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風(fēng)九樓啊,可是洛城一絕,凡是到過洛城卻沒有去過風(fēng)九樓的人,那都算不得風(fēng)流的妙人兒?!逼菡浯蜷_扇子,搖頭晃腦向著前方最大的四角樓閣走去。
我想了想,“是我不夠風(fēng)流?!?p> “好說好說,你我都不怎么風(fēng)流?!?p> “嘁!它怎么個一絕法?”文霏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不知道吧,我也是上次發(fā)傳單跟著我爹進(jìn)去過一次。那一進(jìn)門,就和別的煙花處不一樣。一點也不紙醉金迷,處處透露著雅致;姑娘身上的脂粉味,也不刺鼻;她們話事人,也就是老鴇,整個人特別有風(fēng)韻,說話也不卑不亢,不準(zhǔn)人家叫她媽媽,要叫她栩娘,一看看這名,就特有文化?!?p> “是你沒文化才覺得人家特有文化吧?!毙煊迫蛔咴趯幫袂镆慌源蛉さ?。
“哼,多說無益,你自己進(jìn)去看了就知道了?!?p> 說話間,眾人已到了風(fēng)九樓門口。
提步進(jìn)門,一進(jìn)去便是一股溫柔的淺淡百合花香襲來,帷幔婆娑,只見前方影影綽綽絲竹聲起,卻絲毫不吵鬧,只覺雅致,若不是面前這個穿著露臍白紗套裝的紅唇女子,我們只怕得以為是誤入了什么文人墨客集會的場所了。
“幾位客官有些面生,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風(fēng)九樓?”栩娘嬌唇微啟,話語間吐氣如蘭,眼神明亮地看著我們。
我打開扇子,裝模作樣開口:“姑娘好記性,在下陳秦,確是初次來這風(fēng)九樓。家里來了兩位云城的表弟,家父讓秦帶二位表弟游玩一番,兩位表弟吵著要來見識,秦也就拉上二三好友作陪了。”
此時文霏及時上前:“在下文雨非,這位黑色衣袍的是戚賈,高個子是徐然,紫衣是寧晚冬,這位白衣是馮希。不知姑娘作何姓名?!?p> 看文霏呆呼呼把名字一個個介紹過去,栩娘覺得有些好笑:“我是栩娘,各位公子直接喚我名字就行。既然各位公子皆是第一次來,只要放松玩樂就行,別的栩娘來安排?!闭f完便引著我們上樓了。
眾人陸續(xù)跟在后面。
戚珍扯扯文霏的袖子,把她拉到后面,“文霏,怎么我就戚賈了,我闖蕩江湖的藝名你怎么隨隨便便就取了。”
文霏饒有興趣地看著沿路往來的女子,不耐煩隨口回她:“反正真真假假,你后面自己再取一個就是了,再說了,我可不信你能來這里第二次。”
戚珍在后面小聲嘟囔,那可說不準(zhǔn)。
上到二樓,栩娘把我們引入了一個叫做“碧海潮生”的套間里。
“幾位公子現(xiàn)在這里稍等,我立馬叫幾位姑娘上來作陪,若是意興升起,姑娘自會帶各位到三樓的房間去?!?p> “栩娘,姑娘不用我們自己挑嗎?”馮希真亮著眼睛一臉希冀。
“馮公子放心,我們風(fēng)九樓的姑娘從不讓人失望?!闭f罷便關(guān)門出去了。
戚珍見她走了,立馬走到里間,脫鞋上榻推開了窗戶,“哇!”
“什么東西什么東西!”馮希真聞言跑進(jìn)里間,我們也跟著進(jìn)去。
“哇!?。 ?p> 原來“碧海潮生”是這個意思。推開窗戶,面前是一片寬闊的湖泊,一輪彎月落在天邊,微風(fēng)拂過,湖上那彎月登時被吹皺,一圈一圈,蕩到我們面前,大家都被這美景吸引了,一時間竟無一人開口。
“公子?”
“別吵?!?p> 三分鐘后,徐悠然回頭,背后站了一排女子,竟也安安靜靜陪我們觀景。
“是然疏忽了,各位小姐站在身后,然竟沒有發(fā)現(xiàn)?!?p> 徐悠然這一開口,把大家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我看著眼前這六位或清秀或美艷的女子,正準(zhǔn)備打開扇子搭訕,戚珍這傻缺立馬開口:“哇!好多漂亮姐姐。”
那六位美人紛紛低頭捂嘴淺笑。
戚珍立馬關(guān)窗下榻穿鞋拉住一個藕衫女子就往外間走,“在下戚賈,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戚公子,妾身名叫潤娘?!?p> 我見狀也立馬拉了一個最高的青衫女子往外走,一邊摸著她長著小繭子的手,一邊想著怎樣開口才顯得有文化,“小姐姐你,可有喜歡讀的書?”一問出口我就后悔了,這問題一點也沒文化還很白癡,人家姑娘長在這里沒受過教育怎么辦,那手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這不是戳人家心窩子嗎,我準(zhǔn)備開口換個問題。
這女子沙啞開口:“柳娘慚愧,只讀過一些話本子。像是金釵記什么的?!?p> 我正要附和說話本子也不差,突然一陣窗戶破碎的聲音。
“你們是誰?!”徐悠然大聲喝到。
我驚慌回頭,只見各位姑娘已經(jīng)尖叫向外跑,而徐悠然已經(jīng)拿著扇子和破窗而來的三個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馮希真、文霏、寧婉秋被她互在身后,戚珍見狀也拿著扇子加入戰(zhàn)局。我見狀,立馬讓柳娘先跑,出去叫人。
柳娘卻握住我的手:“多謝陳小姐好意了,不過,我出去了,我的同伴們,怎么辦?”
聽她此話,我突然明了,一顆心沉到湖底。徐悠然見我被抓,著急想要過來,無奈被黑衣人纏住。兩個女子哪里是三個男子的對手,交手不過幾招,我們六個就全部被俘了。
“你要怎樣?”我強(qiáng)壯鎮(zhèn)定抬頭問“柳娘”
不待柳娘回答,一列人馬從門口進(jìn)來:“他們想利用你們出逃罷了?!?p> 我看著那個為首的站在對面對著我的胡子似笑非笑的男人——尤易,有些無語,怎么這都能碰上。
“陳小姐,易不知道,你除了調(diào)戲男人,還有女扮男裝調(diào)戲女人的癖好?!?p> 我有些挫?。骸斑@么好認(rèn)的嗎?”
“柳娘”笑著撫摸著我的脖子,“陳小姐身上這蓮花香氣,可不是一般男子會有的,更別說你這柔若無骨的手?!闭f完更是拿起我的右手摩挲了起來。
尤易見狀,目露寒光。
“徐悠然,你這易容術(shù)并不怎么樣啊?!蔽啮_口說道。
“閉嘴。”
尤易聞此,心神一動,“說吧,你們要什么才肯放人?”尤易雙手抱拳。
“四匹寶馬,還有您尤城主的一聲‘開城門’。一個時辰后,西城外風(fēng)波亭接人。”
尤易點頭,低頭向身邊人說了什么,那個人領(lǐng)命下去了。
“馬匹立刻從照坊馬場牽過來,可還有什么要求?!?p> “我有,我有!”文霏正準(zhǔn)備舉手,一把彎刀就逼近了自己的脖子,她嚇得一縮,“我沒了,沒了?!?p> “柳娘”見狀開口:“十稼,別那么兇,對美人溫柔一點。”
我壯著膽子開口:“你們是西域人士?”
“陳小姐果然冰雪聰明。等下放你走,十暉我還有些舍不得,不如陳小姐你跟我去西域吧,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p> 我訕笑開口:“呵,呵,不用了,我口味很清淡?!?p> 尤易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柳娘聞言也毫不在意,只取下發(fā)帶將我雙手綁在了一起,果然啊,人還是要安靜才行。
沒過多久,那個人回來了。
“走吧各位,馬匹到了。”說完所有人都給他們讓了路。
十暉拉著我,文霏、馮希真、寧婉秋被另外三個黑衣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拉著走了,他們怕戚珍徐悠然這兩個會武的不老實,便將她們留下了。
徐悠然在后面叫:“婉秋,你等著,我們等下就來救你。”
“好,我等你。”
文霏有些生氣:“徐悠然你這個沒良心的!”
出了風(fēng)九樓,我們被迫上馬,這幾人坐我們后面,尤易也翻身上馬,揚(yáng)鞭往前,一路向西城門跑去。
此時已然宵禁,街上幾無人聲,一路疾馳,冷風(fēng)刮我臉上,一時間不禁有些悲從心來,我這一世英名啊,怕是毀了。李夫人女扮男裝逛青樓被西域賊人劫持,這里面隨便幾個字都能被爹娘和哥哥罵死。
不多時我們就到了西城門口,尤易掏出城主令,下令開城門。
十暉環(huán)著我對尤易拱了拱手:“多謝了尤城主,那麻煩你的人馬就留在這里吧,一個小時后,再去風(fēng)波亭接人?!?p> 尤易點了點頭。
我們就向風(fēng)波亭奔去。
說實話,我還挺想去西域看看的,但肯定不是以被挾持的方式。
待一炷香后,我們到了風(fēng)波亭。
十暉將我抱下馬:“冒犯了陳小姐。那么祝你我后會無期?!?p> 我感激地看著他:“無期,肯定無期?!?p> 待我們四人都被捆住手腳放在風(fēng)波亭后,他們便揚(yáng)鞭離開了。
可是沒跑出五百米,四周竟沖出來許多騎兵,一下就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為首的竟然是徐伯父。
十暉見此,憤怒吼道:“尤易你這個小人!”
“易從未自稱君子?!敝灰娺h(yuǎn)方尤易、張言書、徐悠然、戚珍揚(yáng)鞭奔來。
徐悠然見到徐伯父都懵了:“爹,你怎么在這里?!?p> 徐伯父怒目而視:“你還有臉問我,要不是尤城主派人跑來告訴我,我的寶貝女兒逛青樓被擄去當(dāng)人質(zhì),我早就在營里呼呼大睡了!”
徐悠然心虛低頭,只下馬默默給寧婉秋解綁后幫她揉著手腕。張言書也憤怒翻身下馬給文霏解綁,文霏正想道歉,誰知張言書竟一把抱住了她,最后文霏只默默閉了嘴摸著他的頭,表示自己沒事了。見此,我和馮希真無奈對視一眼,正準(zhǔn)備開口,能不能幫我倆也解解。
尤易卻過來幫我解了帶子,然后在我脖頸邊嗅了嗅,“果然是蓮花香,上次的你,還是桃花酒的氣息?!?p> 我登時羞紅了臉。
他也替我揉著被帶子勒紅的雙手:“那么這次,陳小姐,要怎么謝謝我呢?”
“以。。。以身相許?”我皺著五官,打趣問他。
他笑出聲,“行啊。那易不日就下聘?!?p> 我一下就慌了:“哎,我開玩笑的!”
“但易不是開玩笑的。”
馮希真和戚珍茍在一邊,默默聽完了全部,這是什么暴風(fēng)轉(zhuǎn)折劇情!
待那四人伏法,我們一行人便往回走,騎的還是來時那匹馬,只是是我一個人在上面罷了。
阿圓甜雪餅
為什么要暴風(fēng)轉(zhuǎn)折,因為我要考研??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