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是什么?“岑今今問。
“不會是渾身長綠毛那個吧?“阿吉抽了口冷氣。
“應(yīng)該是,“季子訓(xùn)想了想,說,”《太平廣記》載,唐時華山云臺觀有婢女,渾身潰爛臭穢被扔在深山中,遇到云游道士贈她青草,吃了一段時間就好了。后來在道士指引下以水芝為食,數(shù)十年后發(fā)長數(shù)尺,體生綠毛,面若白花,有成仙之勢,因此被列入了女仙之中。“
“不過這也只是個傳說,我活了一千年也沒見過?!鞍⒓獡u搖頭,“想想渾身綠毛,多惡心啊。”
“宋時倒是聽說過,不過也未能親眼所見。渾身綠帽估計是長期生活在深山之中,缺乏鹽碘的攝入,和近一點的白毛女大概一個遠離?!凹咀佑?xùn)若有所思地說。
“那咱們?nèi)タ纯??“阿吉試探著問?p> “看看吧,也是難得?!凹咀佑?xùn)話音剛落,手指已經(jīng)在手機上飛快地敲出了回復(fù),”地址?!?p> 對方回復(fù)很快,依然是兩個字:“白洛“。
白洛位于川西涼山,雖然名字好聽,但由于地處深山又沒有什么著名景點,知道的人并不多,岑今今打開電腦拾掇了半天,也沒搜出什么有用消息。
“搜不出來?這就對了!“阿吉一拍光頭,有些興奮,”那種綠毛女當然得長在深山之中,如果是一個隨便就能搜出來的地方,那說明人肯定多,人一多反倒不可信了。“
“這也未必是好事吧……“岑今今皺眉,”你看我老家,十八線小城鎮(zhèn),也沒有什么旅游景點,但你真要去搜也是能搜出信息來的,因為總有人上網(wǎng)說我是xxx的人,甚至還有自己的貼吧??赡憧催@個地方,一點消息也沒有……總不至于還沒通網(wǎng)吧?!?p> “深山嘛,“季子訓(xùn)笑了笑,”沒通網(wǎng)也不是不可能?!?p> “那……咱們要去嗎?“岑今今問。
季子訓(xùn)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等他說話,阿吉倒現(xiàn)嚷嚷上了:“你去干啥?”他不滿地跳到岑今今面前,“我們,是指我和小季子,什么時候加上你了?”
岑今今臉紅到了耳根,汗珠也頓時冒了出來,雖然自己說咱們是有點自來熟了,但這個阿吉說話怎么就這么讓人尷尬?好想打死他……
季子訓(xùn)咳了兩聲,摸了摸岑今今的頭,笑著說:“阿吉開玩笑呢,既然都是引香的員工了,自然也就是自己人了。況且——”
他頓了頓,“那人既然找上了你,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也不放心呀?!?p> “得了吧,“阿吉翻了個白眼,“你就是怕自己聯(lián)系不上那個神秘人唄,想帶個人肉天線直說嘛,成天凈整那些虛頭巴腦一套一套的哄騙人家小姑娘。”
岑今今沒忍住笑出了聲,剛才的尷尬也一掃而空,季子訓(xùn)眼角抽了抽,狠狠剜了阿吉一眼:“你怕是又嫌毛多了?”
阿吉揉了揉自己光頭,提著鳥籠哼著歌走了出去,顯然剛剛對季子訓(xùn)的這一番嘲諷讓他心情大好。
***
三人第二天便收拾好了東西奔赴白洛。
先是坐飛機到西昌,隨后坐汽車到木里,再轉(zhuǎn)乘小型汽車,一顛一簸地進了山。
在山路上迂回顛簸了三個小時后,汽車在一個小鎮(zhèn)的院子里停了下來。
“下車了下車了,終點站到了?!?p> 岑今今從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問:“師傅,到白洛了?”
“白洛?”那師傅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咱這車不到白洛?!?p> “不到白洛?!”岑今今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回頭蹬著身后的兩人。
阿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光頭,季子訓(xùn)依然挺直了身子,臉上絲毫沒有愧疚,只是咳了兩聲,從容地走上前:“師傅,那咱們怎么到白洛呢?”
岑今今心中一陣煩悶,顛簸了一天胃里本來就難受,被這么一折騰,更是翻江倒海。
她咽了咽口水,勉強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他們此行的行程都是由季子訓(xùn)打點的,出發(fā)的時候,季子訓(xùn)一臉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岑今今也就放心地跟著他折騰。本來嘛她覺得季子訓(xùn)活了一千年了,旅行這種事應(yīng)該是很靠譜的,而且放眼他們?nèi)齻€人,好像也沒有比季子訓(xùn)更可靠的人選了,誰知今天剛到川西,就已經(jīng)連著做錯了三次車。
前兩次還好,左右都在城鎮(zhèn),回去重新找路也方便,這回直接大山里面跑了三個多小時,再抬頭看看天都要黑了,哪里還來得及轉(zhuǎn)回去。
“白洛啊,你得騎馬進去?!彼緳C吐了幾個頗具藝術(shù)造型的煙圈,大聲說,“那地方還沒通路呢?!?p> 一陣沉默……
“而且騎馬進去也得三四個小時,你們現(xiàn)在去天黑前肯定到不了,不如就在這鎮(zhèn)上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彼緳C吧唧幾口煙,率先打破沉默,并豪爽地說,“明天我給你找向?qū)?!?p> 季子訓(xùn)依然淡定沉穩(wěn)老道,他立即問:“請問這鎮(zhèn)上有旅館么?麻煩推薦一下吧!”
“嗨,就個小破鎮(zhèn)子哪來的什么旅館,又不是啥景點,一年到頭都沒幾個外人來。”司機大哥揪著手上的半截?zé)熋臀藥卓?,然后將煙屁股往水泥地上一摁,“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ノ壹摇!?p> “這不太好吧……”岑今今有些遲疑。
“有得住就不錯了,你還挑?!卑⒓吡艘宦暎嗣约杭缟系男▲B。
這回出遠門,他也帶上了自己的鳥,大概是嫌棄籠子太大,索性就直接放在了兜里,奇怪的是那鳥竟然也不逃,岑今今無語,既然鳥又不跑,干嘛一天到晚拎個籠子裝模作樣。
阿吉當時白了她一眼,“這是藝術(shù)你懂么?京城老爺們兒,遛鳥都這樣?!?p> “哦,行為藝術(shù)。”
此時岑今今聽見阿吉一邊摸著自己鳥一邊懟自己,心中莫名地騰起一股氣,也不甘示弱:“玩鳥的別瞎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叫誰玩鳥的?”
眼見二人要吵起來,季子訓(xùn)趕緊咳了幾聲,兩人倒也識相怪怪閉嘴了。
“這樣不太好吧,太打擾你們了?!奔咀佑?xùn)笑著對司機大哥說。
“嘖,”司機大叔撩起衣擺擦了擦手,往院外走去,“這地方都是藏民,除了我,你問問誰愿意接待你們?要住的就跟上了,別磨磨唧唧的?!?p>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提著行禮跟了上去。
夜雨江燈
白洛這個地方是我翻地圖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的,因為名字特別好聽就記下來了,但我也沒有去過,網(wǎng)上也確實查不到資料,所以寫出來的其實算是個虛構(gòu)的地方,只是借了白洛的名。如果有當?shù)氐男』锇榭匆姡灰^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