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凌子凱所在的賓館后,凌子凡就掛掉電話,出門了。
凌子凡住在T市近郊的獨立別墅里,周圍幾乎沒有其他人,然而這一次,他一出門就看見了一個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個半靈,一個人與靈的混血。
這個半靈,看起來很年輕,只有二十出頭,有一頭帶著凌亂美感的黑色短發(fā),血瞳,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穿著并不繁瑣的黑色古裝短打,斜背著一把比他自己還要高的重劍,此時正安靜地站在樹下,注視著凌子凡。
凌子凡在這個半靈身上感覺到了極其危險的氣息。
半靈忽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靈界,即墨?!?p> 即墨的話音剛落,屬于即墨和凌子凡的領(lǐng)域便各自蔓延開來,將外界隔絕。
血之即墨的大名凌子凡當(dāng)然聽過,即墨因為是人和靈的混血,早年十分坎坷,但其心性堅毅,屬于大器晚成的那一種,憑借重劍北滄幽云幾乎橫掃整個靈界難遇敵手。
但和其他靈不一樣,即墨身為靈界強者中的強者,極少在外界出現(xiàn),除了武道外無欲無求,靈界能讓即墨出面對付凌子凡,可算得上是極大的手筆。
坦白地說,現(xiàn)在的凌子凡和即墨根本不在一個段位上,凌子凡連逃走都夠嗆,搞不好,一條命就要交待在這。
面對這樣的危機,凌子凡面不改色,反而笑著說,“看來靈界很重視我,竟然連前輩你都請出來了。”
“那么,請你拔劍吧?!?p> 凌子凡的眼神是極致的冷靜,還摻雜著不可滅絕的戰(zhàn)意。
反正也是生機渺茫,還不如拼死一博!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越階應(yīng)敵了,究竟鹿死誰手,還是要打過才知道!
即墨卻搖頭,“也請你拔劍。”
凌子凡瞳孔一縮。
為什么即墨會知道自己有劍?自己的劍,只在當(dāng)年的那場戰(zhàn)斗中出鞘過一次,而參加那場戰(zhàn)斗還活下來的只有自己,即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看穿凌子凡的想法,即墨開口說,“是我的劍告訴我的,你的體內(nèi)藏著一把兇劍,而我與劍主只論劍。”
“你的那把劍,也不該蒙塵?!?p> 凌子凡低垂眼簾,掩住眸中一片幽光,“前輩,你這樣也太霸道了,讓我放棄我擅長的東西,和你去比我摸都沒摸過幾次的劍,是不是不太公平?”
即墨竟然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確實不公平,那么,你能接下我一劍,我就馬上離開怎么樣?”
成了!
據(jù)說即墨的性格是正直到了迂腐的,現(xiàn)在一看果然沒錯。
凌子凡的唇角不易察覺地上揚了一個弧度,“好啊?!?p> 凌子凡心念一動,身前漸漸出現(xiàn)了一把血色長劍,只見這把劍通身血紅,劍身上蔓延著神秘的金色紋路,在陽光下泛著血色的光華,看著它,就有一種極其壓迫的感覺,仿佛一股血煞氣撲面而來。
即墨看見劍,眼睛亮起來,他不僅僅是個武癡,還是個劍癡,看見好劍便心里愉悅。
凌子凡輕撫劍身,感受到指尖下劍的微微顫抖,那是對戰(zhàn)斗與鮮血的渴望。
凌子凡為什么平時不用劍?兩個原因,第一個,他確定不善劍,第二個,就是這把叫做十方戮世的兇劍,戾氣實在太重。
如果讓十方戮世見血太多的話,凌子凡擔(dān)心會出現(xiàn)不可預(yù)料的后果。
此時即墨已經(jīng)拔出了背后的重劍,大名鼎鼎的北滄幽云劍實際上看起來很普通,低調(diào)的黑色,無任何花紋修飾,給人一種十分內(nèi)斂厚重的感覺。
即墨抿唇,“如果你死在我劍下,你的劍就歸我了。”
拿走屬于自己的戰(zhàn)利品,即墨覺得完全沒問題。
凌子凡挑眉,將時間法則注入劍中,“我覺得我不會死?!?p> “前輩,開始吧!”
凌子凡話音剛落,即墨身上就爆發(fā)出一股驚人的劍意。
一瞬間,劍氣襲人,肅殺鋒銳的劍意沖天而起。
凌子凡的眼睛里除了即墨和即墨的劍外,再也看不見其它。
實力的差距在此時就暴露出來,在即墨劍意的壓迫下,凌子凡的臉色顯得蒼白,但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退縮,只有灼灼的戰(zhàn)意。
凌子凡手中的十方戮世不斷顫抖,仿佛是兇獸遇上危險時在發(fā)出咆哮,他看著即墨,精神前所未有的專注。
即墨出劍了。
一把重劍是怎樣揮出這樣璀璨的劍光呢?
極美,又極致命。
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這道劍光鋪天蓋地地襲來!
密不透風(fēng),天羅地網(wǎng)。
在這樣的劍意下幾乎所有人都會戰(zhàn)栗發(fā)抖,四肢綿軟,失去所有抵抗的勇氣。
然而,凌子凡沒有。
盡管在即墨的劍意下,凌子凡像是在大海風(fēng)浪中無助飄蕩的小舟,渺小且不起眼,但他以一種驚人的冷靜,迅速地?fù)]出了手中的十方戮世劍,直接迎上了這絕世的一劍!
世界就在此刻安靜了。
勝負(fù)已分。
即墨收回了自己的北滄幽云,有些驚奇地看著以劍撐地才能站起的凌子凡。
不得不說,與毫發(fā)無損的即墨相比,凌子凡實在是太狼狽了。
他攔下了致命位置的劍意,但身體上的其它位置就有些凄慘了,好好的休閑服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傷口,最為嚴(yán)重的地方在右手,因為實力的巨大差距,凌子凡揮劍的右手嚴(yán)重受傷,此時無力地垂下,幾乎廢掉。
盡管很狼狽,但凌子凡確確實實在即墨的一劍下活下來了,這是即墨百年來第一次失手。
凌子凡左手拿劍撐地,血液一點點地滴在劍上,他抬起頭,微笑“前輩,你該履行承諾了?!?p> 如果換成靈界的其他人現(xiàn)在在這,凌子凡都是死路一條,但唯獨血之即墨不會,以血之即墨的驕傲,不會打破自己的諾言,也不屑趁人之危。
本來前來擊殺自己的后輩,即墨就覺得自己很過分了,現(xiàn)在即墨看凌子凡能在自己的一劍下活下來,又怎么會有再去為難凌子凡的想法?
甚至,即墨起了愛才之心,忽然問道,“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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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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