃的桂花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如今,些許挑不上筷子的小傷卻被人如此精心對待。
被人捧在心尖上是什么感覺,或許她從前不懂,如今卻是知曉了。
在王氏的殷勤照顧之下,齊鈺喉嚨發(fā)熱感慨之余,聽話的吃了飯就躺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