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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兇猛

第八十四章 彼時此刻

唯我兇猛 含嘆負(fù)平生 3194 2019-11-01 21:11:06

  就是這一句話,一個眼神。

  在場幾乎所有門派弟子的目光全部轉(zhuǎn)向了數(shù)百余位散修。

  臉色驟變,這些散修沒了一絲血色,現(xiàn)在爆裂般的急促跳動,卻也不敢開口辯駁,原本散修在這個修真界的地位就是最低的,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詹元正身上。

  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段,唯邪修莫屬,而以往能夠混入藏青嶺的邪修皆是借用了散修的身份,即便花靖荷這盆殺人的臟水直接往嘴里灌,也只能硬著頭皮咽下。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各門派弟子包括散修均發(fā)現(xiàn)大量邪修的痕跡,甚至幾位天驕翹楚已親手?jǐn)貧⒘瞬簧傩靶?,其偽裝的身份幾乎全部都是散修,此時所有人心照不宣!

  “呵呵……”哪曾想詹元正卻咧嘴一笑,仍瞇著眼睛往側(cè)身退了一步,將后面的所有散修全部讓出來,不見慌張甚至落井下石單手一劃,“各位請便,想殺多少隨便殺,放過我就好了?!?p>  場面頓時嘩然,就連各門派弟子都是一臉錯愕看著笑瞇瞇的詹元正,神色古怪實(shí)在想不到什么言語能夠形容這位。

  最近的四位翹楚天驕亦是一愣,轉(zhuǎn)而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但這笑意轉(zhuǎn)瞬即逝,沒有人注意到。

  眾散修實(shí)力雖參差不齊,但不乏也有其他強(qiáng)者,此刻個個怒不可遏,大罵詹元正無恥惡心,“依我看你詹元正才是假借我等身份的邪修!”

  “不錯!”立刻便有人附和,信誓旦旦道:“花仙子此人嫌疑最大,并非是我等要誣陷!”

  “我等散修雖實(shí)力不濟(jì),但若是論消息來路卻是四通八達(dá),每一個都算是小地方上的‘土地爺’,以臨安城往外八千里就從未聽說過有他詹元正這么號人物!”

  字字珠心,直指要害,好像每個散修突然之間都有了確鑿證據(jù),來證明詹元正就是邪修,并且有人刻意煽動,嚷嚷著要四位門派天驕將其活禽,動刑逼問其同伴是誰,以證自身清白。

  “姓詹的你先不仁就莫怪我們不義!”

  花靖荷掃過那一眾正氣凜然的散修,最終目光落在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詹元正身上,略有譏諷,“這算是自食惡果?還是說你們散修本就如此,亦或是你真……”

  “哎哎,打住打住?!闭苍龜[了擺手,毫不在意那自若的神態(tài)就像是在與友人玩笑,“若是團(tuán)結(jié)一致,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還會允許散修存在嗎?”

  聞言,四位門派天驕似笑非笑,沒有開口靜靜看著他。

  便見詹元正正了正身子,似乎覺得這樣端著有點(diǎn)累便又縮了回去,雙臂一展仰著頭言語敷衍道:“啊,我好怕,我受不了了,我承認(rèn)自己就是邪修?!?p>  所有人均是一愣,卻將信將疑,此人與常人不同,行事作風(fēng)難以捉摸,從他口中說出的話根本無法辨別真假。

  然而話鋒一轉(zhuǎn),詹元正一臉真誠看向花靖荷,臉上盡是懺悔與愛慕鄭重其聲,“但這位花仙子的一瞥一罵卻感化了我,讓我幡然醒悟原來這世上還有這般美好,愛了,愛了!”

  眾妙音谷弟子怒目以視,看樣子只要大師姐一個指示就會撲上去就這無恥之徒撕成碎片!

  “詹元正是吧?我敬你是條漢子,夠狠!”童弘義發(fā)自肺腑的欽佩,恨不得再多兩只手為其豎起大拇指,他在此女身上吃了太大的虧,巴不得看花靖荷惱怒發(fā)狂。

  至于另外兩位眸中亦露出奇異之色,還從未見過如此有趣之人,他究竟真是有恃無恐的泰然自若,還是瀕臨崩潰的最后表演。

  讓中妙音谷弟子感到詫異的是,雖然大師姐花靖荷臉上有所不快,但卻沒有動怒,以往這種當(dāng)面輕薄的登徒子大師姐可是從來不多留一息!

  他們不知,花靖荷心中同樣有些詫異,因?yàn)檫@詹元正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大量自己,而且在其語氣中卻也聽不出真正的齷齪,以往那些衣冠楚楚所修飾過的言語卻滿是壓抑的齷齪!

  說完這些,詹元正頭都沒回猛地直線眾散修,未等其開口散修中的個別人便感到不妙,果然他張口就來,“我心里的污濁已被精華,從今晚后洗心革面,所以現(xiàn)在要供出我的邪修同伴,已示覺醒?!?p>  “那個!對對對,就說你呢那個矮子!”

  “還有那邊哥仨,別演了,你們?nèi)俏易钪倚牡母?,我現(xiàn)在要做個好人,這叫大義滅親!”

  “嘿,別動!”他一驚一乍,“你們看出了啊,就那幾個想跑的人,全都是。”

  “還有剛剛最先舉報我的那個,請問您貴姓啊?”

  “我去你娘的!”

  詹元正神色激動,“對就是這個罵我的,他是我們的總指揮?!?p>  “詹兄我們知錯了……”

  “不要?。 ?p>  便是一陣鬼哭狼嚎,詹元正這一通胡亂指認(rèn)徹底讓眾散修崩潰,各個欲哭無淚暗罵此人不按套路出牌,而被指到的人更是險些背過氣去。

  雖然此人的話沒有真的相信,但凡是都有一個萬一,若是苦肉計也說不準(zhǔn),以這種自爆的方式掩護(hù)邪修同伴,所以這些別指到的人,各門派弟子都記下了面孔。

  就在這時,讓所有人都感到荒謬至極的事情再次發(fā)生,這詹元正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將這‘污蔑’的矛頭指向了各門派弟子,“那個娘娘腔后面的,對,站在第一排中間的那個?!?p>  從始至終莫口不言的湯睿才臉色也變得難看,一來他娘娘腔是他的極其厭惡的字眼,而來則是此人所指是自己門派弟子!

  “你,想清楚了再說!”

  “你沒聾吧?我剛剛說的很清楚,要為了花仙子洗心革面,你身后的那個小娘娘腔就是我的邪修同伴!”詹元正此言算是徹底激怒端木山弟子,卻未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便又是一通看似胡亂的指認(rèn),最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其他門派。

  “他就是一個瘋子!”

  “跳梁小丑,師兄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等必將他碎尸萬段!”

  “瘋言瘋語,我看那些散修說的對,他就是邪修,師兄莫讓他裝瘋賣傻蒙騙了!”

  漸漸的多了一些聲音,雖這些聲音的出現(xiàn)在情理之中,但四位天驕卻面無表情反倒遲遲不做回應(yīng)。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誣陷我等!”

  三五人群中自然有性情急躁者,但這些聲音在有心之人聽來卻顯得有些突兀。

  漸漸的,當(dāng)這些聲音沉下去時整個場面噤若寒蟬,幾乎所有人臉色陰沉難看,四位天驕似乎也忍耐到了極限。

  花靖荷玉手微微一甩,手腕上的鈴鐺叮叮作響,很清脆但卻讓所有人頭腦猛然一沉,心頭駭然,妙音谷以音為刃,在無形之中誅敵,而這位妙音仙子似乎終于要出手了。

  站在不遠(yuǎn)處的童弘義不由自主向后挪了半步,滿臉的忌憚,他不懼在場任何人但唯獨(dú)此女除外,因?yàn)槠涔Ψㄊ侄魏孟裉焐褪菫榱丝酥谱约海瑢χ鵁o形攻擊毫無辦法。

  “輕音。”花靖荷開口喚來一位就站在他身后的女弟子,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此刻臉上掛著淚珠,好像沒來得及擦拭,衣裳也有些凌亂,怯生生埋頭不敢抬起,幾步走到花靖荷身側(cè),“師姐……”

  “輕音不要害怕,剛剛聽了這家伙那么多廢話,可否確認(rèn)就是昨晚想要對你施暴的聲音?!”

  聞言,頓時掉針可聞的安靜,詹元正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藏著這么張王牌!

  “昨晚若非我及時趕到,這孩子就救不活了。”說著話,花靖荷用一指將少女下顎輕輕抬起,所有人頓時吸了口涼氣,那下面竟藏著一道駭人的傷疤才剛剛結(jié)痂不久,“跑的夠快啊,我在聽到呼救后不足二十息便趕到,但施暴者卻連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留下,若是這孩子沒救回來,我還真就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p>  少女低低抽泣,瘦弱的身子也開始顫抖。

  “不要害怕輕語,告訴師姐剛剛聽到的聒噪是不是昨晚的聲音!”

  這一刻,所有人都已將法器祭出,只等一個肯定答復(fù)和一聲命令。

  “嗯,師姐就是他……”

  少女終于崩潰嚎啕痛哭。

  花靖荷撫肩安撫,側(cè)手將少女腰間之劍緩緩拔出,鏗鏘之音震顫人心,寒芒爍爍的劍鋒上映照這花靖荷那雙布滿殺意的眼睛,“輕音今日師姐就用你的劍為你報仇!”

  作金石聲,此劍鋒利,乃是極品法器,如少女這般身份本不該擁有如此法器,因?yàn)榇藙Ρ揪褪钱?dāng)初花靖荷贈與她。

  腦海中不由想起當(dāng)初初見少女時自己說過的話,“丫頭,我見你甚是歡喜,此劍便送給你放聲,以后妙音谷上下見此劍者便無人敢欺負(fù)你。”

  “大……大師姐,我……”

  少女惶恐受寵若驚連話都說不出,眼眶有水霧打轉(zhuǎn),花靖荷見狀心生憐愛,“在我面前莫要掉眼淚,女人的眼淚只是那些心有所圖之人的偽裝,往后你便在我身后永遠(yuǎn)不得掉眼淚!”

  “我記住了大師姐……”

  “拿著劍,從今晚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稱,丫頭你叫什么?”

  “輕音,大……姐姐我叫輕音?!?p>  鏘?。?!

  寶劍出鞘,血光現(xiàn),花靖荷眼底再無波瀾,耳畔回蕩的或許是當(dāng)初那怯生生的丫頭這輩子說過的最堅(jiān)定的一句話,“姐姐我要永遠(yuǎn)跟在你的身后,你不喜我怯懦流淚,那我便再也不會掉眼淚!”

  彼時此刻恍惚間,在劍鳴隱沒剎那這聲音好似又從身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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