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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紅顏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出征荊州

漢末紅顏錄 響箭孤狼 5052 2022-02-25 06:00:00

  所謂“鬼隕日”,其實指的就是,原本歷史上,郭嘉死的那天。因為郭嘉在后世,就是被人們稱之為“鬼才”。可讓蕭筱真正感到驚駭?shù)?,卻是那給華佗算命的男子。

  四十年前,自己還未穿越到漢末,郭嘉也還未出生,男子便指點華佗去救他。莫非那男子,早就已經(jīng)提前預(yù)測到郭嘉的命運了?可華佗又怎么會知道他口中的“鬼”,指的就是郭嘉呢?對此,蕭筱很是不解,便出聲問道:“師傅,那位高人所說解死卦之言,您都明白嗎?”

  華佗聞言搖搖頭道:“開始那幾年,為師整日琢磨,卻始終未能參透其中奧義,之后便干脆不予理會了。這一晃,竟已過去了四十年,為師幾乎已經(jīng)將此事忘記。而時至今日,為師看到你的這般情況,便忽然又想起此事來,且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話?!?p>  不待蕭筱和郭嘉問,華佗便繼續(xù)說道:“不過,為師也只是明白了第一句。所謂花甲年,授予技,指的應(yīng)當(dāng)是老夫幾年前收你為徒一事,至于何為鬼隕日,為師卻依舊不明白?!?p>  而蕭筱此時卻基本明白了,原來自己并不是第一個幫助他人改變命運的人。歷史上,此時的華佗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現(xiàn)在鄴城了,因為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因告假回家,拒不返回遭曹操殺害。

  雖然華佗并不懂的那幾句話的真正含義,卻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總之,他居然不知不覺就完成了改變命運所必需的前兩件事。即便不知后續(xù)還需要做些什么,但至少現(xiàn)在看來,他的命運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而這也讓蕭筱忽然意識到,為什么郭嘉從烏桓活著回來后,自己并未遭到精神反噬。原來郭嘉的命,并非是自己救得,雖然自己這些年一直幫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但真正救他命的,卻是華佗。

  想到自己這么多年,費勁心思想要幫助郭嘉改變命運,原來早在幾十年前,郭嘉的命運就已經(jīng)被他人所改變。蕭筱心中苦笑一聲,她現(xiàn)在忽然感覺,自己就是別人手中的一個棋子,無論自己做何種決定,似乎早就被一張無形的大手安排好了一樣。

  此時的郭嘉卻是沒想那么多,他心里只在意,蕭筱能不能好起來,便對華佗道:“華老先生,您可知幫您占卜的那位高人,后來怎么樣了?”華佗聞言搖搖頭道:“剛開始那幾年,我曾四處游歷尋找過他,卻始終未能再見他一面?!?p>  “不過,既然若伊不懂得占卜之術(shù),那她的頭痛便不應(yīng)和那位高人一樣,老夫再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幫她醫(yī)好?!比A佗嘆了一口氣后,便向二人告別,去了郭嘉為他安排的廂房。

  待華佗離開之后,蕭筱忽然對郭嘉道:“夫君,想來我便是和那位高人一樣,泄露太多天機,才會遭此報應(yīng),既然事已至此,那便只能及時止損了,我們還是盡快回到曹公身邊吧!”

  郭嘉聞言猶豫了一下,道:“不急,我先將夫人的情況,書信告知主公,眼下主公正在處理一些朝中事物,短期不會南下征討荊州。我們先在鄴城逗留些時日,看華老先生能否幫夫人治好病癥?!?p>  雖然知道自己好轉(zhuǎn)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蕭筱也理解郭嘉的心情,便也就順著他,沒有再說什么。而郭嘉雖萬般心痛,卻無可奈何,只能強忍著悲傷之意,緊緊擁抱著蕭筱。

  一個月后,經(jīng)過華佗的數(shù)次嘗試,無論是通過針灸刺激穴位,還是內(nèi)服藥物治療,蕭筱的眼睛依舊是看不見。至于她頭痛的原因,也同樣毫無頭緒,這讓華佗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這一個月的時間,華佗幾乎是足不出戶,每天呆在自己房間里鉆研,企圖能找到辦法,先將蕭筱的眼睛治好。可到頭來,卻是沒有半點成效,這還是華佗從醫(yī)幾十年來,第一次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眼看即將進(jìn)入五月份,而蕭筱的眼睛卻依舊沒有半點好轉(zhuǎn)。失望至極的郭嘉,只好聽從蕭筱的建議,準(zhǔn)備帶她一起去荊州。華佗得知二人的決定后,只是叮囑郭嘉一定要照顧好蕭筱,卻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回許都,也沒有回老家,而是選擇留在了鄴城。

  他想再好好研究一下,看能否找到辦法,幫蕭筱治好眼睛。郭嘉對于華佗自然十分感激,便請他繼續(xù)留在自己府邸,并吩咐紫伊她們,一定要伺候好他。然后便帶著蕭筱和冬靈,在虎豹騎的護(hù)衛(wèi)下,啟程出發(fā)回許都了。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六月,在曹操的要求下,朝廷被迫撤除三公的職位,重新設(shè)置了丞相和御史大夫。原冀州別駕崔琰被任命為丞相西曹掾,原司空東曹掾毛玠被任命為丞相東曹掾,元城縣令司馬朗為主薄,其弟司馬懿為文學(xué)掾。

  至于曹操,自然也就由司空升為丞相,真正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權(quán)臣。崔琰與毛玠一起負(fù)責(zé)為曹操選拔官員,由于二人為官清廉,所選人才也都是清廉正直之人。致使有些名望很高的人,卻因品行不佳,也都無法得到重用。

  因此,一時間,天下士大夫,無不以清廉的節(jié)操來勉勵自己。由各級官員帶頭,連同民間百姓也都受此感染,興起了一陣清廉節(jié)儉之風(fēng)。曹操得此消息后,大為感嘆道:“像他二人這般任用人才,天下人都勤于自勉,還用我做什么呢?”

  現(xiàn)在的曹操,可謂是意氣風(fēng)發(fā),志得意滿,仿佛天下已經(jīng)盡在其掌握之中了。麾下眾將都因此得到封賞,只有郭嘉,依舊還是個軍師祭酒,單論官職而言,在曹操麾下幾乎排在最后一個梯隊。

  不過任誰也不會因為郭嘉的官職低就輕視他,明白人都知道,郭嘉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就拿曹操剛剛頒布的禁酒令來說,對于好酒的郭嘉而言,禁酒令如同虛設(shè),曹操對于他的行為,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處理完朝中的事宜后,曹操便開始為南下奪取荊州做準(zhǔn)備了。之前他已經(jīng)命張遼駐軍長社,于禁駐軍潁陰,樂進(jìn)駐軍陽翟。不過,三位大將都自視甚高,誰都不服誰,意氣用事,不相互配合。

  為此,曹操便派出原司空主薄趙儼作為督軍,同時參與三支部隊的軍務(wù),從中調(diào)和他們的關(guān)系。三人這才慢慢相處的融洽起來,不過也都暗自摩拳擦掌,準(zhǔn)備在即將奪取荊州的戰(zhàn)役中立下頭功。

  從曹操的丞相府出來后,郭嘉第一時間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自一個月前,他帶著蕭筱從鄴城回到許都,曹操得知了蕭筱的情況后,也很是擔(dān)心。當(dāng)即派出皇宮內(nèi)部幾位太醫(yī),前去幫蕭筱查看病情。

  然而,結(jié)果自然不言而喻,幾位太醫(yī)也都查不出蕭筱失明的真正原因。得知此結(jié)果后,曹操一邊安慰郭嘉,一邊給了他可攜帶家屬出征的特權(quán),還特意賞賜了十名女婢給他,以便更好的照顧蕭筱。

  曹操的一系列做法,可以說對郭嘉極為縱容了,自然也讓郭嘉很是感激。蕭筱也很是佩服曹操的寬容大度,心中感嘆,能對自己的屬下如此關(guān)心縱容,曹操非一般人可比。當(dāng)然,在其麾下,能享此殊榮的,也就只有郭嘉一人了。

  回到寢室,見郭嘉進(jìn)屋,冬靈忙道:“大人,您回來了?!笔掦阏谒羌軓泥挸菐淼墓殴~前練習(xí)曲子。由于眼睛看不見了,她也就沒辦法再練習(xí)書法了,倒是可以憑借肌肉記憶,試著盲彈古箏。要不然,蕭筱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夫君回來了?!甭牭蕉`的聲音,蕭筱抬頭看向門口,只是其明亮的眸子里,卻無半點往日的靈氣。郭嘉移步到蕭筱身旁,扶著她站起身來,柔聲道:“夫人今日感覺怎么樣?”

  蕭筱聞言微微一笑,道:“還能怎樣?妾身都已經(jīng)快要習(xí)慣了?!痹掚m如此,可郭嘉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蕭筱臉上那抹一閃而逝的憂傷。郭嘉當(dāng)下不再多言,扶著她來到床邊坐下,而冬靈則識趣地躬身退出了房間。

  聽到冬靈關(guān)門的聲音,蕭筱倚在郭嘉肩膀上,輕聲問道:“今日曹公可有何新的決策?”郭嘉聞言,有些感慨道:“主公似乎已經(jīng)對朝中大臣們失去耐心了,強行撤除三公,重置了丞相一職,想來不會再對那些頑固迂腐之徒容忍了。”

  蕭筱聽完,贊同地點點頭,曹操自封丞相的事,她是知道的??磥恚瑲v史大的走向還是沒有什么變動的,唯一的變數(shù),估計就是年底即將發(fā)生的赤壁之戰(zhàn)了。在蕭筱看來,這也是關(guān)乎自己命運的一戰(zhàn)。

  “估計再過幾日,主公便要對荊州的劉表下手了。而且,為夫聽聞,劉表近日病情加重,身子每況愈下,估計命不久矣!”郭嘉見蕭筱沒說話,便又開口說道。蕭筱聽完此言,再次點了點頭道:“夫君覺得曹公此番征討荊州,能否順利達(dá)成心愿?”

  面對蕭筱地提問,郭嘉很是自信道:“區(qū)區(qū)一個劉表,即便其仗著荊州土地肥沃,糧草充足,也絕非主公敵手。若其肯誠心重用劉備,或許會對主公奪取荊州制造些麻煩,只可惜,劉表并非心胸寬廣之人,容不得劉備做大。所以,最多半年,荊州必會為主公所得。”

  聽完郭嘉的分析,蕭筱不由暗自點頭,因為郭嘉分析地確實沒錯。不過,他卻沒想到,歷史上,因為劉表的突然病逝,加上其子劉琮的軟懦無能,竟被曹操兵不血刃地就得到了荊州。也就是因此,讓曹操過于驕傲自大,一意孤行,非要立刻對江東的孫權(quán)動手,才有了日后赤壁之戰(zhàn)的慘敗。

  “夫人覺得主公南征結(jié)果如何?”盡管知道蕭筱知道之后的歷史,但郭嘉仍忍不住問了她一句。蕭筱并未直接告訴他后面的具體情況,只是點點頭道:“如夫君所言,曹公拿下荊州,確實不是什么難事?!?p>  得到蕭筱的認(rèn)可,郭嘉更是信心十足,隨即又道:“既然此事已成定局,那夫人是否還要親自跟隨為夫去一趟荊州呢?”蕭筱想也不想便道:“自然要去?!惫我娝饛?fù)地如此之快,不由微微一怔,隨后便明白過來,不由心中有些愧疚。

  “對不起夫人,是為夫考慮不周?!惫伪疽馐呛玫模幌胧掦愀约阂黄痣S軍出征,是怕她太過辛苦。然而,他卻忽然想起來,此時的蕭筱,情況比較特殊,對自己過于依賴。況且,之前他還親口答應(yīng)過蕭筱,絕不在離開她身邊半步。

  對于郭嘉突然的道歉,蕭筱自然也明白郭嘉心中所想,便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胸口,柔聲道:“夫君不必道歉,只是妾身現(xiàn)在只有呆在夫君身邊,才能覺得踏實一些,夫君為了妾身,能做到現(xiàn)在這般,妾身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對于郭嘉來說,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風(fēng)流浪子,如今竟會對一個女子如此癡情,而且是這般難以控制。從見到蕭筱的第一面時,他就被這個看似普通,實則深藏不露的奇特女子所吸引,直到與之成親至今,蕭筱對于郭嘉來說,依舊是個猜不透的謎團(tuán)。

  即便蕭筱已經(jīng)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在郭嘉心里卻始終覺得,蕭筱依舊還有什么事情隱瞞著自己。只不過,如今蕭筱眼睛失明,郭嘉不忍她再受刺激,便也一直忍著沒問。但作為一個頂級謀士,加上之前數(shù)次的經(jīng)驗,郭嘉相信,自己的直覺應(yīng)該沒有錯。

  且不說蕭筱和郭嘉各懷心思地在你儂我儂,此時的襄陽城主府內(nèi),卻是哀聲一片。昔日名滿天下的劉景升已到了風(fēng)燭殘年,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其夫人蔡氏和其幼子劉琮,跪在其榻前,低頭痛哭著,麾下以蔡帽、蒯良為首的文臣武將,也都低頭立于一旁不說話。

  直到那正在為劉表診斷病情的醫(yī)師站起身來,眾人才都將目光投向了他,那醫(yī)師面對眾人的目光,只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沒有說話。但其意思,眾人卻都明白,劉表恐難以熬過今日了,心中不由皆是一陣哀嘆。

  然而,就在此時,原本躺在床上微微喘著一口氣的劉表,忽然猛然咳嗽起來,隨即竟直接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跪在地上的蔡氏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忙起身驚喜地叫道:“大人,您醒了?!闭f著就要去攙扶劉表。

  然而,劉表卻是揮手制止了他,扭頭掃了屋里的眾人一眼,卻沒發(fā)現(xiàn)劉琦的身影,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失落之色。不過,很快他便又恢復(fù)了常色,對跪在地上的劉琮道:“琮兒,不論日后你和你兄長誰來接管為父之位,切記,一定要重用劉備,否則我荊州數(shù)十年的基業(yè),便要落入奸臣之手了?!?p>  誰也沒想到,劉表忽然像是完全好了一樣,并且會說出這番話來。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一直非常忌憚劉備的,一直不肯重用于他,還常常堤防著他。怎么現(xiàn)在忽然就轉(zhuǎn)了性,要其子嗣重用劉備呢?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劉表忽然又劇烈咳嗽起來,隨后噴出一口鮮血,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沒了氣息。這一轉(zhuǎn)變有些太過突然了,眾人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醫(yī)師查過劉表的脈象之后,才緩緩低下頭道:“劉荊州逝矣!”

  “大人,您怎么就這么走了······”蔡氏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撲在劉表尚還溫?zé)岬纳砩?,開始痛哭哀嚎起來。緊接著,眾人進(jìn)階跪倒在地上,為劉表送行。只不過,站在一起的蔡帽和蒯良,卻是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了對方。

  雖然在曹操、郭嘉等人看來,劉表是個無能之輩,但在荊州百姓心中,劉表卻是他們的父母官,且深得民心。得知劉表病逝之后,荊州百姓無不痛哭流涕,自發(fā)為劉表悼念送行,足以說明,劉表在荊州深耕數(shù)十年,還是有些政績的。

  等劉表病逝的消息傳到許都,已經(jīng)是七月份了,而此時的曹操,已經(jīng)率軍到了葉縣。在聽聞劉表病逝的消息后,曹操雖看不上劉表,但也敬他是一名士,便以劉表尚在喪期為由,放緩了進(jìn)軍的速度,命大軍前往宛城先駐守幾日,順便觀望一下荊州的下一步動作。

  這日午時,郭嘉正在自己營帳陪著蕭筱休息時,忽聽門外負(fù)責(zé)守衛(wèi)的侍衛(wèi)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膽敢擅闖軍師營帳?”由于此次出征人馬較多,府邸不夠,不少將軍都在城外扎營住下。

  郭嘉作為隨軍軍師,本可與曹操同住城內(nèi),但他因帶著蕭筱,跟曹操在一起住多有不便。于是就主動提出,與幾位將軍同在城外扎營,曹操自然也明白郭嘉的顧慮,便也沒有強求他,反倒叮囑他,要照顧好蕭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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