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樞系統是在哪里了?
實際上這個要塞的最中央的核心區(qū)域便是圍繞中樞系統而建,那個龐大的銀色支柱就是中樞系統的所在地。
為了形成有效的保護措施,必須通過特定的通道,也就是那一節(jié)節(jié)從主支柱中連接至周圍區(qū)域的分枝才可到達。
核心區(qū)域雖說是個主要區(qū)域,但實際上與巨大的圓形空洞并無太多差異。
除卻有支柱與分枝的光芒在點綴,剩下的地帶就只是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盡頭。
但霖玲知道,在周圍黑色的地帶中,隱藏著臨時性的激光網,以防他人的入侵。
不過現在,因為中樞系統的故障都成為了擺設。
通往中樞室的通道都基本已經被怪異的肉膜堵死,但這也難不倒霖玲。
切開墻壁,從裝甲中抽出鉤繩,霖玲沿著墻壁滑下。
她緩慢的下降,看著從中樞里面蔓延出來的綠痕,皺著眉頭。
情況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恐怕在中樞系統室中有著一個相當龐大的怪物在中盤踞。
她落到一條四人寬的分枝上,踩著上面光滑的弧面,小心翼翼的蹲下防止掉落。
遙望著前方,霖玲清晰的看到了巨大的柱身上遍布著赤紅色痕跡,如同教科書上畫出的曲折直線一樣整齊又有規(guī)律排布著。
光芒在其中流動,如人體的血液。
前進的路線筆直的通向主支柱,然而那光滑的弧面顯然成為了阻礙。
特別對于霖玲這種超重人士而言,這段路徑相當危險。
估算了一下這段距離,霖玲俯下身,手扣入地面,一點一點小心的移動著。
好在直到接近中樞室都沒有出太大問題。
一些聲音從前方隱約傳來。
如同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動。
整個中樞室中,充滿著生命的聲音。
霖玲小心的用光刃插入身下的弧面,切開一個圓形的缺口,順著向下縮去。
她在落地的一刻便觀察起周圍,看見身后被血肉堵住的通道,看見前方緊閉的大門。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危險。
這也意味著一旦爆發(fā)危險便無路可退。
但霖玲毫不在意。
她必須前進,在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前,把擾亂自己計劃的混賬給揪出來。
走到門前,她正要一腳把大門踹開時,封閉的大門卻突然的向兩邊滑動。
前方有若像電梯一樣的平臺。
周遭充斥著肉膜與血管的環(huán)境呈現在她眼前。
[?!R時性任務發(fā)布]
[造成世界病變根源的幕后黑手已對行星要塞下手,試圖以此突破聯盟防線讓病變擴散,請救世主阻止此次計劃。]
[獎勵:基因調和劑(針對具多基因個體進行溫和調試,防止基因崩壞。)]
[失敗懲罰:無]
[注:請宿主以自己生命安全為前提行動]
視野所及之處,盡為血紅。
血色的肉塊黏附于室內,類似的血管的東西排布于其上有節(jié)奏的鼓動。
無數的人類被布滿血絲的肉膜包裹,垂吊于墻上,從“血管”中分支而出為這些囊泡輸送營養(yǎng)。
其中一些人類已長出蜘蛛一樣的節(jié)肢,軀干與四肢萎縮的如同嬰兒。
鼓動著,跳動著,如同人類的心臟一樣一縮一鼓,富有規(guī)律。
“啪嘰”
從上空掉下一個囊泡,掉在平臺上,破裂的肉膜中鉆出一只人肉蜘蛛。
霖玲身后的肉墻也開始打開,打開通道通向走廊。
它睜開雙眼,褐色的眼瞳中還殘留著人性的殘渣。
但它的表情開始扭曲,瘋狂,最后變成與霖玲斬殺過無數次的人頭蜘蛛無太大差異。
“嘶——”
怪異的尖叫聲從怪物的口中吐出,它向著霖玲撲來,卻被一刀斬下。
一些紅色的血液混雜著綠色的汁液在霖玲眼前飛濺。
她上前,走動,發(fā)現這個電梯平臺還能運行。
仰望著,霖玲看見上方被血肉包裹的中樞室,按下了按鈕。
無數宛若嬰兒一樣沉睡在囊泡中的人類從她眼前閃過。
到達中樞室,她向前走著,走入了室內。
“沒想到還有人會到這來?!?p> 半透明的人影立在大廳中,白色的風衣將他全身包裹。
這是一個虛擬投影,一個男人的虛擬投影。
他面帶著微笑,溫和而陽光,就若午后的陽光一樣。
但他的腳邊卻盡是血紅。
融化的殘肢與內臟正在被血肉構成的地面所吸收,依稀之間還可以看見陷在血肉里的戰(zhàn)斗服與光束槍。
恐怕在這場災難爆發(fā)之初,第一時間趕來的守衛(wèi)們就成了這個依附于中樞室的怪物的口糧。
“這都是你做的嗎?”
霖玲問著,掩藏于頭盔下的眼睛直盯著面前的投影。
“我?不不不,我只是在適當的時機,在適當時間把一直安放在中樞里的卵引爆了而已?!?p> 男人笑著,虛幻的投影上出現一陣波瀾。
如此真切,又誠懇。
“所以說,怎能說都是我做的了?”
“咔嚓——”的一聲,一把飛刀從霖玲手中甩出,直接穿過男人的腦袋插在肉墻之上。
血色的汁水在這一刻順著刀柄涌出。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之后轉頭與霖玲相望。
“太暴力可是不太好啊?!?p> “我不覺得針對殺人犯的暴力會有太大問題?!睆暮蟊车难b甲夾層里又抽出一把小刀,霖玲直視著男人的雙眼。
對方的笑容在她的眼里無比刺眼,“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只是想讓所有人從欲望的深淵里解脫而已。不論是戰(zhàn)爭還是紛爭都根植于人本身對資源的渴求,對他人的嫉妒,所以我?guī)椭藗儝亝s肉體升華靈魂回歸本質,又……怎能用一個“目的”來形容這份偉大的拯救?”
“升華?回歸?將人類轉化為怪物?你管這叫拯救?”復述著,重復著,疑問著,霖玲手中的刀柄已然變形。
她冒出了想一拳錘碎此人的沖動,但理智卻告訴她這只是一個投影,不論她做什么,都傷不到這人遠在天邊的本尊分毫。
“當然,再也沒有煩人的欲望與沖突不是拯救是什么了?”
男人說著理所當然的話,帶著理所當然的表情,仿佛發(fā)自心底的覺得這一切是無比的美好與偉大。
令人毛骨悚然。
“那好,我再最后問一句,這些人還有救嗎?”
“啊,這是……當然不可能的?!?p> 被金屬包裹的拳頭在男人話語落下之際砸下,狠狠將那小巧的投影儀砸進了血肉地面之中。
巨大的力道讓霖玲的手臂直接陷入肉地里,飛濺的金屬碎片如同水花一樣四濺而起。
尖叫聲,從這個中樞室中傳來,緊貼于周圍的血肉墻壁開始蠕動,顫抖,好似有什么即將發(fā)生。
“……真是恐怖的力量,看樣子你身上的裝甲應該遠超我們現在的裝備,真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是哪個星球私下培訓的士兵了。”
男人一閃一閃的投影已經因為投影儀的下陷而進入到了血肉之中,半個身子傾斜的露在地面之外,時不時如同亂碼一樣的閃爍。
“不用猜,我們很快會再一次見面的?!?p> 抽出滴著血液的手臂,霖玲的手背彈出刀刃。
她說著,她歪頭,光滑的頭盔上裂開宛若鋸齒的口子,仿若大笑。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