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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少暖香

難料

匪少暖香 王應(yīng)升 2107 2019-09-26 14:55:00

  也不知過去多久,我在清醒與昏沉之間徘徊,突聽到外面急匆匆的腳步聲。不一會,李元去而復(fù)返,神色凝重的來到靜祥身旁,從胸前衣襟內(nèi)掏出黑布小包裹。那便是我藏在冷宮屋頂?shù)膫魑辉t書。

  靜祥拿著黑布小包裹走到無人處,背對著眾人,忽略帶怨氣道:“父皇啊,你的遺愿還是讓本宮替你完成吧。”說罷,款款走向一處燈火,將傳位詔書放置其上。一瞬間,火光竄起,隨著靜祥的放手,燃燒的火團(tuán)如落葉般飄蕩而下,即將觸地時,火光湮滅,傳位詔書轉(zhuǎn)眼化為一縷青煙,徒留地面一抹灰燼。

  暗室內(nèi)的悄無聲息,靜陽依然如故,仿佛眼前的一切,均與她無關(guān)。李元既然能被派去尋找詔書,定是靜祥的心腹。那兩酷吏眼觀鼻,鼻觀心,也定忠于靜祥。知道此事的我,與被我牽連的老樊的下場,不言自明。

  果然,靜祥消除了對她威脅最大的隱患,整個人如脫下鐐銬般,嘴角上挑,心情愉悅,環(huán)視暗室內(nèi)一干人等,冷聲道:“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斷不可外傳?!?p>  幾人齊齊恭敬遵命。

  靜祥嫌惡的看了我一眼:“李元,把這里處理干凈。”說罷,便要離開,誰料一直緘默的靜陽再度開口:“皇姐,妹妹有一計(jì)能引得林恪自亂陣腳?!?p>  靜祥腳步一頓,好奇的轉(zhuǎn)身問道:“說說,何計(jì)?”

  “他尚未知玉璽與詔書皆為皇姐所得,定不會放棄從程秋白處探得消息。不如將計(jì)就計(jì),引蛇出洞,我們伺機(jī)而動,打他措手不及?!?p>  靜祥越聽越糊涂,蹙眉問道:“如何引蛇出洞?”

  靜陽繼續(xù)道:“程秋白現(xiàn)在還不能死,他就是誘餌?!?p>  靜祥深沉的眼眸定定的審視著眼前的淡定的靜陽??伸o陽依然以波瀾不驚面對她,絲毫不受她無形的壓力影響。

  “如此,甚好。依靜陽之意,只需程秋白一人足矣。那、那人,為了免得康王察覺,還是再麻煩六妹妹動手吧?!?p>  “你、你個八婆,要?dú)⒏纱帱c(diǎn)……咳…”誰料小酷吏自發(fā)一拳打的我眼冒金星,無法言語。

  靜祥怒意在我被揍的慘兮兮中消散不少,輕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但她命令的執(zhí)行者靜陽并未隨之離開。

  李元再次將寒芒冷冽的匕首遞到靜陽面前:“靜陽公主,請。”

  丫的,請你妹啊。我掙扎著,嘶吼著,可靜陽置若罔聞般,拿起匕首,慢慢走到老樊面前。

  只見靜陽雙手持起匕首,對著老樊的胸口。匕首慢慢接近胸口,此番煎熬著我。

  “不,不要啊,靜陽…靜陽,我求你,靜祥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是我一個人而已,一切跟老樊無關(guān)啊。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們中任何一人。靜陽,你放了他,你放了他…我求你…”我不想任何土匪窩中任何一個人為了我而死,我背負(fù)不起。

  “四耶,你不要丘塔們,窩一加牢小都似耶救的,窩死二無憾?!焙捯粑绰洌戏蝗粧昝摾K索,一把抓住靜陽握著匕首手,反手便將靜陽挾持。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李元與兩酷吏怔愣住。

  “放了四耶,快,否則,窩宰了她?!崩戏繄A瞪,一把死扣住靜陽的脖子,一手拿著匕首防范著李元三人,見李元三人始終未有行動,越發(fā)緊扣靜陽的脖子。靜陽漸漸臉色煞白,痛苦萬分。

  李元陰鷙的盯著老樊,雙眼微瞇,終下令讓人解開了我身上的枷鎖。但我太過虛弱,陡然間失去支撐,跌落在地,痛的連連咳嗽。

  咬牙撐起如鉛塊般沉重的身體,這是老樊好不容易爭取的機(jī)會,我絕不能放棄。

  “四耶,你還好嗎?”老樊一邊制止靜陽,一邊警惕的防著李元三人,實(shí)在分不出手來,焦急萬分的問著。

  我抹去嘴邊的血跡:“還死不了?!?p>  “你們以為能逃出去嘛。”李元輕哼一聲,極為不屑,如看死人般道,“放了公主,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的?!?p>  老樊把刀架在靜陽白皙脖頸上,一手架起我。

  我一手搭在老樊肩頭,極力調(diào)整不穩(wěn)的氣息,現(xiàn)在實(shí)在沒那個力氣跟李元廢話,一步一步的朝暗室門挪去。

  靜陽一臉驚恐與害怕:“李、李大人,你可、可千萬不要亂來?!?p>  看著眼前正瑟瑟微顫的靜陽,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自己此刻的復(fù)雜心情,只覺五味雜陳,恨只恨自己怎么就瞎眼看上了這么個貨色。

  “開門,快?!崩戏兄?,架著靜陽,再次威脅李元。

  李元眼神示意,老酷吏旋轉(zhuǎn)石門附近的一盞燈,隨之轉(zhuǎn)動,石門開啟。

  我與老樊退出暗室,來到一條昏暗甬道。甬道四壁由堅(jiān)固石巖堆砌而成,盡頭透進(jìn)來光亮。我與老樊順著甬道,沿著石壁往外走。

  李元三人繼續(xù)亦步亦趨小心的跟著,尋找著機(jī)會。

  這樣下去怕是誰都別想跑,我低聲說道:“老樊,你快走,我怕是跑不掉了。”

  靜陽離得近,自然也聽到我的話,感覺她身體明顯一僵。我對她已沒什么期望,看她的反應(yīng),莫非怕我殺了她,同歸于盡?我雖難逃此劫,但絕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要走一起走?!崩戏畧?jiān)決不肯放下我。

  “怕是外面也有他們的人,你一個人還有希望活下去,搭上我就是死路一條。這是命令!”我鮮少下達(dá)強(qiáng)硬命令,可這命令聽上去毫無威懾力,說一句,喘三喘,“你想讓我死在你面前,才肯嘛?”我以死相逼,直接跳過一哭二鬧,上吊給你瞧,混成如此,夠窩囊。

  “十爺,你……”未等老樊遲疑,我奪過匕首,猛推開老樊,大吼一聲,“滾。”

  許是我用力過猛,失了分寸,靜陽脖頸流出鮮血。我一怔,到底不忍心,將匕首往前移了些。

  老樊在我無聲的威脅中,幾許掙扎后跌跌撞撞的消失在甬道盡頭。李元見此欲追上去,我立刻架著靜陽擋在他們面前:“別動!”現(xiàn)在能拖的一會是一會,只希望老樊能逃出生天。

  “你,放棄吧?!膘o陽突兀的說道。

  “憑什么讓我放棄?”我悲憤異常,見靜陽說話,瞬間激動怒道,“走?!痹俅瓮现o陽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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