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還沒打過癮,自然不想停下,可就算他再不懂得如何與人交際,也知道既然對方已經(jīng)認輸,就不能再打了。
無奈之下,太歲只能暫且壓著興致,沖盜圣點頭道:“你很強,非常強。沒有兩三百招,我自認拿不下你?!?p> 盜圣一臉冷漠:“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夸你自己呢。說什么兩三百招,再有一百招我就死他個屁的了?!?p> “按照咱們事先定好的規(guī)矩,我贏了,你要跟我走?!?p> “可別,那是你自己定的好伐,我可沒同意?!?p> “那沒辦法,我只能把你綁走了?!?p> “停!停!你停下!別靠近我!想讓我跟你走,可以,你得先幫我一個忙。”
“說。”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傳說在云澤湖最附近,有一個建造于地底的地下圖書館。”
“還有這種傳說,我怎么沒聽說過。你找那個圖書館做什么?”
“傳說那里藏有關(guān)于四重空間的至高機密?!?p>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我不是怕你嫌我啰嗦嘛!”
太歲找了一片還算干燥的地方坐下,而后朝盜圣揚揚手,示意盜圣暢所欲言。
盜圣這才肆無忌憚地長篇大論起來。
這廝的嘴極其的碎,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到他嘴里都能給你繞上老半天,他一邊說,太歲一邊總結(jié),最后總結(jié)出了三點。
第一,盜圣之所以要調(diào)查四重空間,是因為他也感覺到了,從這個異空間中流出的能量,并不像表面上這么美好。
第二,盜圣認為,冷家之所以在云澤湖附近建造那么大一座工業(yè)園區(qū),也是為了暗中尋找這座圖書館。
第三,盜圣有個老婆。
盜圣有個老婆?
他為什么要在這副長篇大論中,反復顯擺自己有個老婆。
好像誰沒有似的!
太歲靜下心來想了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沒有,但他還是想不明白,盜圣為什么要顯擺這種事。
直到盜圣把話說完,太歲才開口問他:“所以,你說了半天,還是沒說你想讓我?guī)湍闶裁疵Π !?p> 盜圣頓時拉臉:“你還是嫌棄我說話沒重點是不是?”
太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你到底想讓我?guī)湍闶裁?,幫你找那座圖書館么?就連大名鼎鼎的盜圣都找不到的東西,不用想,我肯定也找不到的?!?p> 盜圣心中一陣窩火。
大爺?shù)?,他又故意忽略我剛才的問題。
這種被人忽略的感覺,好難受!
但盜圣回頭一想,反正他也打不過眼前這個人,所以還是別把火氣發(fā)出來了,反正就算發(fā)出火來,到最后還是會被對方忽略。
所以他決定直奔正題:“只要你幫我找到圖書館,我就跟你走,就這么簡單。兩個人一起找,總比一個人找效率高些?!?p> 太歲點點頭:“成交,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再把你綁走。既然大家都要一起共事了,那不如坦誠一些,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不知你叫什么呢?!?p> “你在問別人的姓名之前,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么。”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太歲?!?p> “哦,你就是傳說中的鐵命太歲啊,果然名不虛傳。哎不對啊,你不是三年前就死了么,海廷都發(fā)公榜了,說你死在了愁云澗?!?p> “海廷希望我死,但我確實活了下來。到你了,你叫什么?!?p> “我是盜圣?!?p> “我知道你是盜圣,我是問你的真名?!?p> “我靠,你也沒說自己的真名??!難道你就想用鐵命太歲這么個破稱謂糊弄過去!”
“那好吧,我有一個真名,一個假名,你想先聽哪個,先聲明,以后我大概就一直用假名了。”
“我也有一個真名和一個假名字,以后也打算一直用假名了。先聽真名吧。”
太歲臉上的表情頓時間就癟住了,他皺著眉頭,沉思良久,才從嘴里蹦出三個字:“小花生?!?p> 盜圣當時就驚了:“小花生?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鐵命太歲,竟然叫小——花——生!吼吼吼吼吼吼,不行,請容我先笑一會兒?!?p> 太歲很不耐煩:“到你了?!?p> 盜圣止住笑:“我真名叫盧勝材?!?p> 太歲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本來他還以為,盜圣也有一個無法啟齒的真名,所以才打算長期使用假名的,可盧勝材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很正常的樣子。
盜圣接著說:“我的假名叫盧梭,你的呢。”
“蓋棟?!?p> 兩個字一脫口,盜圣頓時瞪大了眼,他聽到這個名字時的樣子,好像比聽到太歲真名的時候還要震驚。
極度的震驚幾乎讓盜圣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隔了很久,他才開口說:“騙人的吧,你叫蓋棟?玩我呢!你……你……你剛才用的功夫,是不是‘素手’?”
太歲也驚了:“你也知道素手?這可是我們小龍?zhí)恫煌鈧鞯慕^學,你是怎么知道它的?!?p> 聽太歲這么說,盜圣徹底被驚呆了。
他像個傻子一樣,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過了很久,盜圣的眼神才從渙散變成游離,似乎在努力地思考著什么。
太歲心想,這個人既然知道素手,說不定是小龍?zhí)兜墓嗜耍伤麨槭裁匆宦牭健吧w棟”這個名字,就驚訝到臉都快掉了?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可不管怎么想,太歲都想不出任何頭緒。
后來太歲又覺得,盜圣可能是在故弄玄虛。
這場沉默持續(xù)的時間有點過長了,太歲不想耽擱下去,便主動開口:“你沒事吧?”
盜圣這會兒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他沖太歲擺擺手,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今天能碰上你,興許也是一種緣分吧。”
太歲能感覺到,盜圣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很深的感慨和不舍。
他也說不清,盜圣為什么會這樣。
盜圣緩緩說道:“本來我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可既然你叫蓋棟……”
欲言又止。
太歲不由地蹙眉:“你想告訴我什么?”
盜圣用力沉了沉氣,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似的:“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巧的是,在我那個世界里,也有一個叫蓋棟的朋友,他和你很像,但沒你帥。我想,說不定我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就是為了來見你?!?p> 說完,盜圣便默默盯著太歲,在他的眼神里,有一種仿佛想哭的深沉。
太歲越發(fā)難以理解盜圣這個人了,此人行事詭異,說出來的話詭異,現(xiàn)在就連眼神都變得無比詭異。
此時,盜圣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詭異的期待感。
他期待太歲爆發(fā)出驚訝的呼聲,但凡誰聽說身邊有人是穿越來的,那還不跟見到了外星人一樣,必然要很用力地驚訝一下才對。
可過了好半天,太歲都沒有任何動靜。
盜圣有點撐不住了:“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
太歲很納悶:“為什么要驚訝?”
“難道說,你壓根就不理解‘穿越’這個詞的含義?“
“確實?!?p> “哎,魂穿啊,就是,就是魂穿你懂嗎?你們這個世界沒有網(wǎng)絡(luò)小說嗎?哦,對了,你們還處于蒸汽時代,網(wǎng)絡(luò)還沒被發(fā)明出來。”
“你說的網(wǎng)絡(luò)是什么意思?是指漁網(wǎng)嗎?”
“唉,真是沒辦法和你這種土鱉交流我發(fā)現(xiàn)?!?p> “這句話我聽懂了?!?p> “……我錯了,請不要打我。那個什么,你你你,你別擼袖子啊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