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她似乎聽到有人說話,但卻無論如何也聽不清楚。
“好吵。”
想要張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嘴巴里被塞了東西,又動了動身子,不止嘴巴動不了,手和腳也被人捆住了。
原本還有一些糊涂的小彩蛟一下子變得清醒起來。
張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套在一個麻袋里。
她這是在哪???
混混沉沉的大腦一時有些錯亂。
她不是在和王秀才一家吃飯的嗎?然后喝了幾杯桃花酒便醉了過去,接下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外面的談話稀稀落落的傳了進來:“蔣媽媽,這回的兩個貨物,您瞧著可還滿意?”對話中的男子雖是問句,但語氣里已然肯定那個他口中的蔣媽媽必定是滿意的。
隨后便聽到一個有些嬌媚的的生音,道:“是挺不錯的,尤其那位公子果真是好姿色?!?p> 原本以為聽到的會是一個十分年邁的聲音,沒想到這聲音聽起來這么年輕,那怎得叫她蔣媽媽,只不過那男子聲音聽著著實耳熟,可她卻一時想不起來。
還有他們口里的貨物和公子又是什么?
“那就煩請蔣媽媽定個價?!?p> “那就一個人十個金錠子吧?!?p> “會不會太少些了?我這一天又是買藥看病的,也花了不少辛苦錢?!?p> 那女子不以為意的問道:“那你說個價錢?!?p> “怎么兩個人也得這個數(shù)?!蹦悄凶颖攘藗€數(shù)。
蔣媽媽被氣笑了:“我可真是沒瞧出來,如今王秀才你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一百金你也敢開這個口?!?p> 蔣媽媽口中這句王秀才可把小彩蛟驚了一驚,震了又震,難怪她聽著那人的聲音耳熟呢。
只聽那王秀才辯白道:“蔣媽媽說笑了,區(qū)區(qū)百金哪值當(dāng)蔣媽媽放在眼里,綠意樓那種地方,哪日不是日銷千金萬金,等媽媽將那美人帶回去好好調(diào)教一番,可不又是下一個春香姑娘,到時候媽媽再轉(zhuǎn)手一賣,那就是千金萬金的回報?!?p> “哼?!蹦鞘Y媽媽先是冷哼一聲:“王秀才上下嘴皮子一碰說的倒是輕松,感情我那綠意樓里姑娘伙計們吃住都不花錢的是吧。
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說辛苦兩個字,人家白白養(yǎng)了十多年的姑娘兒子,轉(zhuǎn)手就被你賣了,你憑白得了好處,怎么還不肯學(xué)乖呢。”
“媽媽莫要惱我?!蓖跣悴胚B連討好道:“我這不是欠了賭債急著還錢,這幾日在還不上,那馮老大過幾日就要砍掉我的手呢?!?p> 蔣媽媽上下瞧了瞧他,那眼里的厭惡藏也藏不住,天下男子皆薄幸,平日里瞧著人模狗樣的書生,哪里有人會想到他背地里干這中勾當(dāng),那心腸簡直比她樓里的姑娘還臟,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活該!”
蔣媽媽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是在做這樣的勾當(dāng),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也實在懶得在和著混秀才扯皮:“五十個金錠子,我就問你成不成,不成就算了?!?p> 王云石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左右他說的一百個金錠子,也是說高的了,拋去還賭債的錢,左右還剩下不少,夠他揮霍好一陣子了,再用那珠子謀個好差事,往后的日子哪里還用愁。
蔣媽媽見他迫不及待的答應(yīng)了,心里愈發(fā)輕視眼前的人,慵懶的喊了一聲:“劉先生給他結(jié)賬?!?p> 被困在麻袋中的小彩蛟聽了這半晌的對話,此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個該死的王云石,為了騙她到他家來,竟然如此費盡心機的裝好人,讓她放松了戒備,輕而易舉就上了他的當(dāng),虧得她還滿心歡喜把他當(dāng)做好人,真是瞎了她的眼。
小彩蛟一面氣悶王云石的假仁假義,一面心里又擔(dān)心她家仙君大人,也不知道楊顯之現(xiàn)在他如何了,他可還是病著呢。
一個姿勢太久,她忍不住扭轉(zhuǎn)身子,鼻尖突然嗅到一陣書墨香氣。
她因為聽那兩人對話太入迷,竟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身后還躺著一個人。
不是楊顯之又是誰。
此刻他也如自己一般手腳被捆住,嘴里塞著布條,只是他仍舊雙目緊閉,還沒有醒來。
隨后有兩個人進了屋子,小彩蛟不敢在動。
“這兩個人半路不會醒來吧?!?p> “蔣媽媽我辦事你還不放心,藥量下的足足呢,保準三天三夜都別想醒來,就是那姑娘看著是個練家子,隨身帶著劍,行的禮數(shù)也是江湖人慣用的,媽媽回去可要好生調(diào)教一番,免得沖撞了客人,砸了生意。”
蒼瀾會武功,這也是他不敢留她的原因,不過綠意樓那種地方,管你曾經(jīng)是多么烈性的貞潔婦女,有的是辦法叫你低頭,真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yīng)。
但蔣媽媽那雙毒辣的眼睛又豈會看不出他的意思:“放心好了,改日王秀才到綠意樓里照顧我生意,我肯定會讓姑娘們好好關(guān)照你的?!?p> 小彩蛟簡直要咬碎自己一口銀牙,王秀才這是要把自己賣到春樓里去!她就奇怪她怎么沒喝幾杯就醉了,原來酒里下里迷藥,難怪楊顯之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想必也被喂了不少。
若不是她蛟人血能解百毒,若她真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她現(xiàn)在哪能醒來,哪能聽到這樣的真相。
好!好你個王秀才!好個王家!
畫本子里總說的一句:“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苯袢盏拐孀屗娮R到了什么事人心難測。
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仙君大人,她只好強壓自己的怒火,如今并不是逃跑的好時候,以她現(xiàn)在的功夫,自己逃走還行,但帶不走他。
小彩蛟雖然在家被父兄寵愛的莽撞天真了一些,但該有的腦子還是有的。
何況她小彩蛟何曾這么窩囊過?欺負了她和她的人,她豈會這么便宜的放過他!
有人拽著麻袋的兩端,將他們抬了起來,這滋味真是愈發(fā)叫人覺得憋屈了,她還要小心不讓楊顯之磕到碰到。
“咚~”地一聲,他們被扔到一個木板上,小彩蛟痛的臉都皺到一起了,可硬是沒出一點聲。
還不忘瞧著楊顯之有沒有撞到。
今日之仇,誰都跑不了。
牛車欲行,卻又被一婆子喊住:“媽媽等下。”聲音是王媽。
蔣媽媽露出幾分不耐煩,問道:“何事?”
“今日的迷藥錢,那姑娘和公子的新衣裳還有晚飯的采買統(tǒng)共二兩銀子,都是老奴墊付的,媽媽你看……”
蔣媽媽冷冷的盯著她看了片刻,那王媽跟沒事人一樣站的好好的,又看看門口的王秀才,諷刺道:“你可真是王家的好仆人啊?!闭f著從懷里揣出幾塊碎銀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花笙小米
我寫的很好,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