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讓他活著!
我追擊而上,見他翻墻逃出護城營。旁人見此,皆是一怔,詫異的看著我與龔都衛(wèi)。
對方騰躍之間,沖進了巷間。我飛身上了屋頂,緊追不放。見他進入一處狹窄小巷,我飛身而下,終將他攔下。
又是一番惡斗,大概察覺我欲致他于死地,他豁出命來與我拼殺。一時之間,軟硬相交,互不退讓,我擋開他一次次寬劍,伺機攻擊,耍出片片劍花如銀龍,形成一張密集的網,令他無力招架,節(jié)節(jié)敗退。
須臾間,我卸掉他的寬劍,軟劍直直抵在他胸口。他狠狠的瞪著我:“動手吧。”
我二話不說,劈掌便將他打暈,扯下他臉上的假皮,赫然是張陌生男人臉孔。
撕下來的人皮面具,質感如同真人皮,思慮再三,將人關了起來,人皮面具交給棋癡查看。
棋癡接過人皮,端詳再三:“居然是從活人臉上剝下來的臉皮?!毖壑袧M是驚愕之色,“是誰竟使這般兇殘手段?”
我聽聞,忍不住的瞟向鬼醫(yī),心中腹誹:論兇殘恐你身邊就有一位。
“不識。”我搖頭。
棋癡捏著人皮,雙眼微瞇:“喜歡以人皮作為面具的,恐怕也就那一位了?!惫磲t(yī)聞此,臉色一沉:“竟給人做狗,難怪找不到他?!?p> “那不如去會會他?!逼灏V與鬼醫(yī)口中的他,我自是不知。老前輩不愿講,我個晚輩就不要好奇了,老一輩的恩怨,小輩管不了,少沾為妙。
至于冒牌貨嘛,看看能不能套出點東西。
冒充龔都衛(wèi)的男子被吊著,人已醒過來,閉著眼睛,不管外面風吹雨打,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樣。
荀卿畢竟不是酷吏出身,并為對此人動用刑具。張師爺一介文人,更不會動手。兩方一時誰都沒辦法。
我嚇嚇人還行,但讓我真動手嚴刑拷打,著實做不來,面對冒牌貨,自顧自的說道:“龔都衛(wèi)這人給我的印象不深,倒是你,比武時著實讓我驚訝,想不到是個深藏不漏的??赡闹獏s非本人啊?!?p> 冒牌貨閉眼,依然不理。
“從你的招式看,能將重劍使的如此自然,怕是下了苦功夫。行走江湖,怕也是號人物?!蔽铱上f分的搖頭。
冒牌貨冷哼一聲。
“可惜、可惜啊?!?p> 冒牌貨睜開眼,嘲諷道:“你不必廢話。”
“看兄弟你不過二十幾,苦練功夫,只因跟錯人,就此殞命,著實可惜啊?!?p>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泵芭曝涍@是認命的意思。
“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人許你高官厚祿,前程似錦,可也要有命才行啊?!?p> 冒牌貨譏諷之色更甚。
“不是?!那人與你有過命的交情。”我狀似好奇,“也不知你那過命的兄弟會不會來救你。”
“你不用再套話。”冒牌貨再次閉上眼。
“康王這個小人,我遲早宰了他?!蔽蚁胝ㄋ徽ǎ纯此裁捶磻?。
冒牌貨陡然聽到,身體猛一怔,肌肉緊張,但也只是一瞬間,不過足夠了。我原就只想知道冒牌貨的主子是誰,如今知道答案了,也就沒必要留個禍害。
至于剝皮案,我非大理寺查案官吏,真相就讓他們繼續(xù)查吧。若將冒牌貨交給大理寺,說不定沒幾天冒牌貨就莫名消失了。到時恐怕倒霉的就是我了。
護城營中,當初看到龔都衛(wèi)與我齊齊急奔出營,都奇怪。況且第二天,龔都衛(wèi)未來營中,營中議論紛紛。
我一聲怒吼,派人前去查看龔都衛(wèi)家中,調查情況。
沒過多久,派去的人急匆回報:龔都衛(wèi)死在家中。
我狀似大驚,立即讓報案于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很快便就地勘驗,仵作查看撲倒在地的尸體。
仵作查看尸體頭部時,奇怪發(fā)現鬢角有細微皮膚翹起,可皮膚下卻又是完好皮膚,納悶之下,撕扯起一幅人皮面具,待在看到另一張臉,頓時驚愣。
我見大理寺的人已發(fā)現這步,便離開了龔都衛(wèi)的家。與我隨行的兵卒更是滿臉震驚。
皇城處理一具無關緊要的尸體不難,但冒牌貨牽涉較多,如此轉移大理寺調查方向,解開剝皮案,至于會不會查到我這里,就看鬼醫(yī)的藥管不管用了。
原本我想將冒牌貨運出城,就地掩埋,可無法解釋龔都衛(wèi)突然失蹤一事,況且營中人看到我與冒牌貨一前一后離開,皆是一幅殺氣騰騰的樣子。用鬼醫(yī)的藥讓冒牌貨猝死在龔都衛(wèi)家中,仵作查驗后的結果便會是心疾發(fā)作而亡,與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哪怕康王有所懷疑,也無可奈何。再讓大理寺發(fā)現人皮面具,便能揭開剝皮一案,而被拋尸剝皮的人便是真正的龔都衛(wèi),此舉兩全其美。至于張巔會不會繼續(xù)追查下去,我拭目以待。
很快,皇城中傳出剝皮一案告破,龔都衛(wèi)身份查明,護城營眾人皆是不可思議。不過營中終于恢復如初。
私下,我將冒牌貨的事告知靜陽。靜陽深思熟慮片刻,還是決定告知靜祥,讓她增加對我信任度。
“三皇兄已許久未出府門,朝堂之上對他更是三緘其口?!膘o陽輕蹙眉頭,神色憂慮,“此番隱忍做派,絕非三皇兄風格。”
“估計上至朝堂,下至小兵,說不定都他的人混入其中。”
靜陽搖頭:“三皇兄的根基并非在皇城,能夠暗中收買的人皆是掌握關鍵的人物,他絕不會花時間在眾多小兵上?!?p> 我邪氣一笑,那我便是反其道而行的。有權勢之人看不起小兵,可沒有小兵,何來將領。
靜陽遠看絢麗夕陽照耀的皇城:“好沉悶的地方,洛,何時我們能擺脫這里?”
我握住她的芊芊玉手,與她一起欣賞著落日:“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