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笙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奶奶正焦急地在門口張望著。
老人家沒讀過什么書,也不識字,每天只能掐著十個指頭算日子,掐到第五根指頭時,她就知道這天南笙放學該早些了。今天都這么晚了南笙還沒到家,她心里很是擔憂。
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分外清明。漸漸地,她眼底的擔憂轉變?yōu)樾老?,她一笑,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一塊。
遠方一個穿藍白校服的女孩正向這邊一路奔來,奶奶年紀大了,視力不好,但是她知道那就是南笙。
無論多遠,無論在哪里,她都能一眼認出她的南笙。
“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晚?”奶奶抱著因一路奔跑而不停喘氣的南笙,慈愛地問道。
“今天陪同學買東西去了,還去醫(yī)院看了一個生病的小女孩。對不起啊奶奶,讓您擔憂了?!毕哪象贤铝送律囝^。
“沒關系的,只要是南笙,奶奶等多久都愿意?!蹦棠倘崧曊f道。
夏南笙親昵地在靠在奶奶的肩窩里。
奶奶的懷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臨睡前,夏南笙抱著自己的枕頭鉆到奶奶的被窩里。
月光如水一般鋪灑在床席上。
夏南笙賴在奶奶的懷抱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奶奶拍了拍夏南笙的后背,寵愛地問道:“南笙啊,今天那個娃娃是誰送的???奶奶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它?!?p> 夏南笙想起了那個一臉壞笑的男孩,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第一眼看上去不是那么順眼,第一次相處不是那么愉快,但是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他們的關系竟然有了一絲進展。
她好像,沒有那么討厭他了。
“南笙?”奶奶關切地問道。
她回過神來,柔和的五官在月光下更顯動人,“是班里的一個同學。”
“男孩子嗎?”
她想想,覺得也沒什么好瞞著奶奶的,“嗯?!?p> 奶奶揉了揉夏南笙的腦袋,清澈的眼睛里沒有一絲雜質,“南笙啊,以后奶奶不在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委屈了知道嗎?”
夏南笙的眼眶紅了,抱著奶奶的手更緊了些,啞著聲音道:“奶奶,您別這樣說,您的日子長著呢,南笙以后還要帶您過上好日子呢?!?p> 奶奶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真希望自己能活得再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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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就要期中考試,夏南笙為了專心備考,就準備這周給酒店那邊請個假。
她之前為了預防特殊情況,就留了高經(jīng)理的電話。
之前狠下心買的手機現(xiàn)如今終于發(fā)揮了它的作用。
她一一按下那串數(shù)字,等待電話那頭的回應。
意外的是,夏南笙剛撥通,那邊竟然立即就接通了。
“喂,高經(jīng)理,我是夏南笙。”
“嗯,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怎么了?”電話那頭是高經(jīng)理渾厚而爽朗的聲音。
“這個周末我想請個假,下周就要期中考試了,我想專心備考?!?p> “可是……”
高經(jīng)理猶豫了一下,低頭看向面前坐著的男人。
男人著裝修身挺拔,兩腿交疊,手指擺弄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低頭沉思了許久,他忽然抬起頭,對著電話那個方向笑了笑,點了點頭。
一直沒有回應的高經(jīng)理終于出聲:“那好吧,祝你考試成功?!?p> 夏南笙欣喜得練練道謝,“謝謝您,我一定會好好復習的!”
“下周可別再給我找什么理由了啊!”高經(jīng)理爽朗地笑笑。
“知道啦!”
高經(jīng)理掛斷了電話,一臉惋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Boss,這次如果見不到,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上一面?!?p> 男人笑了笑,眸子里盡顯柔情,曾經(jīng)那深邃又好看的五官令多少女人為之沉淪,經(jīng)歷歲月的磨洗依舊不減當年的鋒芒。
薄唇輕啟,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能聽見她的聲音就足夠了?!?p> 通話全程都開了揚聲器。
“總要讓她慢慢適應我的存在,知道她安好便可?!?p> “聽說她很優(yōu)秀?”他又問。
“是的。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名列前茅,是個很懂事、很孝順的好孩子。”
高經(jīng)理長相彪悍魁梧,平時為人爽朗率直,在這個男人面前他卻也不敢造次。
男人似乎沉浸在他的話語中,右手一直搭在左手上,撫弄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該走了,幫我照顧好她?!蹦腥藦街逼鹕?。
“您的身份特殊,我?guī)湍才帕艘惠v車?!?p> “嗯?!蹦腥苏Z調清冷,面無表情。
其實這才是他平常示人的一面。
高經(jīng)理幫男人打開車門,想了想,又說道:“她的日子過得挺艱難的,要不要送些錢去給她?”
“從小就沒有父母的她早就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她是不會接受這筆白送的錢的,”男人頓了頓,冷漠又絕情,“相反,她會認為你在憐憫她,她的自尊心容不得別人一點踐踏?!?p> 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高經(jīng)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在惋惜又似在同情。
他在路邊站了許久,直到那輛汽車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南笙伸了伸懶腰,從凳子上坐起準備活動活動筋骨。
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疼的。
她拿起手機,給林安安撥了通電話。
“喂,南笙?!绷职舶驳穆曇粲行┍┰?,盡管還是克制了不少。
“你又發(fā)脾氣啦?”夏南笙關切地問道。
“哎,我看見書上的這些知識點就煩躁,密密麻麻的?!?p> 夏南笙驚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響亮的“哐當”聲。
林安安隨手將手邊的水杯用力摔了下去。
每逢考前,林安安都會有嚴重的考試焦慮癥,輕則摔東西、瘋狂給陳嘉樹打騷擾電話,重則暴飲暴食,整夜失眠。
“安安,放松點,不想看咱就別看了呀。我今天把所有的重點知識點都整理下來了,明天我送到你家?!?p> “南笙,有你真好?!绷职舶猜曇艨偹闳岷土瞬簧佟?p> “嘻嘻。對了,有件事正好和你說一下。你是陳老師班上的吧,陳老師的女兒患上了白血病,現(xiàn)在需要一大筆醫(yī)療費用,你能發(fā)動你們班的同學進行募款嗎?”
“當然可以,”林安安聽得一愣一愣的,“我說怎么陳老師近一個月來都心事重重的,一下課就看不見她人了,原來是這樣啊?!?p> “你放心,陳老師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助她的?!?p> “我們一起加油!對了,下周見!”夏南笙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安安怔了一下,不知道夏南笙抽什么風,剛剛某人自己還說明天還要給她送知識點的呢。
“嗯……下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