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這方面，她還比你開放?！?p> “你們倆發(fā)生嘛事兒了？你怎么知道她開放呀？”滿慧君緊張起來。
“沒有。沒有，嘛也沒發(fā)生。我倒想，也不敢吶。不過我不服氣，我一定得想個什么辦法要她知道我的厲害。我就怎么怎么不了她？想起來就丟人?！敝炖^文恨恨地說。
“算了，她是個女人，我不也是個女人？我雖然老點兒，好好伺候你還不是一樣？以后，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行了吧?！睗M慧君簡直在哀求朱繼文。
朱繼文一口氣把酒杯里的二鍋頭全喝下了肚，頭伏在飯桌上抬不起來了。滿慧君伺候他上床睡覺，然后自己吃了一張大油餅，胡亂夾了幾口菜吃了。想起來剛才朱繼文酒后吐真言，心里難過。
自己嫁給朱繼文十好幾年了，把這個丈夫當?shù)菢铀藕蛑?，對他百依百順?？墒撬F(xiàn)在有了機會到大城市來，仗著他有姑父的提攜，像是有個出頭的樣兒，就嫌棄自己起來了。現(xiàn)在倒好，皇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他就想當陳世美，結(jié)發(fā)夫妻不要了。滿慧君對自己的未來，不寒而栗。
滿慧君想到剛才朱繼文說起鐘靈鳳，一點兒也不掩飾他對鐘靈鳳的向往之情，張著嘴閉不回去，哈喇子（北方方言，涎水）流得打濕衣領，一副惡心的樣子。對，就是這個女人在耍弄自己的丈夫，把男人吸引到手，又裝模作樣，這樣那樣的，哪個男人受得了她。哼，她在學校里就是一個破鞋，和從東北派到北河大學的培訓老師，一個中俄混血的有婦之夫有不正常男女關系?，F(xiàn)在撩撥起我的丈夫起來，她又年輕，又有經(jīng)驗，，哪個男人低檔得住她。不能怪老朱，擱哪一個男人都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考驗，都是這個女人惹的禍。
看起來，不把這個女人整走，老朱這個心病就沒有辦法去除。對，一定要盡一切努力把鐘靈鳳整走。整走她了，自己的男人才保險，有她在一天，老朱就跟丟了魂似的，早晚得出問題。
滿慧君一宿看著朱繼文沒有睡覺，一條計策想出來了。
第二天上了班，滿慧君讓向玉蓮把鐘靈鳳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鐘靈鳳一進門，滿慧君也不讓她坐，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鐘靈鳳，你的問題嚴重了，快交代吧，爭取從寬處理。”
“我有什么問題？”鐘靈鳳大惑不解，想起來昨天譚錦環(huán)說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好你個滿慧君啊，送給你的項鏈的新鮮勁兒還沒有過去，臉就變了，“滿部長，您還沒有睡醒吧？沒有睡醒繼續(xù)睡覺去，別在這辦公室說夢話瞎咧咧。我有什么問題？你不能無中生有，污蔑好人?！?p>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俊睗M慧君聲音提高了，說道。
“就是這個態(tài)度！這還算是好的。你昨天拿了我給你的項鏈還直感謝我，這么一宿過去，你就翻臉不認人。你算是個什么東西！”鐘靈鳳想起昨天滿慧君拿著項鏈的一副討好低賤的萎縮樣子，今天裝七裝八，氣就不打一處來。
“鐘靈鳳，你給我老實點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問題不在大小，關鍵在于態(tài)度。這是黨的政策，你不知道嗎？態(tài)度不端正，你自己會吃虧、后悔的！”滿慧君把她職業(yè)生涯中的口頭禪拿出來了。
“別扯臊了，你以為你是誰呀？這兒是豐盛公司，是合資企業(yè)。這兒不是拘留所，不是勞改農(nóng)場，你也不是管教人員，我更不是犯人。你兇什么兇？要兇回家兇去。我說你沒有睡醒嘛，滿嘴胡謅白咧，看錯了皇歷，還不醒醒盹兒去！”鐘靈鳳從來就是沒出事不惹事兒，出了事不怕事兒的主。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給你透一點案情吧：不止一個人檢舉你收受大量外商財物，和外國人有不正當男女關系，丟盡國格人格。你究竟做了多少丟盡國格人格的丑事，趕緊交代，我還能替你向上級說好話。要是頑抗到底，就是死路一條！”滿慧君把她多年的職業(yè)的老經(jīng)驗拿了出來，不怕連蒙帶唬，先就要把問題往大了說，在氣勢上鎮(zhèn)住對方，才能占了上風。
呦呵，滿慧君變臉來得快啊。鐘靈鳳佩服起譚錦環(huán)來，錦環(huán)姐整挨得多了有經(jīng)驗，這個局面早被她料到了。幸虧錦環(huán)姐的提醒，滿慧君掌握到的，不過就是我給向玉蓮的耳環(huán)和給她的項鏈。我給她來個死不認賬，她奈何我不得。
鐘靈鳳把桌子一拍：“什么死路一條？你當我是犯人啊？我不吃你這一套！你這是污蔑，誹謗。我沒有拿外國人東西，給你和向玉蓮的東西是我在免稅店買的。沒良心的玩意兒，昨天你還道謝，今天你就翻臉不認人，誣陷好人，什么東西！我更沒有你說的那些事，你必須給我道歉！”
滿慧君把桌子拍得更響，桌子上的本子、圓珠筆都跳了起來：“你到橫起來了。你說東西是你買的，在哪兒買的？多少錢買的？發(fā)票呢，誰來證明？別在我這樣撒謊，你這種玩意兒我見得多了。你沒有和外國人的不正當關系？誰信哪？你上學的時候就勾引有老婆的老師，受到處分，這些都在檔案里明明白白地記著呢。我能冤枉你？到了公司還惡習不改，到處勾引男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破鞋！我早就把你看穿了。你才是什么東西！”
“我揍你！”鐘靈鳳的極端憤怒使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你敢！這兒是有王法的地方。不信管不了你！”滿慧君的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隔壁的大辦公室里的同事們，聽著這邊又吵又拍桌子，怕出什么事，都涌進這間辦公室。唐桂強馬上隔在滿慧君和鐘靈鳳的中間，向玉蓮拉著滿慧君，譚錦環(huán)抱著鐘靈鳳，把她拉出辦公室外，至少是發(fā)生不了肢體沖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