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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世歌

第五十三章 雪花庵

寄世歌 第三風(fēng) 4109 2019-09-23 22:51:33

  雪花庵這個地方流傳有許多離奇的故事,其中流傳最廣的大概要算血衣小尼姑的故事吧。

  說是以前雪花庵這里真有一座尼姑庵,里面住了一個老尼姑和一些小尼姑,這些小尼姑都是老尼姑從外面撿回來的棄嬰。也有一些窮苦人家因?yàn)轲B(yǎng)不起孩子,便主動把孩子悄悄放在了雪花庵的門前,老尼姑自然不忍這樣一條無辜的新鮮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流失,于是也將那些父母送上門來的棄嬰通通收養(yǎng)了起來。老尼姑慈悲向佛,所以她養(yǎng)大的那些小尼姑也是個個潛心修佛、心無旁騖。只是附近有一個很不安分的男人,總想著打那些小尼姑的注意,時不時地便要在雪花庵周遭閑逛,看看有沒有哪個小尼姑落了單好讓他上手的。一日下了一場大雪,到了晚上白雪堆都得沒人小腿了,一直覬覦雪花庵里那群小尼姑的浪蕩子不知為何又來到了雪花庵這兒,他在雪花庵后面的院墻外張望了一陣,見院門緊閉、院里院外都是寂靜無聲的,便準(zhǔn)備離開這里。誰知他走了幾丈遠(yuǎn)后,就看見前面雪地里坐著一個小尼姑,那小尼姑背著一捆木柴,像是半路背不動了便坐在那里休息。由于小尼姑背對著那個浪蕩子,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浪蕩子朝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浪蕩子從背后靠近那個小尼姑,調(diào)戲她說:“你這個小尼姑此時候不去跟著你那師父念經(jīng),卻到這兒坐著干什么?難不成是專門等我來的?”他一邊說著,一邊便伸手去捏小尼姑的臉,可是小尼姑的臉被凍得僵硬,他一摸便察覺了不對,于是他連忙繞到前面去看那個坐在雪地里的小尼姑。這一看之下,他的魂兒都差點(diǎn)被嚇丟了,原來小尼姑早就沒了氣兒,在雪地里凍得僵硬僵硬的,更可怕的是,那個小尼姑身上的衣服,居然是血一樣的顏色,在這個四處白雪皚皚的夜里,顯得分外的可怖。浪蕩子瞧見這么滲人的景象,自然沒了再調(diào)戲小尼姑的心思了,他定了定心神,就想趕緊離開這里,可是,他才抬起右腿,左腳的腳腕便被一只冰冷僵硬的手給死死攥住了。這冰天雪地里,除了他和地上的那個已經(jīng)僵硬了的小尼姑外,再也沒有旁人了,所以不用去看,他就知道了是誰攥住了自己的左腳腳腕。他驚恐地叫出聲來,本能就想甩脫那只攥住他腳腕的手,誰知那只手攥得太緊,他半天都掙脫不出。浪蕩子終于見識到了厲害,起了一身的冷汗,他見坐在地上的小尼姑只是攥住了他的腳腕,并沒有什么別的動作,便大著膽子彎下腰去,想用手掰開小尼姑那只仿佛鐵鉗一樣攥住自己腳腕的手。但他剛彎下腰,小尼姑突然就朝著他轉(zhuǎn)過臉來,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雪花庵這附件的人們比較認(rèn)同的說法是,那個穿著血衣的小尼姑,其實(shí)是個吃人的妖怪,那個浪蕩子最后就是被她吃了。

  簡容聽了這故事,便問講故事的老伯:“這個故事怕不是別人胡謅的吧?下著那么大的雪哪里還有閑心去外面閑逛的?”此時,簡容、於凌括都坐在客棧的大堂內(nèi)歇息,有一個老伯大概也是住在這附近的,見有人向他問起這雪花庵的來歷,便給大家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哼,你們還別不信,世上還真有那等見了色不要命的浪蕩子,興致起來了,管他下雪呢,就是下刀子但也是忍不住那一腔子邪火?!蹦莻€老伯喝了幾口酒,帶著幾分醉意說道。

  他這樣一說,那些坐在大堂內(nèi)聽他將故事的人便都笑了起來。

  有一個人問那老伯:“你說的這事難道有人親眼見過不成?不然那雪地里只有浪蕩子和血衣小尼姑兩個人,其余誰知道那天夜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老伯嘆息說:“唉,說起這事也是雪花庵的劫難,那天夜里雪花庵里的幾個小尼姑聽到外面有人喊叫,便走出來看,誰知就看到了冰天雪地里坐著一個血衣小尼姑正在吃人呢。從此后,雪花庵就被這個血衣小尼姑纏上了,里面住著的老尼姑和小尼姑都被鬧得不得安寧,有時候瘋瘋癲癲的叫喊聲求饒聲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只是沒有人敢進(jìn)去看。沒過幾年,這雪花庵里的人就走的走,瘋的瘋,死的死,后來,就剩了老尼姑一個人在這里。一日,有人看見雪花庵那邊冒起了火光,知道事情不好便趕緊找來附近的村們一起去滅火,但火勢已起,哪里還滅得掉,好好的一座雪花庵就這樣被燒成了灰燼,那灰燼里還有一具尸骨,應(yīng)該就是那個老尼姑的。”

  周圍的人聽到此處便問:“那,這個雪花庵燒了之后,血衣小尼姑是不是也就離開了此處?”

  老伯搖搖頭,說:“雖然說,雪花庵燒了之后,那邊就沒有再出過什么怪事,但也有一些人說血衣小尼姑沒有走,她還在那邊蕩悠呢。反正各家說各家的,現(xiàn)在就當(dāng)個故事聽?!?p>  “那老伯,你住在這附近,可有曾看見過那個血衣小尼姑?”聽客中又有一人問道。

  “血衣小尼姑我是沒見過,但我小的時候,還真就見過小尼姑穿的那件血衣。據(jù)說,是有一個人在雪地里刨出來的,當(dāng)時大家都覺得留著血衣肯定不吉利,但要是貿(mào)然燒掉或者扔掉,那也不好,萬一被人上來尋仇怎么辦?于是大伙合計了一個辦法,就是把它送到最近的一處古剎鎮(zhèn)起來。只可惜,沒過多久,那件血衣竟然莫名其妙地在古剎丟失了,大家都說是血衣小尼姑又把它拿走了呢。”老伯喝的有點(diǎn)多,搖頭晃腦地說。

  “可惜老伯你也沒見過,不然我倒是想知道那個血衣小尼姑長得俊不???”之前問老伯有沒見過血衣小尼姑的人笑著說了一句,引得旁邊的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那老伯覷著眼說:“你倒是渾然不怕,那我……那我再跟你們說一件事,這客棧后面的馬棚便是,便是當(dāng)年發(fā)現(xiàn)血衣的地方,你們要是想知道血衣小尼姑長得……俊不俊,便夜里蹲守在那兒,說不準(zhǔn)兒還能再見著她。只是到時候,別被嚇得哭爹喊娘就成了?!?p>  老伯已經(jīng)醉得不輕了,有認(rèn)識他的人已經(jīng)在勸他別再喝了。

  那老伯抱著酒壇子不撒手,嘟嘟囔囔地說:“別……別管我,我還能再喝一壇。”

  聽著故事就了一壺酒,簡容就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準(zhǔn)備和於凌括回樓上的客房休息。

  誰知,他剛要走,就看到有人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了進(jìn)來,一邊跑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救……救命,血衣,血衣小尼姑!”

  他這一喊,客棧里的人都驚了,剛才還在說血衣小尼姑的故事呢,她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了?

  “你,你撞見她啦?”老伯聽見了這人的喊聲,酒意馬上就消退了幾分,連忙向那個慌慌張張往里跑的人問道。

  那人被嚇得不輕,話都說不整齊了,一邊拼命點(diǎn)頭一邊倉皇地說:“是……她,我看見她……”

  “你在哪里看見她的?”老伯又問。

  “馬……棚?!彼@一說,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客棧眾人都在躊躇著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時候,於凌括已經(jīng)飛快地走了出去。

  簡容咂舌,藝高人膽大說的就是他了吧。

  不過簡容也沒怎么猶豫,他見於凌括出去了,自己也馬上跟了出去,如果真有那個什么血衣小尼姑的話,跟在於陵括身邊肯定比自己待在客棧安全。

  兩人快步走向馬棚,簡容一邊走一邊問於陵括:“你是不是懷疑有人假借血衣小尼姑的事,好嚇走馬棚周圍的人,半夜過來偷馬?”

  於陵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簡容無奈地說:“我們在一起也有些時日了,我知道你心里面怎么想的難道很奇怪嗎?再說了,我自己也有這個懷疑,世上鬼怪一大半都是有人成心作來取利的?!?p>  他們二人說著,就已經(jīng)趕到了馬棚那里。

  簡容四周瞄了瞄,發(fā)現(xiàn)一個人也沒有,于是就走近了些,去查看自己的馬匹還在否。

  他正看著,猛然瞧見地上居然多出了半個人的影子,于是他慌忙抬頭去看,只見一個年輕的小尼姑正在馬棚里看著他。

  簡容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頭皮一陣發(fā)麻。

  於凌括也注意到了他這邊的異狀,于是瞬間便向馬棚里的那個小尼姑出手了。

  沒想到馬棚里的那個小尼姑居然還有兩下子,閃身躲過了於凌括的攻擊,然后從馬棚里飛身出來。

  這下簡容看清楚了,對面是有腳的人。

  在見到對方的真面目后,簡容提上來的心就下去了幾分。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裝神弄鬼地嚇人?”於陵括質(zhì)問那個小尼姑。

  “誰裝神弄鬼了?是他們一見到我就跑,我都不知道我長得有這么嚇人。”誰知從那個小尼姑口中吐出的竟是一把男聲。

  “你,你不是小尼姑?”簡容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禁大驚。

  “誰是小尼姑了?你看清楚,我是和尚?!睂γ娴娜缩酒鹆怂强⌒愕碾p眉,帶著微微的怒意說道。

  “那你是誰?在馬棚里做什么?”簡容問那個長得異常清秀的小和尚。

  “貧僧法號古道,只是在此地等人而已,因?yàn)榭匆婑R棚里有一塊刻有佛經(jīng)文字的石碑,便走進(jìn)去看,誰知道有人一見了我便被嚇成那樣,我還沒說話他就慌慌張張地跑遠(yuǎn)了。”古道小和尚解釋說。

  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簡容想起剛才確實(shí)是自己這邊由于先入為主,所以行事魯莽了些,便帶有幾分歉意地說:“原來是古道小師父,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p>  “無事,只是為何你們一見了我,便被嚇成那樣?”古道對于此事十分的不解,他并不認(rèn)為僅憑自己的長相便可以嚇到他人。

  “大約他們都把你當(dāng)成血衣小尼姑了吧?!焙喨菡f。

  “血衣小尼姑?”古道聽到小尼姑便又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簡容說:“馬棚里又暗,再加上人們自己心里有鬼,看錯了也是常事。只是想問一下小師父,你剛才說是在此地等人,等的是何人呢?”

  “你叫我的法號古道就好了?!蹦莻€小和尚說,“我?guī)煾缸蛉崭壹s好,今日在雪花庵這里碰面,可是現(xiàn)在都這個時辰了,卻連他的影兒都不見,八成又是醉倒在哪里起不來了。”

  看來古道對他師父遲到的事還頗有幾分怨言。簡容輕輕咳了一聲,說:“也許你師父可能是因?yàn)閯e的事情耽擱了吧?!?p>  “除了喝酒睡懶覺,他哪來什么別的事情?!惫诺烙行┎粷M地說。

  “嘿,小兔崽子,又在這兒說我的壞話呢!”古道正在和簡容數(shù)落自己的師父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猛然從他們背后傳了過來。

  “師父!”

  簡容忙轉(zhuǎn)過頭去看,但是發(fā)現(xiàn)后面并沒有什么人。

  古道四周看了看,便仰起頭說:“師父,你少在那兒裝神弄鬼了,小心假鬼撞見了真鬼!”

  他剛說完,一個暗色的身影就從屋頂上飛了下來,只頃刻之間便站在簡容他們的面前。

  簡容現(xiàn)在才看清了古道的師父的樣子。本來聽了古道的敘述,簡容以為他師父應(yīng)該是那種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類型,貌雖不揚(yáng),但自有一番返璞歸真的大士風(fēng)采。

  可是見了來人卻大失所望,那就是一個長得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要不是剃了個光頭,再加上古道小和尚叫他師父,簡容還真是看不出他是個修行之人。

  “哼,為師一刻不在你跟前,你便要說為師的壞話,我看是為師讓你抄的經(jīng)書還不夠多,所以你才有了這些閑心。”古道的師父不悅地說。

  “師父,徒兒知錯了,千萬別讓徒兒再去抄那些佛經(jīng)了。”古道央求說,“而且?guī)煾改阋舱f了,抄千萬遍佛經(jīng)也抵不過偶然一悟。”

  “你倒會用為師的話來堵師父了?!惫诺赖膸煾感χf,“為師趕了這么久的路,還不快去給為師買些酒來潤潤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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