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翠心侍奉止云兮睡下后才退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見青沅怨念的目光對著她。
她心想都是蘭婷殿當差的,還是要把關(guān)系緩和下來才好,于是便主動去和青沅說話,將止云兮的顧慮說與青沅聽,做小伏低的解釋她是夏衡國的人,又在宮里當差多年,在外面辦事說話都會比較方便,好說歹說才讓青沅臉色緩和了一些。
止云兮躺在床榻上,殿內(nèi)已經(jīng)熄燈,漆黑一片壓到眼前,她卻沒有睡意。
她本可以不撒潑使壞,直接將夏沉暄的旨意告訴紫溆,讓紫溆放了青沅即可,但她還是鋌而走險了,她這么做試探的成分居多,就是想看看夏沉暄對她的容忍程度的底線在哪里。
很顯然,這是一次不成功的試探,夏沉暄并沒有露太多的情緒給她。
止云兮將被褥蓋到頭上,蒙在被里不想再去想夏沉暄,可是越讓自己不想,她腦子里就越是夏沉暄的音容相貌。
她思及以夏沉暄填充后宮的速度,她都不知道一個月后夏沉暄還會記得她這號人嗎?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反正青沅已經(jīng)回來,她也算結(jié)了一個心愿,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止云兮在心底惡狠狠的說完,隨即更煩悶的拉扯著被褥將自己盡數(shù)裹得嚴嚴實實。
煩躁得難以入睡的,除了止云兮,還有夏沉暄,不過,對于止云兮而言,煩躁是一時的,她禁足的時日大多數(shù)還是好吃好睡自得其樂的過日子,但對于夏沉暄而言,煩躁就是另一層意思了。
更深露重,御書房還亮著燈。
與夏沉暄低氣壓不同的是夏沉楓了然于心的深深笑意。夏沉暄在自家胞弟曖昧的目光下著實靜不下心來批閱奏折。
夏沉暄干脆放下筆來,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我就靜靜的看你,看你能笑到什么時候”的看向夏沉楓,那置身事外的冷漠警告著夏沉楓適可而止。
但很顯然,自家胞弟根本不怕。
夏沉楓收不住笑,將臉湊過案桌,戲謔道“皇兄,你完了?!币贿呎f一邊笑得毫無節(jié)制。
“咒君主完了,我看你才完了。”夏沉暄不冷不熱道。
夏沉楓挑挑眉,不受威脅,繼續(xù)笑得眉飛目舞道“你說你偷偷去瞧止云兮幾次了?”
夏沉暄并無否認之意,他想了想,只是笑了一笑,沒有回答夏沉楓的問題。
這段時間,他去后宮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無論是到玉瑤殿坐坐還是去看沁芳殿新晉為芳儀的楚陵秀,有幾次出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蘭婷殿前。
站在蘭婷殿前,進不能,退不愿,就呆呆的站著。
明明,他想要的女子只是他的瀅舒,也確定了瀅舒才是那個女子,年齡也符合,脖頸后那枚印記也符合,卻為何總在止云兮身上看到那個女子曾經(jīng)的模樣……
他是怎么了?
難道是因為瀅舒昏迷沉睡太久,所以,他的心動搖了嗎……
理不清心中思緒,但又不肯離去,然后在自己剪不斷理還亂的失神中竟還不自知的起身飛入蘭婷殿的院中,一墻之隔,殿里殿外各自光景。
那個被禁足的姑娘,卻沒有一絲被禁足的困頓和艱難,不僅沒有,還一副好吃好睡的模樣。
這是令他最最最覺煩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