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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世歌

第一百零六章 林煙的往事

寄世歌 第三風(fēng) 4023 2019-12-01 23:56:14

  沒讓他們幾個等多久,林煙就再度進來了,他身后還跟著那個鄭大夫。

  鄭言不需要他們說話便快步走到了媋的身旁,然后替她看了起來。

  看完后,他微微皺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疑惑的樣子,他臉上的神態(tài)一絲不落地被林煙看在了眼里,于是林煙在一旁問他:“怎么?有什么不對么?”

  鄭言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對媋說:“像今日這種情況,是突發(fā)還是之前就有過?”

  媋咬了咬嘴唇,說:“以前就有過?!?p>  鄭言嘆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姑娘是因為怕麻煩別人所以便隱瞞了自身的一些問題,但殊不知這樣一來,她自己就已經(jīng)將自己陷入更深的危險之中。

  “是我疏忽了,之前竟沒有看出來,你練的功夫不大妥當(dāng),這已經(jīng)讓你的身體受損,再加上你中了化骨掌,這更是雪上加霜,只怕今后就算醫(yī)好了你當(dāng)前的傷,你也……唉。”鄭大夫后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卻在在座的人都揪起心來。

  “鄭大夫,你這話怎么說?她練的功怎么不妥當(dāng)了?我們都是一樣的練功,為什么就她如此?”嬑急著問道。

  鄭言說:“也不是說你們所習(xí)的功夫有問題,只是這為姑娘體質(zhì)本就偏弱,又急于求成,所以便損了元氣,姑娘若是要想以后平安度過這一生,那就萬萬不可再去習(xí)你之前的功夫了?!?p>  媋有些灰心地閉了閉眼睛,說:“知道了,多謝鄭大夫?!?p>  嬑愣愣地看著媋,她從沒想到媋的身體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問題,而且媋一直都沒有和她說過。她突然想起,媋一直是她們中間練功最勤的人,連婳姑姑對她這一點都贊譽有加的,是以,雖然媋的資質(zhì)不如她,但是功夫卻和她幾乎不相上下。

  鄭大夫?qū)⒃撜f的話說完了,就搖著頭退到了一邊。林煙趁此便拉住了他悄悄問道:“她今后會怎樣?”

  鄭言說:“你也知道,中了化骨掌,雖然我能夠醫(yī)好她現(xiàn)在身上的傷,但她一身的武藝今后便算是廢了。更糟糕的是,她先前由于練功的原因,元氣受了損,所以,她以后時不時便會遭受這種氣息紊亂的痛楚,就如同今日一般?!?p>  林煙皺眉問道:“你不是號稱妙手回春嗎?難道醫(yī)不好她的這個?”

  鄭言的脾氣一向很好,聽了林煙的話也沒有怎么生氣,只是說:“元氣受損豈是那么容易彌補的?要想醫(yī)好這個,沒有個十年八載怕是不行的。”

  林煙不語。

  鄭言又低聲問他:“你平日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怎么對這兩位姑娘倒是關(guān)照有加,她們該不會是你和那個誰的……”

  林煙沒好氣地揮手打斷了他:“想什么呢?”

  “難道不是?”鄭言不死心地問道。

  “當(dāng)然不是,以為誰都像你這么下流?”林煙罵道。

  鄭言有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稀奇呢?而且我風(fēng)流也只是少年時候的事了,現(xiàn)在我怎么樣你難道還不清楚?”

  林煙說:“哼,現(xiàn)在你想彌補也忒晚了點。”

  這話戳到了鄭言的胸口了,他有點氣悶地說:“隨你怎么說,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比你要強得多?!?p>  林煙瞪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了,只是移步到了媋的旁邊,說:“你現(xiàn)在如何了?”

  媋的唇色還是蒼白,但是額上已經(jīng)不再滲出冷汗了,她對林煙微微點頭說道:“現(xiàn)在比之前好多了?!?p>  林煙于是說:“你好好休息,待會兒嬑會跟我去取藥?!?p>  在嬑跟著林煙走出密室之后,她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連快要走錯路了都沒發(fā)覺。

  “這邊?!绷譄熂皶r出言提醒道。

  嬑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后重新跟上了林煙。

  林煙說:“她身上的傷不是醫(yī)不好,只是需要時間,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p>  “但是,林叔你也知道化骨掌,我們苦練那么多年的功夫一朝化為烏有,換誰都難以接受,更何況,媋雖然看起來一副好脾氣,但其實她比誰都要剛強,我知道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眿伟欀颊f道。

  林煙說:“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如此了,再去回頭多想也是無益,不如好好為接下來的事情作打算。媋的元氣受損,這個要想治好得花上十年八載的,不過這也是后話,現(xiàn)在你們要關(guān)心的,是怎么活著回到小余山。我相信,以媋的心智,未必就接受不了這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小余山能人異士多得很,誰也不能斷定,她以后就一定如此了。”

  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林叔,你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現(xiàn)在要要緊的,是想辦法活著回到小余山?!?p>  “月閬圖,你知道西河的那群人為什么急著要搶嗎?”林煙問道。

  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居然會盯上我們小余山的圣物也出乎我們的意料,而且西河五主之一還親自出手了。”

  說到這兒,嬑便想起她還沒問林煙到底是用什么辦法打發(fā)走那個西河五主之一的,于是便有些好奇地問:“林叔,那個西河五主之一,他沒有為難你么?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從望煙樓走了?”

  林煙笑笑說:“他可不是一聲不吭,他來的時候惹出的動靜可不小呢。”畢竟,那人是帶著一只白虎來望煙樓的。

  “那他后來,怎么就那樣走了?”

  “哦,這是西河的一個規(guī)矩?!?p>  “什么規(guī)矩?”

  “不能對同族人出手,五主也不例外?!?p>  嬑有些驚奇地瞪大了眼睛,“林叔,難道你是……”

  “算是半個西河人吧。”林煙笑著說,“就在這兒了,你隨我進來。”

  少女隨著林煙走進了一個略微寬敞的房間,里面立著好些個高大的柜子,柜子前面還有兩架梯子。

  少女四面看了一圈,說:“林叔,沒想到你不光會給人看脈息,居然還弄了這么一個小藥房?!?p>  林煙呵呵一笑,“跟鄭老頭打交道的時間長了,自然也會看一些了,至于這小藥房,我這里用得著?!?p>  想到林煙是做什么的,嬑頓時有些紅了臉。

  林煙假裝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神態(tài)變化,自己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紙來,遞給了嬑,“這是鄭老頭開的方子,你照著上面取來就行。”

  嬑從林煙手中接過那張藥方,然后便在藥房中找了起來。

  看著她專注取藥的樣子,林煙突然問她:“對了,那個叫做簡容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嬑說:“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出身,只知道他之前在江湖中流浪了一陣?!?p>  林煙說:“看其人,并不像是一般的江湖浪客?!?p>  嬑微微騙著頭咬唇一笑:“我也覺得不像?!比缓笏秩滩蛔柶鹆怂蛬O姑姑的事情來,“林叔,你和婳姑姑今后就打算這般下去么?”

  林煙只是微笑不語。

  嬑沒有聽到身后的人說話,于是轉(zhuǎn)過身來看了一眼,見林煙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看著她,于是又慌忙將身體轉(zhuǎn)了過來,然后只專心取藥。這個林叔,雖然對她們一直挺溫和的,但是嬑的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話說,這個鄭大夫開的這藥方也真是繁瑣,光是那藥的名字就寫了幾乎滿滿一頁紙。

  少女的反應(yīng)讓林煙有點錯神,這個少女的個性還真是有幾分像年輕時候的婳,并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長期待在婳身邊的緣故,有的時候,她的神態(tài)居然也有婳的影子。

  想到這兒,林煙又不自覺地浮出了淺淺的笑容。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婳的場景,那個有些冒失的少女將他錯認成了偷襲她們的賊人,于是提著劍將他追出了老遠。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要跑,只是看到這個靈氣逼人的少女氣勢洶洶地提著劍對他大喊了一聲“別跑”,他似乎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腿了,身體的動作快于思考,在少女的話音落下后,他已經(jīng)跑出去老遠了。

  后來,他終于覺察出不對,自己有沒有做什么虧心事,為什么要跑,于是又突然間停了下來。

  那個少女見到她原本快要追不上的人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也感到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之前存于心中的怒氣將這點疑惑沖散得干干凈凈,“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偷襲我們?你有什么意圖?”

  少女的一連串問題將林煙問得有點懵,他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p>  “你還要裝蒜?”少女皺起了她那秀麗得過分的眉毛,“你昨日為什么要偷襲我們?”

  “我何曾有偷襲你們?”林煙反問道。

  少女說:“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不成,若你昨日沒有偷襲我們,那你今日”為何作則心虛,一見我們便跑?”

  林煙說:“你口口聲聲說偷襲你們的人是我,你可有什么證據(jù)么?”

  少女像是有些生氣,“我親眼所見的,昨日偷襲我們的人就和你現(xiàn)在的打扮一模一樣,不是你還有誰?”

  林煙在心底嘆了口氣,摸了一下自己身上剛買的衣物,說:“你可有看見偷襲你們的那個人的臉么?”

  少女這時候就開始有點遲疑了,“沒……有?!?p>  林煙于是說:“你都沒有看見偷襲你們的那個人的臉,難道僅憑衣物就一口斷定我是偷襲你們的那個人?”

  少女猶自爭辯說:“哪有那么巧的事,偷襲我們的人偏偏就和你穿得一模一樣,而且昨天偷襲了我們,今天就有另一個穿得一模一樣的人在我們面前出現(xiàn)?”

  林煙心說,還真就有那么巧的事。

  他看了一眼少女有些微紅的面頰,不緊不慢地說:“我這衣物也是新買的,而且就是今天一大早買的,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隨我去成衣鋪的老板那里對證?!?p>  “你,你真不是昨天偷襲我們的那個人?”少女說話都有點氣短了。

  “不是?!绷譄熆隙ǖ鼗卮鸬溃澳闳羰遣恍?,我們可以過幾招,看看我的武功路數(shù)和昨天偷襲你們的那個人是不是一樣的。”

  少女這才有空回想到,剛才自己追的那個施展的縱身術(shù)似乎跟之前偷襲她們的那個人有所不同。

  “既然你不是偷襲我們的人,那你為什么要跑?”少女有些氣結(jié)地問道。

  林煙對于這個問題也很無奈,因為他一時都想不到該怎么去回答,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你追我,我當(dāng)然要跑?!?p>  少女被他的這個回答給嗆到了,“你……真是莫名其妙?!?p>  后來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了,他和那個叫做婳的少女一起抓到了偷襲她們的那個人,然后,他和婳一起去了封魔城,在封魔城,他們曾一起墜入險境然后又死里逃生,再然后,他和婳就有了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感情。

  本來應(yīng)該算是一段好姻緣的,要是沒有接下來的事情的話。

  他還記得婳躺在他懷中的感覺,少女的身體輕盈柔軟又帶著一股好聞的香氣,曾經(jīng)的他以為自己可以永遠這樣抱著這位讓他心神動搖的美麗少女,兩個人在搖曳的燭光里互訴衷腸,快樂像棉花一樣將他們的心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可是后來的事情,將他曾經(jīng)的以為變成了不可能。

  他還記得最后自己找上小余山極力想挽回那個少女的那個時刻。

  倔強的少女不肯讓他再靠近,決絕地將他送給她的玉玨摔在了他的面前,對他一字一句地說:“從今以后,我們一刀兩斷?!?p>  少女的話仿佛她手中的利刃一樣,在切割著他的心臟,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木然地站在了原地,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

  只是,他沒看到,少女在轉(zhuǎn)身之后墮下的一滴淚。

  也許時光真的能淡去很多東西吧,再次相見的時候,他的心似乎沒有之前相戀之時那樣的甜蜜,同樣也沒有相離之時那樣的痛苦,但依舊砰砰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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