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露身份
用過晚餐,鐘停硯跟玉華容也沒在鐘家老宅多作停留,鐘停硯將人帶回了他們的房子。
“今日之事,玉華容……花郁容不勝感激。”因為這一晚的緊繃,好不容易從那種壓抑的氣氛之中走出來,本就沒有什么心機的玉華容竟然不慎說漏嘴,說出了自己的真名來。玉華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鐘停硯的表情,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什么表情波動,一時間心如鼓擂。
沒有質問,甚至沒有半句試探,鐘停硯只是將玉華容帶到了房間門口,淡淡說了一句,“你先睡吧?!毖赞o間似乎并沒有聽清玉華容的失言。
這樣保持風度和距離的鐘停硯讓玉華容松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該怎么跟鐘停硯解釋自己的情況,而且,他們還只是第一天認識,就算是最基本的防備之心,也讓玉華容不敢坦白跟鐘停硯說明自己特殊的身份。當晚思來想去折騰到了很晚玉華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之后,某個已經(jīng)離開的男人又回到了兩個人的住處,站在了兩個人的婚房外。這個從鐘停硯跟花郁容結婚第一天開始,就只有花郁容一個住過的房間,是他們倆的婚房。但是,作為這個房間的另外一個主人,鐘停硯從未踏足過。
“是你嗎?”
閉上眼,顫動的眼睫眼下了眼底的光,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了男人的半邊臉上,兒另外一半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容,卻隱在了陰影之中。此刻,借著隱秘的夜色,鐘停硯掩在陰影之中的面容才顯出了一絲與平常的冰山撲克臉不一樣的表情來。
沒有人知道,那隱在月色陰影之下的男人想了些什么。只是如果有人看到過這一夜的鐘停硯,就能明白,那樣的眼神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演員藝人能夠擁有的。
第二天一早,玉華容被手機鈴聲吵醒,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什么辦法也沒有想到就直接睡了過去。昨天她試了幾次,總算學會了這個叫手機的德律風如何使用。接通了電話以后,玉華容再沒有心思去糾結其他了。因為玉華容的經(jīng)紀人周不凡打來了電話,說是晚上有一個FM電臺節(jié)目需要玉華容去參加一下。
這個節(jié)目是現(xiàn)場直播型的,雖然只是錄音,不露臉,但是因為原主“花郁容”是這個節(jié)目的忠實粉絲,能夠約到這個上這個節(jié)目就算不能給自家藝人帶來什么流量,周不凡也沒辦法拒絕。畢竟,當年發(fā)生在花郁容身上的事情,周不凡也是知道的。
FM電臺玉華容不知道是什么,眼下她兩眼一抹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做。
“醒了就盡快出來吧。我有話跟你說?!?p> 門外,是鐘停硯敲門的聲音,顯然剛才接電話的聲音已經(jīng)被對方聽到了。這下,連裝睡著也不行了。素來沉穩(wěn)的玉老板,此刻也不禁有些慌神。門外沒有遠離的腳步聲,很顯然,鐘停硯就等在門外。沒有想到自己一天之內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玉老板發(fā)愁的同時,心里面又隱隱有些期待。
似乎,鐘停硯并不是會傷害她的人。
雖然連玉華容自己,也不知道她對鐘停硯這樣一個昨天才見過的男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信心。
就在鐘停硯以為玉華容不會走出來的時候,門把手被轉開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女孩站在門口,眼神怯怯的看著他。
“我……我出來了。”
鐘停硯也見過花郁容穿白襯衫,那個女生穿著總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別扭,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故意裝清純小姑娘的壞女孩??赡苁且驗樾愿?,也可能是因為眼神。明明是同一張臉,玉華容穿著這樣的一件白襯衫,長發(fā)隨性的扎成馬尾垂在腦后,卻顯得清逸出塵。若不是那怯怯的眼神,鐘停硯都要贊一聲英氣了。
“你是誰?”
鐘停硯很快找回了自己的思路,直視著玉華容的眼睛,這是他給她的機會。如果玉華容愿意說實話。
玉華容本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跟鐘停硯坦白了,她一個人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面,誰都不認識,什么都不懂,太難了。想要走下去,她只能拉一個盟友,知根知底,愿意拉拔她一把的。
“玉華容?!?p> 她輕聲說,一字一句,緩慢且堅定。
鐘停硯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心里面的那些疑慮都得到了解答。是了,是玉華容,不是花郁容。所以,那一切在原主花郁容的身上出現(xiàn)的違和感,都有了解釋。
問了個名字,鐘停硯也不再刨根究底,反而是轉了一個話題,“花郁容呢?”
玉華容有些詫異,原本打了一肚子的腹稿,此刻都用不上了??墒晴娡3幉慌俑康?,正是她希望的。所以,對于鐘停硯的第二個問題,她也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抱歉,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應該已經(jīng)不在了。我沒有感覺到任何跟她有關的記憶?!?p> 玉華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魚,垂死掙扎也毫無意義。只等對方剖析夠了,落下刀子,一切塵埃落定。
塵歸塵,土歸土。
對于玉華容的說辭,鐘停硯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有信。玉華容也不敢再去猜測對方,因為從昨天的相處之中,玉華容已經(jīng)隱約感覺到了鐘停硯遠比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沉冷,要細致的多。
不同于玉華容的惴惴不安,鐘停硯的心情甚至是有些好,他曲起指關節(jié),輕輕地從對方頸部的脈搏處滑過。明明是炙熱而曖昧的動作,鐘停硯手上不曾停止,卻依舊面無表情地拋出了第三個問題。
“你出現(xiàn),是想要些什么?”
這個問題問的很直白,如果有心的話,玉華容可以編出來一萬種謊言,讓對方信服。但是,對上了鐘停硯那一雙清清冷冷沒有什么溫度的眸子,玉華容百轉千回的心思,就全部都停擺了。
“我想,好好地活著。”
“為了我自己。”
玉華容聽到自己這樣說,聲音很輕。就像是清晨一朵綻放在花瓣上的晶瑩的露珠,又像是,午夜夢回時,細碎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