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見狀卻是有些著急了:“求求大家?guī)蛶兔Π?,他如今醉成這樣,要是繼續(xù)這么躺在路上很容易出事的?!?p> 話音落下,四周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不過片刻之后,方才的那位大叔在人群后舉起了手,大聲地喊道:“姑娘,我來幫你!”
只見他推開眾人,從人群后走到前面來,還順便把那擠不進(jìn)人群中的丫頭給帶了過來。
“大叔謝謝你?!奔呐姶笫迦齼刹骄蛠淼阶约旱拿媲耙獛退话?,連忙表達(dá)了自己的謝意。
她轉(zhuǎn)過頭去,對丫頭說道:“你回去跟阿益說一聲,讓他去一趟四季青。”
“好好好?!毖绢^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又連忙從人群中擠出,往臻萃閣的方向跑了回去。
待那丫頭離去,大叔從寄奴的手中接過柳崢沉甸甸的身軀,把他背在了身上。
寄奴站起身來,也來不及拍去身上的塵土,便和那大叔說道:“大叔,有勞你了。”
大叔笑了笑道:“舉手之勞!”
白岫站在四季青的門前,剛送走一桌的客人,回頭正想往里面走去時,便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寄奴和一個大叔模樣的人急匆匆地小跑而來,而大叔的背上似乎還背了一個人。
只因距離太遠(yuǎn),白岫看不清楚大叔背上之人是誰,直到他們靠近四季青之時,她才迎了上去:“怎么慌慌張張的,出什么事了?”
她靠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是柳崢,而且他似乎神志不清了,不由得有些驚訝:“柳大公子怎么了?這是生病了嗎?”
寄奴停下來,還沒來得及把氣緩過來,便開口說道:“他喝醉了,倒在了路邊,正好被我給遇上了?!?p> 聽她這么一說,白岫卻是挑了挑眉。原來只是喝醉了啊,寄奴那著急忙慌的樣子還讓她以為柳崢得了什么病快死了呢。
這可真是把她嚇了一跳。
不過這柳崢如今醉得不省人事,一直這么下去也是不行的,于是她連忙領(lǐng)著大叔和寄奴上了樓,把柳崢安置在一間客房之中,才稍微松了口氣。
待安置好柳崢,白岫才想起來和寄奴一同前來的人似乎從未見過,于是她便開口問道:“這位大叔是?”
大叔抹去臉上的汗水,聽白岫這么一問,還沒等寄奴開口,便自個介紹了起來:“哦,我是剛從外村來城里謀生的,如今在西街的一家鹽莊里做工。今日剛給酒樓里送完鹽,就看見一圈人圍著這位公子,后來這姑娘出現(xiàn)了,想讓人幫她把這位公子送到四季青來,我便出手相助了?!?p> “是啊,方才幸好有大叔在,否則我可能要一直在那等他醒過來了?!奔呐Z氣里滿是對大叔的感激之情,她實在不敢想若是方才一直沒人出手相助的話,她是不是就得一直在那等著柳崢醒過來。
“原來是這樣。”白岫低頭想了想,從兜里拿出五兩銀子,塞到了大叔的手中:“有勞您了?!?p> “喲,這使不得?!贝笫灏涯堑绞值你y子又塞回了白岫的手里,對她說道:“不過是力所能及之事,我也不是為了錢才把這位公子送過來的,您這些錢我收不得?!?p> “這沒什么的,你就拿著吧?!?p> 白岫想把那銀子再次塞到大叔手中,可他在她伸手之時便往后退了一步,“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鹽莊還有活要干,我就先回去了。如果姑娘要感謝我,待這位公子轉(zhuǎn)醒,平安無事之后,讓人告知我一聲便可。”言罷,他朝二人拱了拱手,“告辭?!?p> 未等寄奴反應(yīng)過來,大叔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白岫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笑道:“真是個實在人。別人啊都想盡辦法要在我手里撈到些好處,可他倒好,這銀子在他手上就跟燙手山芋似得。”
寄奴說道:“大叔是個仗義之人?!?p> 白岫點了點頭,認(rèn)同了她的說法,“這樣的好人確實難得。一會我讓元青把銀子給他送過去,該謝的恩情還是得謝,別的也幫不上,只有給他銀子作為報答了。”
話音落下,卻見寄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怎么了?”
寄奴解釋道:“要說謝謝也應(yīng)該是我去謝才是,怎好讓老板娘出錢?!?p> 聞言,白岫卻是往房中的椅子上一坐,輕輕靠在扶手上,把弄著手中那五兩銀子,“怎么,你可是我四季青的人,這才去了臻萃閣幾天啊,就如此生分了。改日我得好好問問柳益,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才會讓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p> 寄奴聽她這么一說,卻是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
白岫見她露出了為難的模樣,忽而大笑起來,“哈哈,我逗你呢。你別擔(dān)心,我才沒那么無聊管你們倆的事情呢。不過說實在的你再怎么說也是我四季青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要報什么恩,我都要替你分擔(dān)的。”
“可是......”
“別可是了,還是看看柳崢如今情況如何了吧?!?p> 寄奴心中有些感動,她暗自下決心,如果白岫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必定義無反顧地去做。
白岫站起身來往床邊走去,瞧著柳崢微微皺著眉頭,臉色漲紅,看來著實醉得不輕。
她回過頭來詢問寄奴道:“你可知他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寄奴搖搖頭道:“不知。柳崢是喝不得酒的,以前從未見他喝過酒,更別說喝醉酒了?!?p> 她見床上躺著的人難受的模樣,心里便有些擔(dān)心和憂慮。
雖說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關(guān)系,也沒有了聯(lián)系,可是她內(nèi)心并不希望看見柳崢出事。
白岫想著,一個滴酒不沾的人如今卻是爛醉如泥,只怕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擊才會如此吧?
“他這樣倒像是借酒消愁之人才會有的模樣,這段時間能讓他如此的,也就柳家人被狀告之事了。他作為柳家的長子長孫,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家人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想必心中苦悶得很吧?!?p> “可柳家的案子不是還未判決嗎?”
寄奴早已知道柳家被告之事,有意無意地也聽別人說了不少在那天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可是她卻沒有聽到過柳家將要被如何裁決的消息,柳崢怎么就會苦惱成這樣了呢?他不是應(yīng)該想辦法把人給救出來嗎?
白岫看著床上之人,緩緩地說道:“我想,他應(yīng)該是覺得自己沒有本事,想不到辦法去把自己的長輩救回來才會如此苦惱的吧?!?p> 陳大人雖然沒有為柳家的案子做出判決,可是他在這短短幾日內(nèi)又收到了許多人的狀詞,這回就算不會把柳家判個大罪,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