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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紅顏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秘老者

漢末紅顏錄 響箭孤狼 5168 2021-11-28 06:00:00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五月,就在曹操自幽州薊縣回到鄴城后沒多久,遼西、遼東、右北平三郡烏桓聚兵攻略獷平,圍攻左度遼將軍鮮于輔。由于常年駐守邊塞,與烏桓時有戰(zhàn)事,所以,面對烏桓的進(jìn)攻,鮮于輔并未驚慌。他一邊組織軍隊抵擋烏桓大軍,一邊派出多路信使,前往鄴城求援。

  當(dāng)曹操收到鮮于輔的救援信時,已經(jīng)是六月底了。他當(dāng)即下令,派人去通知駐守幽州的官吏,讓其先派一部分駐城守軍前往支援。而曹操自己,也立刻召集麾下文臣武將,準(zhǔn)備親自率兵前去救援,順便打壓一下烏桓囂張的氣焰。

  由于此去征程較遠(yuǎn),曹操并未帶著賈詡和程昱這些年事已高的謀士,只帶了相對年輕的荀攸和正值壯年的郭嘉,在荀彧的建議下,還帶上了已投效曹操四五年,卻未建立什么功勛的石韜石廣元。而武將方面,則帶著張郃、徐晃、高覽等眾多驍勇善戰(zhàn)的猛將,意圖給烏桓一次深刻的教訓(xùn)。

  在郭嘉從曹操府邸回來后,當(dāng)蕭筱和紫伊得知,才剛剛回到鄴城一個多月的郭嘉,又要隨曹操出征之時。雖然心中極為不舍,但也沒有辦法,還假裝無所謂的樣子,讓他不用擔(dān)心家里,在外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看著故作笑顏的兩位夫人,郭嘉當(dāng)然明白她們的心思,但也只能連連點頭,與之心照不宣地同樣強(qiáng)顏歡笑,不去讓家中的氣氛顯得壓抑。而此時,唯一一個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露出笑臉的,恐怕只有正捧著一塊點心吃得津津有味的小郭奕了。

  晚上,蕭筱躺在郭嘉懷里,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享受著當(dāng)下的溫馨。明日一別,很有可能又將是數(shù)月之后才能再見。過去三年時間里,兩人一直都是聚少離多,而蕭筱知道,這種日子遠(yuǎn)還沒有到頭。

  不用說太遠(yuǎn)的未來,就是自現(xiàn)在到歷史上郭嘉去世的那年,這兩年多的時間里。郭嘉就一直在跟隨曹操,平定河北各地的叛亂以及遠(yuǎn)征烏桓,就連死都是死在了回程的路上。可謂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么叫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夫君,已經(jīng)很晚了,快些睡吧!”過了良久,蕭筱見郭嘉呼吸均勻平順,默不作聲,以為他睡著了,便輕輕從他肩膀抬起頭來。不想,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郭嘉依舊睜著他那雙深邃而清澈的眼眸,正望著屋頂發(fā)呆。

  聽到蕭筱的聲音,郭嘉立刻低頭看向了她,眼神中微微露出一抹驚訝。因為在他心中,同樣也以為蕭筱已經(jīng)睡著了,卻不想,兩人各懷心事,竟都還沒有誰去。四目相對,兩人臉上均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夫人也還沒睡呢!”郭嘉輕聲說道,蕭筱微微一點頭,道:“睡不著?!惫畏韨?cè)躺過來,與蕭筱相對而臥,盯著她清秀的臉頰,滿是愧意地說道:“對不起,這幾年,苦了你和紫伊了?!?p>  聽完郭嘉的道歉,蕭筱微微搖頭道:“夫君不用說對不起,怪只怪這亂世,若是我們生活在和平年代,夫君就不用長期在外征戰(zhàn)了?!惫温勓裕瑓s是點點頭道:“是??!我等不幸,生在亂世,為夫便是想以一身所學(xué),為后人創(chuàng)建一個和平盛世?!?p>  “夫君,答應(yīng)妾身,無論如何,一定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烏桓之地環(huán)境惡劣,萬不可大意?!彪m然知道歷史上,郭嘉并非死于此次征討烏桓,但蕭筱心中依舊擔(dān)心。因為她的到來,已經(jīng)導(dǎo)致了不少變數(shù),她可不想郭嘉因此出任何意外。

  將蕭筱用力往懷里摟了摟,郭嘉微笑著安慰她道:“夫人放心吧!這幾年,為夫被你逼著喝了多少各種的大補(bǔ)湯藥,為夫感覺,現(xiàn)在為夫的身體,比之十年前都好?!?p>  聽郭嘉吐槽自己逼迫他喝藥一事,蕭筱忍不住道:“誰叫夫君之前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只知道每日飲酒作樂,導(dǎo)致身體每況愈下,若再不加以調(diào)養(yǎng),恐還不如妾身一女子呢!”

  “是!夫人教訓(xùn)的是!為夫錯了,不過,為夫有些好奇,夫人是否在藥里偷偷加了其它東西?”郭嘉忽然神神秘秘地問道,蕭筱聞言,一時有些不解,搖頭道:“沒有??!就是一些藥性較為溫和的普通藥草??!夫君難道感覺身體有什么不適?”

  看著蕭筱臉色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郭嘉便將嘴湊道她耳邊,輕聲說道:“沒加別的東西,那為何為夫覺得,都這般年紀(jì)了,為夫?qū)τ诜渴?,依舊這般貪戀呢?”說完,嘴已經(jīng)貼到了蕭筱的脖頸處。

  “夫君,討厭,又欺負(fù)妾身?!笔掦阍疽詾?,郭嘉由于長期服用中藥,感覺身體有什么不適呢!正緊張不已,沒想到他竟又是在調(diào)戲自己。感覺道脖頸處的熱氣,心下莫名感到一陣慌亂,趕忙一把推開他。

  被蕭筱推開后,郭嘉微微一笑道:“為夫與夫人說笑呢!為夫癡迷此事,只是因夫人太迷人了。”說完,便又要湊上去吻她。雖然郭嘉的話很甜,但蕭筱還是用手抵住他道:“不要,已經(jīng)很晚了,妾身困了,要睡了?!?p>  如果郭嘉一心想要,蕭筱自然擋不住他,不過眼下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郭嘉便也不再逗她,重新將她擁進(jìn)懷里,道:“既然夫人困了,那就趕快睡吧!今日也確實累了一天了?!?p>  對于郭嘉如此輕易的就放過自己,蕭筱剛開始還有所懷疑。不過,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郭嘉確實只是單純地?fù)е约海⑽闯脵C(jī)在自己身上揩油來撩撥自己,便也放下心來,踏踏實實地躺在他懷里開始睡覺。

  五日后,曹操大軍集結(jié)完成,正式由鄴城向著遼東之地開始進(jìn)發(fā)。而郭嘉也強(qiáng)忍離別之痛,與兩位夫人告別,跟隨曹操而去。就連如今已經(jīng)跟郭嘉玩得比較熟的小郭奕,也對郭嘉的離開,有些依依不舍。

  盡管不忍離別,但還是要面對現(xiàn)實,待郭嘉走后,蕭筱二女便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小郭奕身上,以此來轉(zhuǎn)移分散心中的悲傷之情。而小郭奕有兩位娘親陪著,又有冬靈、希云小心伺候著,只顧開心玩耍,早就將郭嘉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這日午時,吃過午飯后,紫伊開始哄著小郭奕午睡。蕭筱便也回到自己房間,準(zhǔn)備休息一會兒。這時,冬靈從屋外走進(jìn)來,道:“夫人,剛才門外士卒來報,有位老者求見夫人。”蕭筱聞言很是疑惑,自己除了認(rèn)識華佗以外,并不認(rèn)識什么其他老者??!

  雖然心中疑惑,但蕭筱還是對冬靈道:“先請至前殿好生招待,我隨后便到?!倍`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蕭筱則將剛剛才脫下的外衣,重新披在身上,又對著鏡子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不緊不慢地往前殿走去。

  蕭筱緩步來到前殿,目光瞬間便被一道滿頭銀發(fā),身形卻挺拔得異常筆直的身影所吸引。似乎聽到蕭筱的腳步聲,那身影在她還未走到跟前之時,便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個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顯得神采奕奕的英朗面孔,便出現(xiàn)在了蕭筱面前。

  這讓蕭筱很是驚訝,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比郭嘉都大不了幾歲的中年男子,就是冬靈口中所說的老者。雖然其須發(fā)皆白,但這模樣,實在不像個老人??!“這位。。。老。。。先生,不知如何稱呼,來找妾身所謂何事?”盡管滿心疑惑,但蕭筱還是客氣地問道。

  “郭夫人可是有些好奇,老夫為何相貌如此年輕?”似乎看出蕭筱的疑惑,那老者便笑著問道。不過,沒等蕭筱有所反應(yīng),他便繼續(xù)說道:“郭夫人不必懷疑,老夫雖看上去樣貌較為年輕,實際年齡卻是比你的義父賈文和還要稍長上幾歲?!?p>  蕭筱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年輕,卻自稱老夫的怪異之人,心中滿是驚訝和疑惑。她確信,自己絕對從未見過這個老者,可這老者似乎對自己很是了解,這讓她心里很是不踏實,當(dāng)下再次問道:“這位老先生,您此番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老夫是來救你性命的。”那老者聽完蕭筱的問話,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凝重。而蕭筱在聽完老者此言后,立時秀眉微蹙,沉聲道:“老先生此言何意?妾身不明白,還望老先生明示?!?p>  那老者并沒有立刻給蕭筱解釋,而是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確認(rèn)什么,隨后才微微點點頭道:“應(yīng)該跟老夫所料一樣,郭夫人近日,或者近幾年,身體可有什么異常不適?”老者此言一出,蕭筱眼睛立時瞪得老大。

  而看到蕭筱大驚失色的樣子,老者便知道,自己說對了。暗自嘆了一口氣,又道:“不知郭夫人身體究竟是有何不適,還請不要隱瞞,如實告知老夫。”聽到老者再次發(fā)聲,蕭筱這次回過神來,看向老者的眼神,已滿是震驚之意。

  雖然不知這老者究竟是何來歷,但蕭筱卻忍不住對他產(chǎn)生了極強(qiáng)的信任感。當(dāng)下不敢有絲毫隱瞞,內(nèi)心激動地將自己偶爾會莫名頭痛一事,完完全全地講給了老者聽。由于太過緊張激動,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不過,當(dāng)老者聽完蕭筱的訴說之后,卻并未露出似乎驚訝之色,反倒臉色凝重地緩緩點了點頭。蕭筱見狀,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激動,問道:“老先生,您可是知道妾身為何會無故頭痛?還望老先生救我。”

  老者聞言,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非是老夫見死不救,而是老夫亦無能為力,真正能救郭夫人的,只有你自己?!薄拔易约海俊笔掦懵犕甏搜?,大為疑惑,不由滿臉疑惑地望著老者,不知其話中之意。

  “不錯,老夫此番前來,就想告訴郭夫人,世間萬物,命運(yùn)早有定數(shù),若強(qiáng)行逆轉(zhuǎn),必遭反噬。”老者的這番話,無異于晴天霹靂,讓蕭筱一時愣住了。這話什么意思?明顯說明,這老者竟然知道她連郭嘉都不曾告知的秘密。

  “老先生,既然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和來歷,那您可知,我該如何才能回到原來的地方去?”原本對于回到現(xiàn)代社會,蕭筱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可這老者的出現(xiàn),讓她這個埋藏在心里,已經(jīng)整整十年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動起來,當(dāng)下激動地問道。

  然而,老者聽完蕭筱此言,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道:“前些時日,老夫夜觀天象,發(fā)覺星象異動,似乎即將有大的變數(shù)。又占卜一卦,大致推算出,變數(shù)來源于北方。后老夫親自來到河北之后,幾經(jīng)觀測,方才得知,誘發(fā)天象異動之人,便是郭夫人你。”

  聽完老者這番話,蕭筱先是感到一陣失落,隨后卻是又有些疑惑。先不說這老者究竟是何人,居然能掐會算,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删嚯x自己穿越而來,已經(jīng)過去整整十年,為何他現(xiàn)在才來找自己呢?

  雖然蕭筱心中有很多疑惑,但她卻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頭痛癥,果然不是什么暗疾,而是因為自己穿越而來所導(dǎo)致。只不過,聽老者方才的言下之意,她是因為改變了一些歷史走向,遭到了不明原因的精神反噬,所以才會頭痛的。

  明白了這一點,蕭筱忽然想通了許多事,再想起老者剛開始說救自己性命一事,忍不住道:“老先生的意思是,因為我之前改變了一些事情,所以即將命不久矣!對嗎?”老者聞言,先是點了點頭,隨后卻又緩緩搖了搖頭。

  沉吟了一下,老者才又開口道:“老夫說過,萬物生來便命數(shù)已定,雖會受外力影響,但也不是輕易便可改變的。不管汝之前是有心還是無意,確實也改變了一些事物,但那些事物還不足以造成太大的變故,所以汝只是受到了輕微的反噬,并不足以致命?!?p>  頓了一下,老者忽然壓低了聲音,沉聲道:“不過,如今汝做的某些事,卻是影響過大,而且大到足以影響后世數(shù)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歷史。所以,一旦此事成為定局,怕是汝也會受到致命的反噬,性命難保??!”

  聽完老者的此番話,蕭筱并未太過震驚,反倒自嘲地笑了笑,道:“想不到,我一弱女子,竟有這般大的能耐,居然可以改變后世千年的歷史??墒牵覅s連自己的命運(yùn)都左右不了,這真的是太諷刺了。”

  她現(xiàn)在也大概明白了,老者所說的,即將發(fā)生的重大變故是什么。十有八九便是自己幫助郭嘉改變命運(yùn),從而誘發(fā)之后的一系列變數(shù)。試想,如果兩年后,郭嘉并未英年早逝,以他在曹操心中的地位,勢必會參與到之后即將發(fā)生的赤壁之戰(zhàn)中去。

  而赤壁之戰(zhàn),則是影響日后天下三分的關(guān)鍵一戰(zhàn),如同之前的官渡之戰(zhàn)一樣。這種在歷史上起到?jīng)Q定性意義的重要戰(zhàn)役,一旦原有的結(jié)局發(fā)生改變,那影響真的是太過重大,很有可能會朝著與原來歷史相反的方向發(fā)展。

  想到這些,蕭筱先是對老者施了一禮,隨后又道:“多謝老先生今日告訴妾身這些事,終于解了妾身這些年來的疑惑,妾身知道該如何做了。不過,妾身還有一事不解,希望老先生能為妾身解惑?!?p>  老者聞言,淡然道:“郭夫人請講?!笔掦阋荒樜⑿Φ赝险撸p聲問道:“老先生今日前來,其實并非是專程來救妾身性命的,而是想要阻止妾身,繼續(xù)逆天行事的吧?”雖然是在問,但蕭筱臉上,卻是一副盡已知曉的樣子。

  而那老者聽完蕭筱此言,并未承認(rèn),卻也并未否認(rèn),而是沉聲道:“老夫只是不希望,歷史朝著完全未知的方向發(fā)展下去,孰知以后,這天下會變成何種樣子?對于黎民百姓,又怎知是福是禍呢?”

  “老先生,您說的這些,恕妾身愚鈍,不能理解。只是妾身想問問您,您覺得這天下,還能變得比現(xiàn)在這個亂世,更加讓百姓難以生存嗎?”蕭筱說完,死死地盯著老者,想要聽聽他會如何回答自己。

  “郭夫人所言不無道理,但萬事終歸還是要按照各自的規(guī)律發(fā)展,此為定數(shù)。雖亦存在不少未知的變數(shù),但若能將預(yù)知的變數(shù)及時止住,便可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崩险哒f完,自己卻是先嘆了一口氣。

  蕭筱聞言,輕笑一聲道:“既然老先生都說這變數(shù)是未知的,那怎就會知道,其是朝著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改變呢?況且,就算真如老先生所言,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各自的命數(shù),那來到這里改變現(xiàn)狀,是否就是妾身的命數(shù)呢?”

  不等老者答話,蕭筱繼續(xù)說道:“如果任由歷史按照原有的軌道發(fā)展,那妾身來到此處的意義又是什么呢?”聽完蕭筱一系列的反問,老者再次發(fā)出一聲長嘆:“罷了!果然如卦象所示,老夫此行注定無果?!?p>  “既然郭夫人心意已決,那老夫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老夫還要提醒汝一句,任何逆天而行的事,都是要付出相應(yīng)代價的,變數(shù)開始之日,便有可能是汝喪命之時,好自為之吧!”說完,不再理會蕭筱,轉(zhuǎn)身自顧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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