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以后,姜儀妃就打算去銘文師協(xié)會一趟。
原本她是不打算那么快進行三星考級的,但是她細想了一下,三星銘文師每個月應(yīng)該能夠領(lǐng)取到不錯的東西。
雖然她現(xiàn)在連二星考級都還沒有進行,不過也沒有關(guān)系,等會兒直接一起考就行了。
只要她的底子還在,就不必害怕經(jīng)受任何考驗,銘文師考級也是一樣。
姜儀妃剛帶著慕容靈韻出門,那強大的靈力波動,令她不由提高了警惕。
靈女眸往周圍一掃,那股對她有所惡意的靈力,也迅速收斂起來。
因此,她也沒能夠發(fā)現(xiàn)到什么。
她雖然救了慕容靈韻,但同時也惹來了一些人的注視。
走在大街上,她悄悄將靈識術(shù)外放,同時開啟著靈女眸。
若體內(nèi)有靈力的人與之對視,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眸中,有著一層淡淡的粉色,那粉色猶如櫻花一般夢幻,卻又更加深邃無比。
姜儀妃的腰間懸掛著佩劍,一手已經(jīng)抵在劍柄上,若周圍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她便可伺機而動。
然而,她剛握在劍柄上的手又放下了。
“看來,這些人倒也警惕,居然跟我玩消失?!?p> 她剛將靈識術(shù)外放,同時以靈女眸掃視前方,那股靈力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完全消失了。
在此之前,那強大的靈力波動,甚至還讓她感覺到有些心悸。
前一秒,她的感覺是如此,可下一秒,那股靈力就已然不知去向。
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隱隱有了判斷,那股靈力,必然是針對她的。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靈力的主人,必定對她有惡意。
她的靈女眸能夠通過感受別人釋放的靈力,與對方產(chǎn)生微弱的精神溝通,從而感知他人是否存在惡意。
“在白天人多的情況下,他們必然不敢公然動手,莫非是想等到晚上動手?”
想到這一點,姜儀妃就撤回靈識,關(guān)閉靈女眸,帶著慕容靈韻在大街上繼續(xù)走著。
大街上人來人往,無論是小商販還是大商鋪,此時都已經(jīng)開門攬客,看上去熱鬧無比。
她們走在這條路上,感受著人來人往的熱鬧氣氛。
姜儀妃覺得十分舒服,可慕容靈韻卻覺得有些難受。
這也不怪慕容靈韻,畢竟她就是在這里被姜儀妃所救,此時故地重游,她不免有些恐懼。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jīng)完全不信任那些人了。
自她被人販子抓住,到被姜儀妃救了的時候為止,一共也有半年多的時間。
這半年來,她不僅吃不飽,睡不好,還要時常遭受人販子的虐待。
若非她乞丐的打扮,令人販子心生厭惡,恐怕她早已經(jīng)被人販子行不軌之事了。
也正因為這個打扮,她才會被人販子虐待,被迫學(xué)貓叫,被迫叼別人扔掉的骨頭。
若不這樣做,她便要遭受到更大的虐待,或是被扯頭發(fā),或是遭到耳光,又或者是鞭刑。
那些圍觀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憐憫她,尤其是在知道她是東蘭國人之后,都罵她是東蘭賤娘們。
每每想起那些無情的嘲諷與虐待她后得到滿足的笑聲,她就覺得如夜之夢魘一般,在心里揮之不去。
那些人的笑聲,就像一根根刺耳的毫針一樣,深深刺入她的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止一次想要跟那些人申辯,她不是罪人!
可是,她做不到,她不會說越國人的話,也沒人聽她辯解。
就在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是姜儀妃站了出來,保護了她,并且讓她脫離苦海。
不僅如此,姜儀妃還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讓她真正感受到溫暖的關(guān)懷。
姜儀妃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個陽光的大姐姐一樣,只有在姜儀妃身邊,她才能夠感受到溫暖。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一直黏著姜儀妃。
一個人,只有在遭受到多般傷害之后,才會逐漸學(xué)會成長,而在成長的同時,也學(xué)會了保護自己。
這種保護,無疑是內(nèi)心的自我封閉,雖然極端,卻也最為有效。
姜儀妃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走進了她的內(nèi)心,自然也就獲得了她的無條件信任。
常言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人販子的虐待、圍觀者的譏諷與殘忍,無疑都寒了她的心。
而姜儀妃的關(guān)懷與無微不至的照顧,則讓她倍受感動。
姜儀妃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不由苦笑,輕輕嘆氣,隨即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兩人來到銘文師協(xié)會,進入其中,很快就找到了明石。
明石在辦公室里,也不知道用刻刀在刻什么銘文,看上去全神貫注,沒有絲毫慌亂。
他沒有抬起頭來看,卻淡淡地說了一聲:“儀妃,你們先坐,有事待會兒再說。”
姜儀妃聽到他的話,不由一驚,她的這位師父,感知力非比尋常,就算在全神貫注刻畫銘文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準確判斷出來人是她。
這讓她第一次覺得,明石其實也是一名強者,只不過平時太過低調(diào),低調(diào)到讓人忽略罷了。
她帶著慕容靈韻,兩人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靜靜等待明石完成手頭的事情。
過了一個時辰,只見明石不知滴入了什么,那柄劍上的銘文突然亮起,緊接著,沖天的靈力直接貫穿屋頂,直入云端。
明石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他終于成功了!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七星銘文師了!
六星與七星的區(qū)別,就猶如二星和三星一樣,有一個質(zhì)的變化。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姜儀妃,這才把手頭的劍收起來,然后一臉笑意地問道:“儀妃,你來找為師,是練習(xí)銘文方面出現(xiàn)了問題嗎?”
姜儀妃搖搖頭,微笑道:“不是的,師父,我這次來,是想進行考級?!?p> “考級,這倒是很正常,以你的水平,想必已經(jīng)能夠通過二星考級了吧?!?p> 明石本來就很高興,此時聽見自己的徒弟竟然要來申請考級,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
“不是的,師父,我想知道,能不能跳過二星考級,直接進行三星考級?”
姜儀妃這一句誠懇的話,直接讓明石臉上的笑容消失。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扶了一下叆叇,然后有些疑惑。
三星考級?
她莫非是在開玩笑?
要知道,姜儀妃成為銘文師的時間,連半年都還不到,這就要好高騖遠,想要跳過二星考級,直接進行三星考級了?
明石絕對不會同意。
他的弟子的天賦要好,但不能太過自信。
“儀妃,協(xié)會有協(xié)會的規(guī)矩,考級必須按步驟進行,不能跳級。”
如果有那種水平的話,的確可以跳著考。
然而,明石并不相信,他的徒弟能夠那么優(yōu)秀。
三星銘文與二星銘文,并不在一個水平。
他以為,就算姜儀妃要學(xué)會三星銘文,最起碼也得要三個月。
“好的,話說師父,您剛才在刻的是什么銘文?”
她見明石有點想要為難她,又想起剛才明石在刻成功之后,臉上那種抑制不住的喜悅。
“哦,你注意到了?為師剛才已經(jīng)成功刻出七星銘文了,如今為師也擁有七星的水平了?!?p> 明石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但隨即他又一想,覺得在弟子面前得意忘形,有些不妥,就咳嗽了一聲,說道:“當(dāng)然了,為師也覺得,自己尚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銘文一道,學(xué)無止境……先不說這個了,既然來了,你便在旁邊這張桌子前進行考級吧?!?p> 說完,明石直接一揮手,那些材料幾乎是一閃而過,準確無誤的落在桌面上。
姜儀妃暗暗一驚,因為她在明石丟材料的時候,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
明石的修為,想必也不會低到哪里去。
“好的,師父。”
姜儀妃坐到桌前,而慕容靈韻則乖巧的坐在她旁邊看著她。
“時間依舊是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你要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一道二星銘文,好,現(xiàn)在開始。”
說完,明石就拿出一個小鐘,這是一種名為機械晷的物品,乃是機械師所制造出來的物品。
據(jù)說里面的構(gòu)造極為精細,如果沒有了解過一定原理的人,根本看不懂。
而此時,明石就是要用這個機械晷計時。
姜儀妃一聽到他喊開始,就不慌不忙地拿起刻刀,在鐵劍上面刻著幻鏡銘文。
這道銘文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是滾瓜爛熟了。
很快,她僅僅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就把幻鏡銘文完成了。
隨后,她往銘文上滴上流銀,那亮起的光芒,就代表她成功了。
然而,姜儀妃卻并沒有因此而停下她的手,她仍然在上面刻畫著。
“咦,這丫頭要干嘛?幻鏡銘文分明已經(jīng)完成了,她難道是要一口氣把醉夢也一起刻上去?”
明石看著她手里的劍,既驚訝她的速度,又對她的行為感到奇怪。
一把劍,在刻畫進階銘文的時候,如果一個失誤,導(dǎo)致刻錯了,那整把劍的銘文也就全廢了。
一旦這把劍的三星銘文刻失敗了,那她的二星考級,也就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