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破舊的房屋里終年潮濕,趙婆婆點(diǎn)了蠟燭,燃著幽暗的燭火,映照出發(fā)黃的墻面。狹窄的屋子里只放得下一張床,連再放一張供人休息的凳子都覺得擁擠。屋子里還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江莫桐直接把蠟燭取過來,照著床上的趙老伯:“像是感染了熱毒癥。趙婆婆,你們是怎么得的這?。俊苯┝硪恢皇窒崎_趙老伯的衣裳,滿身的膿瘡,還有些膿水已經(jīng)破體而出,黏著趙老伯的衣服。
趙婆婆道:“三個(gè)月前,村里來了來了七八個(gè)官老爺把我們帶走了,關(guān)到了一個(gè)地窖里,里面有好多人,全都是些老弱婦孺。每天都有人來給我們送吃的,我們吃喝拉撒睡都在那個(gè)地窖里,也不管我們的死活,生了病,就把我們?nèi)映鋈?。開始只有小孩子說身上癢,長紅疹子,大人就以為是蟲子爬了。有一天,一個(gè)官老爺來問有沒有不舒服的,以為是治病,那小孩子就被帶走了,再也沒回來過。陸陸續(xù)續(xù)有好多人都長了紅疹,接著就變成了膿皰。我和老頭子一個(gè)月前長了紅疹,就被打暈了拉到山上,有人挖坑準(zhǔn)備把我們活埋了。老頭子裝暈我們才活了下來。”
江莫桐道:“當(dāng)官的抓你們干什么?”
趙婆婆搖搖頭,又跪了下來:“江姑娘,那藥錢我這老婆子怕是給不起……”
江莫桐把趙婆婆拉起來:“婆婆不必了,藥本就是拿來救人的,若是不救人,再好的藥材也就是一堆雜草?!?p> 趙婆婆道:“江姑娘若是以后需要我這條命,我老婆子絕不會猶豫半點(diǎn)。”
江莫桐心里也沒底,她一不知道病因,二不知道往后還有什么癥狀。要是找到病因還好說,便道:“趙婆婆,你們?nèi)サ氖鞘裁吹胤侥???p> 趙婆婆坐在床頭為趙老伯掖了掖被角:“不知道,我和老頭子出來后,逃了三四天,一路到了這個(gè)地方,找了這間沒人的屋子住著。打聽了也沒人知道我們那個(gè)村子?!?p> 江莫桐道:“我先給你們開一些化膿的藥?!苯┱f藥名,劉立方就在一堆藥材里翻找。
最后裝了兩大包藥材,江莫桐又道:“三天后,不管有沒有效果,趙婆婆我都在街角等你?!?p> “謝謝,謝謝江姑娘?!壁w婆婆把江莫桐二人送出了屋。
劉立方從懷里掏出些碎銀子,道:“婆婆留步。這兒有些銀兩,婆婆收著吧?!?p> 趙婆婆見此,雙手接過劉立方給的碎銀子,眼淚又止不住的流。
江莫桐又坐在板車上若有所思,劉立方也不再打擾她,推著板車一路顛簸。
江莫桐開口道:“小方,人心當(dāng)真如此嗎?”不堪,丑惡。
劉立方沉默不答。
三日后,趙婆婆并沒有按照約定來找江莫桐,江莫桐就遣了劉立方去瞧瞧。
江莫桐放下手中毛筆,拿起藥方吹干了墨跡:“老伯,你這個(gè)病沒有大礙,我給你開兩副藥,吃了便好了。這是藥方,你收好了?!?p> 老伯起身感激道:“謝謝姑娘?!?p> “沒事?!?p> 不知怎的,明明是不起眼的小攤子,這兩天來抓藥看病的人卻異常之多。
江莫桐看著自各攤前猶豫不決踱著步子的中年男人,疑道:“大叔,您有什么事嗎?”
中年男人聽見江莫桐問他,也只好坐在了江莫桐的對面,扭捏道:“我,那方面不行?!?p> 江莫桐驚了,中年男人看起來高大精壯,身材魁梧卻腎虛!怪不得難以啟齒。江莫桐到底還是個(gè)小姑娘,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仍道:“那您是先天不足,還是房勞過度啊?”
男人羞愧難當(dāng):“我還未娶妻。”
江莫桐瞪目結(jié)舌,眼前這大叔,至少也有四十好幾了。
男人又道:“就是那方面不行。”
江莫桐道:“那就是先天了。我開些藥,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看下有沒有效果吧。”江莫桐越說臉越紅。
“好好。”男人把藥方揣在懷里,若無其事的走了。
劉立方火急火燎的跑來,喘著粗氣道:“老大,趙婆婆走了?!?p> 江莫桐道:“走了?”
劉立方道:“嗯,我去的時(shí)候,門外的鍋碗瓢盆都不見了。”
江莫桐道:“他們許是有自己的安排,我們也不要過于緊張?!?p> 江莫桐又道:“收攤吧”
只聽“嘭”的一聲,劉立方就知道江莫桐的實(shí)驗(yàn)肯定又失敗了!他搖搖頭把才炒的菜放好。
??江莫桐倉皇的逃出來,灰頭土臉的?!翱瓤?,怎么會爆炸了??!苯┯行┎唤?,扶著自己的腰說道。劉立方遞去濕毛巾,江莫桐接過來就胡亂往臉上一抹了一通。
劉立方撿起從棚頂上飛下來的幾根茅草道“老大,別忙活了,先吃飯吧?!?p> “這可是才搭的棚子”劉立方低著頭道。劉立方辛辛苦苦搭了兩天的棚子,經(jīng)不起這么炸來炸去的折騰。
江莫桐給了劉立方一記腦崩兒:“嘀咕什么呢?”
劉立方道:“沒,沒什么?!比嗳嗄X袋。
如是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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