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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紅顏錄

第十章 宛城風(fēng)云(二)

漢末紅顏錄 響箭孤狼 5202 2021-04-29 11:08:13

  “啪”的一聲,張繡將手中的信報重重地拍在身前的桌案上,眼神中滿是憤怒,對著身旁的賈詡道:“曹操欺人太甚,我已決心投降,他竟還如此辱我!”家詡略帶疑惑道:“可是曹操懷疑將軍乃詐降,不敢冒然進(jìn)城,要將軍親自去迎?”

  張繡對于家詡還沒看信報中的內(nèi)容,就已經(jīng)猜出大意,深感佩服,語氣稍緩,道:“先生所言不錯,曹操命人傳來信報,美其名曰讓我率領(lǐng)部下眾將,前往其大營置酒高會,實則還不是怕我在城中設(shè)下埋伏,不敢進(jìn)城,只得把我騙到他營中,再一同進(jìn)城?!?p>  賈詡聽完,淡然笑道:“將軍莫動怒,曹操向來生性多疑,如此舉動實屬正常,再者言,如若換做是將軍自己站在其立場,定然也會有此疑慮的,乃人之常情,不必過惱。”張繡聞言,陷入沉思中。

  他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從內(nèi)心來講,此次投降,實屬無奈,并非其心甘情愿而為之,自然會對曹操的所作所為比較敏感。想通以后,張繡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既然如此,我這便去集合眾將,前往曹軍淯水大營。”

  賈詡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將軍切記,到了曹軍營中,定要穩(wěn)住情緒,萬萬不可有半點不滿之色,否則定會被曹操借機(jī)殺害?!睆埨C臉色陰沉地點點頭,道:“先生之意我明白,我雖心有不甘,但只要曹操誠信接納,不與我為難,我自然也會忠心于他?!?p>  賈詡臉色露出一抹欣慰,道:“將軍心胸直爽,能屈能伸,乃真英雄也?!睆埨C苦笑一聲道:“先生就不要再取笑張繡了,我若真有本事,也不至于落的如此地步,罷了,不說了,我現(xiàn)在便去集合眾將,即刻出發(fā)?!毖粤T,不再糾結(jié),大步流星地出了廳堂。賈詡望著張繡離開,眼神有些發(fā)直,喃喃道:“曹操,希望吾人沒有看錯你?!?p>  “報,主公,張繡率領(lǐng)十余騎,正朝我營寨飛奔而來?!蔽鐣r將至,曹操正在營帳內(nèi)和眾將議事,忽聽士兵來報,曹操眼睛一亮,對眾人道:“只來了十余騎,看來張繡真是誠心來投,諸位隨我出去一探究竟。”于是便起身向營帳走去,其他眾將也趕忙起身,緊隨其后出了營帳。

  在門外守衛(wèi)的典韋見曹操出來,立刻將置在一旁的一對鐵戟抓在手里,一聲不響地跟在其身后,向著營寨大門處走去。而此時,曹軍營寨外五十步處,幾個身著鎧甲的將軍勒馬而止。望著里面一排蓄勢待發(fā)的弓箭手,為首的張繡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但很快就消逝而去,就站在原地,靜靜等候著。

  待曹操率領(lǐng)眾將來到門口,見到這個陣勢,曹操忽然怒喝道:“大膽,還不撤下弓箭。”然而,弓箭手聽完自家主公的話,并未有所行動,依然保持戰(zhàn)斗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外的張繡等人。

  曹操正要發(fā)怒,他身后的于禁突然低聲喝道:“都退下?!惫謧冞@才聽令撤下蓄勢待發(fā)的羽箭。曹操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卻顧不得計較這些,當(dāng)下快步走出營寨大門,朝著張繡等人迎了上去。

  “主公?!北妼⒑傲艘宦?,忙跟了上去,典韋更是一個箭步來到其身后,雙手緊握著一對大戟,眼睛死死盯著張繡等人。張繡等人一見到曹操出來,便已經(jīng)翻身下馬,此時見曹操迎上來,張繡忙俯身跪倒在地,低聲道:“降將張繡,拜見主公?!鄙砗笫嗝繉⒁糙s忙跟著一同拜倒。

  曹操見狀,大是欣喜,滿臉愉悅地快步走到張繡面前。身子微屈,伸出雙手就去扶他起來,“將軍快快請起,曹某有幸得將軍相助,乃三生有幸,快隨我入營,曹某已命人擺下酒宴,今日定要與將軍一醉方休?!?p>  見曹操對自己如此重視,張繡心里多少有些感動,之前對于不戰(zhàn)而降產(chǎn)生的心有不甘,消減了不少。順勢起身,道:“承蒙主公不棄,張繡日后定誓死跟隨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薄昂?,好,諸位將軍快請?!辈懿傧矏傊橐缬谘员?,率領(lǐng)眾將回到營帳,不多時,便有侍卒接連奉上酒菜。

  眾將列席而坐,待侍從給眾將倒上酒水,曹操起身端起酒尊,朗聲道:“今日承蒙張繡將軍抬愛,屈身來投,曹某甚是感激,我等敬張繡將軍一杯?!北妼⒁裁ζ鹕砼e杯,只有典韋一人手持雙戟,立在曹操身后,怒目死死盯著張繡等人。

  張繡幾人對上典韋的目光,盡皆駭然,不敢抬頭仰視。酒宴至終,眾將皆清醒,唯獨曹操有些微醺。待眾人散去,曹操瞇著眼睛,對只身留在帳內(nèi)的郭嘉道:“奉孝以為張繡此舉可是真心投誠?”郭嘉微微點頭道:“或許張繡心有不甘,但其投誠之心,應(yīng)當(dāng)不假?!辈懿俾勓?,呵呵一笑道:“既如此,稍后便傳令下去,起兵進(jìn)駐宛城?!?p>  傍晚時分,曹操大軍來到宛城城下,賈詡早已在城門外恭候,并獻(xiàn)上綬印等一眾交接文書。曹操命夏侯惇,于禁在城外扎下營寨,收編張繡部下降卒,自己則帶著貼身護(hù)衛(wèi)典韋,由侄子曹平(字安民)率領(lǐng)親衛(wèi)隊,以及軍師郭嘉一同隨張繡等人進(jìn)了城。

  原本屬于張繡的將軍府,此時自然成了曹操臨時休憩的地方。張繡則和妻兒搬移至賈詡的府院,而賈詡則和郭嘉一起住在了另外一處稍小的宅院。在頭進(jìn)城時,賈詡便留意到了郭嘉。

  這個跟在曹操身后,不過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謀士。略顯清瘦的臉上,總是露著一股玩世不恭地微笑,看上去隨性而又懶散。但其眼中偶爾透露出的絲絲精芒,讓賈詡覺得,這個青年絕對不簡單。

  到了晚上,曹操又和張繡等降將在府上把酒暢飲,身為曹操親衛(wèi)隊長的曹平則帶領(lǐng)一隊衛(wèi)兵在府外巡邏。張繡畢竟新降,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親自帶人在府邸周圍巡查一番,以防萬一。

  待酒宴過半,路上也不見有何異常,曹平心中稍稍有些放松。行至一處府院,忽聽從里面?zhèn)鞒鲆魂嚿畛炼茡P(yáng)的琴聲,不由停下腳步。揮手示意衛(wèi)隊在此等候,自己則大步走到門口,推門而入。

  此時府院門口的侍衛(wèi)已經(jīng)被撤走,在城外由于禁等將統(tǒng)一收編分配。曹平徑直走了進(jìn)去,尋著琴聲,在別院處見到了正在撫琴的鄒氏。借著昏暗的燈光,曹平見到鄒氏那若隱若現(xiàn)的嬌美容顏,一時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卻并未打擾她,而是悄然退了出來,沒有說什么,帶隊繼續(xù)巡邏去了。

  由于中午已經(jīng)飲過不少酒,待到眾將散去,曹操已經(jīng)喝的大醉,腳步有些虛浮,兩個親衛(wèi)攙扶著他回到寢房。這時,曹平帶著巡邏的衛(wèi)隊回來,對曹操一抱拳道:“主公,末將已經(jīng)仔細(xì)巡查過了,城中并無異常,請主公放心,早些休息吧!”

  曹操努力睜開有些迷糊的雙眼,突然問道:“此城中可有妓女?”曹平?jīng)]想到曹操會如此發(fā)問,一時愣住了。隨后眼睛忽然一亮,上前親自扶住曹操,并將侍衛(wèi)遣散。曹操雖不知其意,卻也沒有拒絕,待眾人散去,曹平才低聲對曹操道:“叔父,方才侄兒在城中巡查時,在一處別院見到一美艷少婦,不僅長相極美,還撫得一手好琴?!?p>  “哦?長相極美,還會撫琴。”曹操聽完,原本迷糊的雙眼,竟撐起一條細(xì)縫,露出一抹驚喜之色,道:“既是如此,還不與我取來?”曹平略一沉吟,道:“叔父,方才侄兒已派人打探清楚,此婦人乃張濟(jì)之妻也,張濟(jì)乃張繡之叔,且新近辭世,叔父若是納之,恐張繡會···”

  曹操聞言,一把甩開曹平攙扶的手,傲然道:“張繡不過一敗降之將,還敢對我不滿嗎?去,領(lǐng)五十甲兵,與我取來?!辈芷接行┆q豫,還想再勸,曹操有些不耐煩了,怒喝道:“還不快去。”

  曹平見狀,只得無奈地俯首應(yīng)道:“是!”隨即領(lǐng)了一隊親衛(wèi),直奔鄒氏所住的府院而去。見曹平離開,侍從們才又進(jìn)來,扶著爛醉的曹操回到寢舍。一邊有人伺候他寬衣,一邊有人給他打來熱水,讓其洗漱。

  讓侍女將琴收好,鄒氏緩緩起身,準(zhǔn)備回屋洗漱休息。忽聽院外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不由扭身一看,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將軍帶著一隊人沖了進(jìn)來,不由秀眉微皺,嬌聲喝道:“爾等是什么人,為何私闖我府院?”

  曹平對其一抱拳,道:“我等乃曹公部下親衛(wèi),奉主公之命,請夫人過去。”鄒氏疑聲道:“可是曹操曹將軍?”曹平應(yīng)道:“正是我家主公?!编u氏蹙眉道:“曹公深夜請我一婦人家過去做甚?”

  曹平冷聲道:“我等不知,夫人,還請速速隨我去見主公吧!否則,末將只能親自動手了?!编u氏雖內(nèi)心抗拒,卻畏于曹平的威脅,只得道:“如此,便請將軍帶路吧!”說完,便只身跟隨曹平出了府院。

  此時,曹操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正坐在桌前昏昏欲睡。忽聽門外一陣嘈雜,緊接著曹平就大步走了進(jìn)來,俯身拜道:“主公,人已帶到?!甭牭酱搜?,曹操忽然睡意大減,當(dāng)下起身道:“待我出去看看?!闭f著,便快步走出房門,腳步也似不像之前那般虛浮了。

  來到院中,幾十名親衛(wèi)將鄒氏圍在中間,鄒氏低著頭,略顯緊張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顯得楚楚可憐。見曹操出來,衛(wèi)兵們自動散開,給曹操閃出一條通道。曹操走到鄒氏面前,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平和,輕聲道:“抬起頭來。”

  鄒氏聞言,緩緩抬起頭,目光正好與曹操對上,下一刻又慌忙躲開。當(dāng)鄒氏抬起頭后,曹操見到其容貌后,一時竟有些愣然,隨即回過神來,柔聲問道:“敢問夫人姓氏?”鄒氏雖怕,卻還鼓起勇氣答道:“妾乃張濟(jì)之妻,鄒氏也!”

  曹操雖已知曉,卻還是裝作恍然道:“原來是驃騎將軍遺孀,不知夫人可知我是誰?”鄒氏答道:“妾身久聞將軍威名,今日得以瞻仰將軍尊榮,實屬萬幸?!辈懿僖娻u氏不僅人長的非常漂亮,還如此會說話,心下極為歡喜。忍不住上前一步,將其纖手抓握在手中輕輕摩挲起來。

  鄒氏突遭侵犯,下意識地要縮回玉手,但她一婦人,力氣怎敵得過曹操。任她如何用力,也無法掙脫曹操的魔爪,心中大驚,不由叫道:“將軍請自重?!辈懿俾勓?,臉色突然一寒,冷哼道:“我為了夫人才肯接納張繡的投降,不然,張氏已然滅族矣!”

  鄒氏聽完,心中駭然。她自然知曉曹操是在威脅自己,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當(dāng)下不敢再抵抗。只得任由曹操抓著自己的玉手,低聲討好道:“實感將軍再生之恩?!币娮约旱耐{奏效,曹操不由面露得意之色,再次柔聲道:“今日得見夫人,實乃天幸,不知夫人今宵可愿與我同席共枕?”

  鄒氏再怎么說也是一婦人家,被曹操當(dāng)著這么多人問出如此露骨的話,頓時又羞又怒??梢幌氲讲懿俜讲磐{的話,她又敢怒不敢言,便低著頭一直不說話。見她不說話,曹操又有些不悅了。

  正要發(fā)怒,卻見鄒氏忽然欠身一拜,道:“妾能侍奉將軍,實乃三生有幸,只是久居城中,恐遭外人議論,亦會讓張繡生疑?!辈懿俾勓砸汇?,隨即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明日我便與夫人搬去城外寨中住如何?”

  見曹操是鐵了心要自己,鄒氏眼中閃過一抹凄色,卻又遂即隱去,任由曹操拉著自己進(jìn)入寢舍,只是眼角不知不覺流出一行清淚。曹平見曹操和鄒氏進(jìn)了寢舍,大手一揮,眾侍衛(wèi)便退了出去。

  隨后,曹平自己也跟著出去,并對在場所有護(hù)衛(wèi)道:“方才所見,絕不可讓張繡知曉,誰敢泄露出去,定殺之?!北娛绦l(wèi)齊聲應(yīng)命,曹平又安排了幾名侍衛(wèi)在門口把守,才帶著其余人離開。

  翌日清晨,曹操睜開眼,看著在自己懷中沉睡的美人,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輕手輕腳地起床穿好衣服,緩緩打開房門。門外的侍衛(wèi)見他出來,剛要行禮,曹操立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傳奉孝過來,讓他先到議事廳等我。”

  待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曹操這才又回到屋里,卻發(fā)現(xiàn)鄒氏已經(jīng)坐起身來,將棉被披在身上,遮住赤裸的嬌軀。見曹操回屋,鄒氏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與其對視。雖然昨日是因為受到曹操的威脅,迫不得已才屈身受辱。但畢竟已獻(xiàn)身于曹操,再加上年紀(jì)輕輕就已守寡,久旱逢甘露的她,此時對于曹操,已不似昨日那般痛恨。

  并且,昨日一番云雨之后,曹操很快便睡著了,而鄒氏卻久久未眠,躺在這個陌生男人的懷中,想通了許多事。無論如何都不可否認(rèn),曹操確實是個英雄,如今他看上自己,而自己又無法反抗,不如順從了他。

  日后若得其歡心,便能連帶著提高張繡在曹操軍中的地位。畢竟他是個降將,曹操對待張繡,自然不會像對夏侯惇這些族親那般信任。而若是自己將曹操侍候好了,深受其寵,礙于自己的情面,定然也能大大減少曹操對張繡的猜忌。

  “夫人醒了。”曹操輕聲問候了一句,鄒氏點點頭,臉上泛著一抹羞澀道:“妾身要穿衣了,還請將軍回避一下?!辈懿傥?,隨即卻是呵呵一笑道:“夫人,你我都已····”“將軍?!编u氏自然猜到他要說什么,忙撒嬌般地喊了他一聲,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聲音慵懶嬌媚,讓曹操瞬間有種想要撲到床上,再與其纏綿一番的沖動。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輕咳一聲,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欲火,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鄒氏這才趕忙起身,飛快地穿起衣服來

  “將軍,妾身穿好了?!编u氏嬌柔的聲音將曹操飄然地思緒拉了回來,聞言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的穿戴整齊的鄒氏,曹操不僅又有些愣神。昨晚因為喝了不少酒,頭腦有些迷糊,雖與鄒氏有過肌膚之親,卻不曾認(rèn)真端詳其容貌。

  此時面對面與其對視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當(dāng)真是美麗至極。成熟嫵媚的嬌軀,散發(fā)出一種讓所有男人都會為之心動的特殊韻味。被曹操如此近距離盯著看,鄒氏俏臉上不由涌上一抹羞紅,微微偏過頭,不敢與其對視。

  曹操見狀,忙輕咳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一邊暗罵自己面對這個女人,居然如此頻繁失態(tài),一邊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稍后會有人來侍候夫人,操還有事與眾將商議,晚些時候回來,再與夫人搬至城外營寨。”

  鄒氏聞言,俏臉又是一紅,柔聲應(yīng)道:“全憑將軍安排?!辈懿僖娝绱耍恍?,在其俏臉上輕撫了一下,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留下面色復(fù)雜的鄒氏站在那里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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