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瀕臨失控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兩年過去,葉櫻已經(jīng)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在姬音和滕樂的悉心教導下,她已經(jīng)可以獨擋一面。
傅世君經(jīng)過兩年不間斷的追查終于找到大同教的下落,可是怎么找到確切位置,一網(wǎng)打盡卻成了難題。而這時,也是有為學院畢業(yè)季,他靈機一動,把這事交給了木繼來。作為摘星閣的導師,朝廷的肱骨大臣,他自然明白太子的意思,太子手里已經(jīng)掌握了很多的資料,就差最后確定。若摘星閣的人能辦成這件事,說不定能扶搖直上,平步青云,至少太子想舉薦誰的時候也能說得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被質(zhì)疑裙帶關系。
溪邊楊柳,葉櫻與井姍坐在樹下閑聊,微風吹拂,發(fā)絲拂動,不知誰的心湖如那春水一樣波動。
水唯衷透過窗子看向窗外,眼睛不帶眨一下的,鶯聲燕語傳到耳中,只覺天籟之音。
余成奇亦看向窗外,嘴角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專注,不知哪家女子將他目光牢牢拴住。
游所思看兩人都看向窗外,也跟著看過去,看到井姍編了柳環(huán),上面插著五顏六色的小花,正積極的往葉櫻頭上戴去,不過看葉櫻推辭的模樣,似乎在嫌棄柳環(huán)太花哨。他一左一右看了游所思和水唯衷兩眼,心想“但愿你們看的不是同一個人?!?p> “咳?!蹦纠^來終于忍不住咳了一聲,把各懷心思的三人注意力吸引過來“春天到了,小心思都起來了。趕緊收一收,快要考試了。這次大考要淘汰三分之二的人,都長點心啊。我擱著敲了半天門,一個理我的都沒有。咋窗外就這么好看呢。”
“嘿嘿?!彼ㄖ杂H熱的抱著木繼來的手“老師,窈窕淑女,誰不好逑呢。您這時候來找我們,總不至于是為了揶揄兩句吧?!?p> “那不至于。這不馬上考試了嗎?太子殿下有個任務交給你們,要是辦成了,直接免考。”
“那要辦不成呢?”余成奇起身問道。
木繼來想了一下“殿下好像沒說可以拒絕,所以......你懂得。”
“什么任務?”游所思最近聽說大同教似乎活躍了許多,莫非和它有關。
“等下告訴你們,我去叫她們倆進來?!?p> 等到五人齊聚,木繼來道“殿下已經(jīng)掌握了許多信息,但還有些關鍵的地方需要你們。官府的人容易打草驚蛇,你們比較合適?!?p> “要我們做什么?”葉櫻上來直奔主題。
“殿下說大同教教主是個喜穿黑袍的男子,單名蓮,近期在京城出現(xiàn),懷疑大同教本部就在京城,因此希望你們暗中調(diào)查?;蛟S可以從....朱家那里找點破綻?!辈恢遣皇清e覺,葉櫻總覺得舅舅似乎看了余成奇一眼。
接了太子布置的任務,五人終于可以離開有為學院,一個個像脫韁的野馬,可勁的撒歡。本想邀請?zhí)舆^來,游所思神秘的說“別,小道消息,皇后有了身孕,太子稀罕的不得了?!?p> “為什么?”井姍很是疑惑,若生出的是個皇子,對他也是有影響的。
水唯衷解釋說“表哥一個人孤獨慣了,二皇子和他又不是一個娘的。朱貴妃能不惹事就不錯了,還指望她能干什么好事。也就我常去宮里陪陪他,現(xiàn)在有個親人,能不開心嗎?”
“好吧。我還以為......”井姍聳聳肩,沒再說下去。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皇家親情淡薄,恨不得天下間只有一個皇子。兩年過去,她對傅世君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當然主要還是當初也不怎么熟悉。
樓心月現(xiàn)在住在京城,她也一直在追查蓮的下落,蓮很神秘,能讓她有這樣的評價,可見蓮大概率不是凡人了,只是不是凡人的他在人界湊什么熱鬧。樓心月一直在試圖找出蓮和圓真是否有聯(lián)系的蛛絲馬跡,可惜蓮的行蹤著實飄渺不定,她也沒轍。匯報阮迎春后,阮迎春道“有時間就留意一下,不需刻意尋找,一切以葉櫻的安全為先?!?p> “是?!?p> 樓心月也曾問過阮迎春“大人,您為什么改變主意了?”阮迎春不再執(zhí)著于將葉櫻帶回酆都。
阮迎春楞了一下,似是陷入回憶“有人告訴我,強扭的瓜不甜。我想了一下,要是我不愿意干某件事,卻被人強逼著去干,也會起叛逆心思的?!?p> “哦,那要是她一輩子不愿意,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比钣捍驍鄻切脑碌脑挕澳阌X得可能嗎?涼薇已出,除了我,葉櫻是她最理想的食物,怎么可能放棄,再讓她茍個幾百年去恢復實力,她就算愿意,天界也不會坐視不管,她肯定會動手,到時候,就看葉櫻怎么選擇了。”
一直以來,暗中追查的都是望月山莊的人在做,所以摘星閣和望月山莊現(xiàn)在在做交接,據(jù)悉蓮目前仍在京城。
朱紫恬不知道打哪聽來這個消息,平靜的心思開始躁動起來,哪怕兩年過去,她仍然沒有放棄成為王妃。傅世君那邊是不可能了,她已經(jīng)知道符達就是傅世君的事,獻過殷勤被無情拒絕,差點成為京城笑柄。只能把心思放在另外兩人身上。她覺得水唯衷看起來傻傻的,兩年過去差不多忘了當初的事了。余成奇冷冰冰的估計撕不開臉。決定還是從這兩人身上下手。
朱紫恬特地做了余成奇喜歡吃的紅豆糕托人送過去,順便還帶去一封信。當然水唯衷也是如此。兩人愛好很多方面重合。
朱紫恬不知道兩人現(xiàn)在都在望月山莊,所以送去的點心和書信最終殊途同歸。
水唯衷拆開書信越看越想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她也太自戀了吧,真當人不記得她當年干過啥事,還多年同學情誼,誰和她同學呀。姐,你來看看?!彼研胚f給葉櫻。
“不看,好歹是寫給你的。”
“哎呀,你看嘛,寫的可好玩了。”說著,水唯衷硬把書信塞到葉櫻手里。
葉櫻無奈接過,看完之后也是忍俊不禁,這把人當傻子呢。
余成奇看都不看送過來的信一眼,帶來的糕點也是動都沒動。水唯衷見了好奇道“你真不看呀,那我?guī)湍悴鹆?。?p> “隨意?!?p> “糕點我也吃了?”
“都行?!?p> 水唯衷看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拿了書信拆開來,越看面色越陰沉,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游所思問“這信里寫了什么?”
水唯衷把信甩給他“哼,瞧不起我,給我些的都是哄小孩的大白話,給他寫的就文縐縐的??床黄鹫l呢。”
游所思讀了一遍,酸的牙疼,安慰他“別介意,你那可能是她親自寫的?!?p> 井姍湊過去看了一眼“媽呀,這得抄了多少本書?!?p> 余成奇面色更加陰沉,上前扯過書信撕碎“行了,這種人不值得我們談論?!?p> “哎,別啊。”水唯衷憋著笑“她還邀請你去后山私會呢,你怎么能不去呢。”
葉櫻道“我沒看錯的話,她也邀請你了。中間剛好差了半個時辰?!?p> “姐,你就知道偏著他。不和你玩了?!彼ㄖ匀銎饗蓙怼?p> 井姍嫌棄的翻個白眼,一臉無語,葉櫻無奈“好好,我不說了,那你們?nèi)ミ€是不去?”
“去?!?p> “不去?!?p> 水唯衷和余成奇異口同聲道,井姍奇怪“水唯衷你為什么去,難不成你喜歡她?”
“你可別亂說話,我瞎了都不會喜歡她,但你不覺得的很好玩嗎?想想到時候我和余成奇一起出現(xiàn)的場景,哈哈哈?!惫庀胍幌?,水唯衷就樂不可支。
“最近剛好無事?!庇嗡佳a充道。
“沒想到你還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比~櫻對游所思刮目相看,隨后對余成奇說“你呢?”
“你希望我去嗎?”余成奇突然反問。
“我....我,這是你的事,你想去就去.....”不知怎的,葉櫻臉突然通紅。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水唯衷臉上的笑逝去,眼中罕見的帶著認真與哀傷。井姍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個難看的苦笑。游所思觀察在場四個人的表情,若有所思。余成奇眼中藏著笑意“我聽你的?!?p> “那,都行。”葉櫻低下頭,不敢看余成奇的目光。
水唯衷突然沒了惡作劇的心思,剛想說不去了,井姍瞇起眼咧嘴笑道“那就去看看,說不定有別樣收獲,老師也說我們要從朱家找突破口。是不是,游所思?!?p> “....嗯?!?p> 去往后山的路上,氣氛怪異而沉默,葉櫻和余成奇眉眼相交,又彼此移開視線,水唯衷幾次想說話又不知道怎么開口,他撒嬌時喜歡稱呼葉櫻姐姐,那時候葉櫻縱使縱容他,偏向他,可現(xiàn)在他真成了弟弟,竟被一直寡言少語的余成奇捷足先登,心中的滋味五味陳雜,醞釀著翻盤的情緒。
后山,朱紫恬精心打扮一番,心中想著待會見到兩人的說辭,她覺得她大概率會被余成奇拒絕,但相較于孩子氣的水唯衷,她還是希望余成奇能夠中招。當然她也沒有冷落水唯衷,兩手準備,總不至于一無所獲。
此處有一個溫泉,她打算提前到達,在約定的時間點恰好出浴,然后埋伏好的人恰好出現(xiàn),雖說傅國沒有看了身子就必須娶的傳統(tǒng),但是她可以造勢,她家世好,相貌好,自認京城小一輩第一美女,她不信兩人不心動。
約定的時間是傍晚,但是五人下午就到了。溫泉是天然溫泉,在一處山中,周圍人跡罕至,真的赴約,多少有些說不清。五人躲在小山上,周圍都是灌木不易被發(fā)現(xiàn),山下就是溫泉。不一會,朱紫恬帶著侍女出現(xiàn),她呵退侍女,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寬衣解帶準備進入溫泉,五人立刻非禮勿視,齊齊轉(zhuǎn)過身去,靠著小山小聲議論。
“還好帶著你們,不然我怎么都說不清?!彼ㄖ院笈碌呐呐男馗?,雖說他本來就沒打算赴約,如果其他四人不來的話。
“呵呵?!庇喑善媛詭С爸S。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好歹是大家閨秀。”井姍很震驚,在她的認知里,大家閨秀都是知書達理,溫柔可人的,絕對不是邀請男子傍晚赴約,掐著點洗澡的。這要是………,她一直以為只有不正經(jīng)的女子才會用這種手段。
“所以還去不去,離赴約時間很近了?!庇嗡继嵝?。
“我不去?!彼ㄖ跃芙^。
正在眾人討論要不要下去的時候,一個男子聲音傳來。
“這不是朱紫恬嗎?我的小姨,你怎么在這洗澡,看這膚如凝脂,比那宮里的宮女還要嬌嫩,只是小侄兒我很好奇,是朱家的澡堂不夠大嗎?特地在侄兒來的時候沐浴?!边@份不正經(jīng)的語氣,葉櫻一下子想到二皇子傅為臣,心下作嘔。
幾人對視一眼,偷偷看過去,傅為臣靠的很近,拿起一縷朱紫恬的頭發(fā)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可惜于理不合,讓小姨失望了。等我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地位倒是可以考慮。呵?!?p> 傅為臣有野心的事在朱家不是秘密,朱家也很支持,只是近來傅為臣脾氣越來越怪,朱貴妃根本不舍得管,也管不了,圓真不知所蹤,少了壓制他的人,朱家對傅為臣也有些害怕。
朱紫恬就是因為知道傅為臣在附近,才把地點選在這里,不論倆人中誰來,相信傅為臣都很樂見其成。只是傅為臣從來沒有這般過分過,以前最過分的也就是和宮里的宮女發(fā)生關系,被朱紫恬恰好撞見,宮女被處理,他被姐姐訓過之后有所收斂,但從沒對自己無禮過。
“放肆,你怎么可以——”話還沒說完就被傅為臣一巴掌扇過去,朱紫恬不敢置信的捂著臉看向他。
“你算什么東西,敢對皇子放肆,叫你一聲小姨,還真把自己當親戚了,也不看看我血脈里流的是什么血。我早就忍夠了你們了,畏畏縮縮,躊躇不前,白白讓傅世君騎在我頭上多年。”
朱紫恬瞪大雙眼,滿腹委屈,朱家為了他做的還少嗎,就說和圓真合作,一個不注意小命難保,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沒有朱家,你又——”
“啪”又是一巴掌,傅為臣意猶未盡,掐著她的下巴道“皇上就兩個兒子,沒了一個就剩我,還能怎樣,你們就不能狠下心除掉傅世君。到時候,天下盡歸我有,你們還怕什么?為臣?我要為君!”
朱紫恬不敢置信的看著傅為臣,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他以前就算再過分也不會這么說的,這一定不是傅為臣,一定是東宮對他下了降頭。朱紫恬不斷搖頭,試圖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
“時間到了,你的客人怎么還沒來,莫不是不來了?!甭牭礁禐槌继嵝眩熳咸癫虐l(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過了,而水唯衷并沒有過來。
五人聽到看到這么多秘密,嚇的大氣不敢喘,躲在山頭上,只盼望他們早點離開,哪還想得起赴約。
又等了等,朱紫恬見無人到來,對他說“我要穿衣服?!备禐槌疾粦押靡獾目此谎?,轉(zhuǎn)身走掉,他還要用到朱家,一旦得了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呵,可要好好享受享受了。
朱紫恬看傅為臣離開松了一口氣,這個傅為臣她不認識,她要回去告訴父親。
等到人都走了,又過了一會,五人才松了一口氣?;ハ鄬σ曇谎?,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多種情緒。
一路無言,五人回去之后請求面見太子,將所見所聞告訴他。太子早就發(fā)現(xiàn)傅為臣近來表現(xiàn)異常,但苦于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不想背負排擠兄弟的罵名,因此叮囑幾人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但是余成奇私下告訴了哥哥和父親。他本意是想讓家里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