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客棧內(nèi),一張雕花木床上并列躺著兩個女子,她們十指相扣,安靜且美好。
“你看好她們,本大爺要出去逛逛。”赤云的目光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銅鏡,站起來將褶皺的袍子拉平,搖著折扇下了樓。
無憂追著出去卻不敢阻止,只能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站在木欄邊上看著他走出了客棧。委屈的關(guān)上了房門,站在床前盯著床上的星塵和九黎拉珈。
星塵來到了九黎拉珈的夢境中,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臉色慘白,“??!有蛇?。e過來,別過來。”
星塵的突然驚叫將無憂嚇得差點魂魄離體,她腿抖腳抖費了好大力氣才站起來,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兩人依然安安靜靜的躺著,無憂疑惑的撓了撓頭,又回到原位站好。
長相奇葩丑陋的毒物一擁而上,將星塵逼到了角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劍上的毒血冒著青煙,斬不盡的一批又一批。星塵慢慢移到她的身旁,看著中毒已深的她病急亂投醫(yī),撬開她的嘴,塞了一顆解毒丹喂她吃下,搖了搖她的肩膀試圖將她喚醒。
星塵看著止步不前的毒蟲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此地不宜久留,出去才是要緊事。
她扶起九黎拉珈,意念一動,洞口伸下一條藤蔓,纏在她們腰間,將她們往上拉,到了地面后星塵往毒窟中放了一把火,滾滾濃煙伴著烤肉的香味飄散而去。
一條小黑蛇從九黎拉珈的袖中爬出,正要逃走就被靈霄劍刺穿身體,釘在地上。
星塵記得書上說過毒蛇丹可解百毒,但這蛇丹萬年不遇,且只有劇毒蛇王才可能會有。星塵想到毒窟中的那一幕,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刨開了黑蛇的肚子,果然在蛇膽中找到了一顆綠豆大小的藍色蛇丹,星塵驚喜不已,將蛇丹喂她服下。
“何人擅闖巫族禁地?”
星塵尋著聲音望去,是一個頭戴兩只角,身披黑色羽衣,黑色長袍腰間系著長鈴,手中的歪脖拐杖系著各色飄帶,滿臉褶子的七八十歲老太婆,她整個人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老太婆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已經(jīng)解了毒的女孩,“這是我巫族之人,你將她交給我速速離去,私闖我族禁地之事我也不再追究?!?p> “我若是不給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闭f完,她舉起拐杖迎面擊來,動作行云流水,絲毫沒有老人的遲鈍,她腰間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星塵手握靈霄劍擋住了老太婆的攻擊,兩人扭打在了一起,不分上下。
九黎拉珈悠悠轉(zhuǎn)醒,看到了正在打斗的兩人。她支起身子,身上的傷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無心戀戰(zhàn)的星塵瞥見已經(jīng)站起來的九黎拉珈,心中犯疑:怎么還不醒。分了神的星塵差點被老太婆的黑氣擊中,老太婆把握住機會,一陣猛攻,星塵毫無還手之力,一路躲避退讓。
老太婆腰間的鈴鐺吵的她暈頭轉(zhuǎn)向,腳步有些虛浮,眼前是幻影重重,她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一抬眼就看到老太婆的拐杖中擊出一團黑氣,飛向受了傷的九黎拉珈。星塵沒多想,一閃身擋在了她前面,擊中了星塵的腹部。靈霄劍脫手瞬間自己飛了出去,老太婆拿起拐杖抵擋,靈霄劍發(fā)出陣陣劍鳴聲,拐杖一分為二,劍直直的刺進了老太婆的心臟,老太婆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九黎拉珈站在藤蔓包裹住的星塵身后,哽咽了起來。
藤蔓褪去,星塵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摸了摸腹部,“嚇死我了,我以為要完蛋了呢,這老妖婆還真是厲害,有木靈保護還被打的那么疼??磥砦疫€是太弱了,得好好努力修煉了。”
星塵猝不及防被撲來九黎拉珈抱住,腳下一滑,兩人都摔倒在地,姿勢讓人令人遐想連篇。
九黎拉珈摟著星塵的脖子,放聲大哭,差點將星塵的耳朵震聾。星塵汗顏,之好一只手撐地,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星塵的細胳膊哪能支撐得住兩個人重量,沒撐一會就倒在了地上。
九黎拉珈放開星塵的脖子,手撐在兩邊,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星塵粲然一笑,抬起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九黎拉珈臉一紅,慌忙起身,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凈。
星塵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手有些顫抖的把靈霄劍拔出,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死去的老太婆,提著劍走開了,這是她第二次殺人,心中依然害怕。
“怎么還不將我們喚醒?”星塵扶額,無奈的說道,“這家伙該不會又丟下不管了吧!”
“那怎么辦?”九黎拉珈低著頭,不敢看星塵,心跳的很快。
星塵歪著頭想了一下,“這是你的夢境,關(guān)鍵還得看你自己的意志力是否能將你喚醒。”星塵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
“那我一個怎么做?”
星塵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p> 九黎拉珈有些不自在的坐到星塵身旁,“那只能等著別人從外面叫醒我們了嗎?”
“看情況只能這樣了?!毙菈m一轉(zhuǎn)頭,正好對上九黎拉珈熾熱的目光,星塵沒在意,繼續(xù)說道,“你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苦難吧。”
九黎拉珈低頭不語,本以為自己活的沒心沒肺,開心快樂就會過去,但有人問起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心酸,還是無法成為過去式。
“我親手殺了扶養(yǎng)我長大的人,也就是地上躺著的那個,然后我逃了出來,現(xiàn)在還覺得我可憐嗎?”
“那你覺得你可恨嗎?”
“不覺得?!?p> “既然不可恨,那又何來可憐。只有自己先看清自己,才能讓別人認識你自己?!?p> 出去了大半天的赤云終于回來了,他端起一盆水毫不憐惜的潑了上去。
醒來的星塵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光著腳丫,提著劍,毫不顧忌形象追著赤云跑了三條街。街上的行人紛紛讓道,在背后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茶樓靠街的雅間中,一名黑衣男子端著一杯芳香四溢的清茶,勾起一抹微笑,不知是茶好喝還是街上的風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