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義和王姨娘萬萬沒想到,府中挑選下人這件小事,安平竟然會去找皇后李木染尋求幫助,借了幾個宮人。那幾個宮人在短短兩天就記住了府中的所有下人。
在最后,羅義和王姨娘安排的人一個都沒能被塞進梅園。所以,羅義和王姨娘的如意算盤完全落空。
他們倆到底還是小看了安平。
而另一邊,沐逸辰手中王志明的案子已經(jīng)查得差不多了。種種證據(jù)都可以還王志明等幾位縣令的清白。
唯一讓沐逸辰有些在意的是,這些證據(jù)從各方面來看都是真的,但來得太過容易了。
在判決之后,沐逸辰來到了牢房,走到了李成面前。
李成抬頭看他一眼,然后一笑,極其頹廢,之后又低下了頭。
“李大人還有什么要說的話?”
李成并沒有理會沐逸辰,頭都沒抬一下。
沐逸辰見此,也只是輕輕一笑:“我一直覺得這個案子一定會廢很大的力。像李大人這樣縝密的人至少會在證據(jù)上動些手腳??蔀楹伪鞠嗄玫降淖C據(jù)都這么真實呢?不知道李大人可否為本相解惑?!?p> 李大人聽到這話,終于抬起了頭,諷刺一笑:“沐相又怎么知道那些證據(jù)都是真的呢?”
“這些證據(jù)幾分真幾分假?李大人和本相自然心知肚明。本相就是想知道,李大人還有什么話是要補充的呢?”
李大人閉上眼:“我可不知道沐相想聽什么?!?p> 沐逸辰笑著,語氣有些無奈:“李大人何必這么固執(zhí)呢?明明知道那些人利用你將自己給摘干凈了。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會保護你家人這些話吧?”
李成依舊閉著眼,只是眉頭緊皺著。
沐逸辰面色從容和善,一舉一動都似乎讓人覺得他很可靠。
“李大人就這樣被推出來,難道對那些人就沒有什么怨言嗎?他們做的這么絕,李大人難道就沒有什么想法嗎?”
李成睜開眼看著沐逸辰,沐逸辰一身暗色藍衣,在這個昏暗的牢房中卻莫名的顯眼。這個人即使是在這充滿污穢的地方,卻出塵似謫仙。仿佛這世間的一切污穢都與他無關。
只是,在這個官場上打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沾一絲黑暗。
李成笑了:“沐相,真正將我趕盡殺絕的是你啊。還有一個,楚子棲?!?p> 李成并沒有注意到,他提起安平時,沐逸辰眼里快速閃過一絲冷意。
“我反正沒什么好說的。至于相不相信就由沐相自己決定吧?!?p> 沐逸辰見到李成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倒沒有什么意外。他知道李成既然在審問時什么都沒說,就沒奢望現(xiàn)在會說出什么。只不過,這一趟,必須要走而已。
他轉身,說了一句話后,就離開了。
“李大人的女兒不是近些日子才傳出有喜嗎?可惜,昨日本相聽說她小產了?!?p> “沐逸辰!我女兒怎么了?沐逸辰!”
沒有管李成的大吼大叫,沐逸辰面色不改地走出牢房。
“主子。”阿金走到沐逸辰身邊,說:“阿鐵已經(jīng)成功進入了梅園。但是,是個喂馬的,基本上見不到公主。”
“喂馬的?”沐逸辰臉上帶上笑意:“本來也沒指望他可以混進梅園?,F(xiàn)在進去了,就算他有本事了。讓他好好喂馬吧?!?p> 想到阿鐵之后的喂馬生活,阿金幸災樂禍地應道:“是?!?p> “還有……”沐逸辰又說:“派人去將李成給我盯緊。然后,你去給我準備一套春獵的用具。一定要好用!”
“是?!?p> 其實阿金有些不懂,沐逸辰一直沒參加過春獵,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參與,還格外重視。
而沐逸辰嘴角上揚,眼里閃過一道光。
在沐逸辰來牢房后的第三天,就傳來消息:李成在牢房中自殺。
聽到這消息,沐逸辰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太意外。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這件事表面已經(jīng)上已經(jīng)完結,但很多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而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春獵開始了。
對比,安平頗有怨念。
本來呢,她完全可以用身體不適的借口不去春獵,但因為與沐逸辰的那個約定,她必須去了。
早知道,她一開始就不該理沐逸辰。
相反,沐逸辰今天的心情好得特別明顯。明顯到,無論誰看到他,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愉悅心情。
他在一眾男子中,卻讓人總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到他一個人身上。只不過,沒有人敢太接近他。
“沐相。”沒過一會兒,一個紅色騎裝的女子靠近那堆人。女子帶著一種獨特的英氣,看上去英姿颯爽。
此女,護國將軍唯一的孫女——孫茗雅。她自小習武,又生活在將軍府,耳濡目染下自然比尋常的官家小姐多了一股特殊的氣質。
“請問沐相可否看到過韓淵?”
孫茗雅心悅韓淵這件事,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沒有?!?p> 聽到這回答,孫茗雅微皺眉頭。她一早就去了深淵王府,結果被告知韓淵在她去之前就離開了。可是,來到了這兒,她還是沒看到韓淵。
突然,一個公子說:“韓世子來了?!?p> 沐逸辰看見來人,眼里帶上了一起笑意。
孫茗雅轉頭,看清后,心頭一涼。
韓淵的確來了,只不過不是一個人。他牽著馬,而馬上坐著一女子,身著青衣,面帶笑意,一舉一動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沒等韓淵走近,孫茗雅就走了上去。
“韓淵?!?p> 看到孫茗雅,韓淵的眉頭輕微一皺。
孫茗雅在他面前停下,抬頭望向馬上的女子,眼里有些探究和羨慕。
“你有事嗎?”韓淵神情冷淡地問。
孫茗雅將目光移回到韓淵身上。她臉色正常,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一般的公子哥,一絲一毫不失大家的風范,只是說出的話語中還是帶了幾分柔和。
她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韓淵:“我上個月得了塊玉,雕了塊玉佩,給你?!?p> “不要?!表n淵毫不客氣地拒絕。
孫茗雅輕咬下唇,手沒收回來,堅持道:“你拿著!”
韓淵神情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了……”
“這塊玉佩甚是好看,不知道孫小姐是否愿意割愛贈予安平?”
安平突然插話,打斷了韓淵的話,孫茗雅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
“那塊玉佩哪兒好了?”
安平翻身下馬,青衫浮動,動作干凈利落。
她對韓淵嫌棄地說:“不識貨的人就不要說話了?!?p> 韓淵一噎,只能不說話了。
孫茗雅此時也反應過來了安平的身份。在驚訝的同時,也明了剛才安平是在幫她解圍。
孫茗雅行禮:“茗雅見過安平公主。剛剛失禮,愿公主見諒?!?p> “小事而已?!卑财降Φ溃骸皽Y兒不識貨,我倒挺想收藏這塊玉佩。不知道,孫小姐是否愿意割愛?”
孫茗雅握住玉佩,往韓淵望去。
這塊玉佩,她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可是,想送的人卻不肯領情……
她垂下眼簾,有些為難。
安平等著她的回答。
最后,孫茗雅輕聲說:“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