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簪子在光照下溫潤至極,洛洛看著也很是歡喜,只是一想到這般好看的簪子怕是價格不菲,便猶豫著不敢試一試。
“原來是老板娘和洛洛小姐?!绷鎭淼轿輧?nèi),見她們在挑選首飾倒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們應(yīng)該只是來逛逛,而不是為了帶走寄奴?!安恢豢捎锌粗行┦裁??”
柳益一進(jìn)門便知道了洛洛的身份,讓她著實(shí)大吃一驚:“你怎么知道我是誰?”
“我去王府找王爺之時有幸見過洛洛小姐幾面,只是洛洛小姐可能沒留意到我罷了。”
不管是之前還是這幾日,他每回去到王府里總能看見洛洛在四處奔波,只是她的注意力總是在自己手里的東西上,并未分神注意到他。
白岫見柳益既然來了,也不和他拐彎抹角:“你來了正好,洛洛還怕自己一會沒錢結(jié)賬呢。你回頭跟唐印說說,就說是我把東西拿走了,讓他來四季青找我要錢吧?!?p> 柳益想起唐印交代的話,便客客氣氣地對她們說道:“老板娘不必如此,王爺早已吩咐過,這幾日若是洛洛小姐前來,只要是看上的喜歡的盡管帶走便是,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p> 這幾日洛洛在和唐印賭氣,他送過去的所有好東西都給退回來了,洛洛也不愿意搭理他,讓唐印苦惱得很,實(shí)在沒招了也只有告訴柳益,只要她喜歡,只要臻萃閣里有的,她都可以隨時帶走。
其實(shí)不止是臻萃閣,唐印名下所有的店鋪他都一一交代過,只要是洛洛前去,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要滿足她,但是卻不能收她的錢,甚至要把最好的都拿出來給她。
“他真的這么說?”洛洛沒想到,她雖然把唐印送到她面前的東西都退回去了,但是他轉(zhuǎn)眼就吩咐底下,只要她喜歡的東西都可以給她。
柳益點(diǎn)了點(diǎn)頭,為了讓洛洛消除疑慮,他還認(rèn)真地說道:“王爺?shù)脑捲谙虏桓彝?,這確實(shí)是真的。”
一時之間,洛洛對唐印的氣消了大半,只是她覺得當(dāng)著這么多老百姓的面被他扛回去,著實(shí)丟了面子。
她想了想,既然唐印都說只要她喜歡的她都可以帶走,那她不順手拿點(diǎn)什么,豈不是對不起他的好意?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p> 當(dāng)內(nèi)心的顧慮消退之后,洛洛的心徹底放在了肚子里,不再為了自己的荷包空空而苦惱。
她拿起那白羽玉花簪,在頭上比了比,對著桌上的鏡子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久后才在心里感慨,臻萃閣的東西確實(shí)是與那些普普通通的好看多了。
“這只簪子還有配套的耳墜子,之前一個員外郎家的千金看中了讓我們留起來,只是后來她又不要了。既然洛洛小姐喜歡這簪子,不如我就讓人把那耳墜子也拿來給洛洛小姐瞧一瞧,看看是否喜歡?”
洛洛興奮道:“好呀好呀,拿來我看看吧?!?p> 柳益叮囑了寄奴幾句后,便讓她去把耳墜子拿過來。
只是當(dāng)寄奴出去以后,白岫卻看見柳益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憂慮,于是她問道:“柳掌柜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益愣了愣,才說道:“老板娘果然觀察入微。”
他驚訝于白岫看出了他有心事,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件事要是和白岫提一下,說不定能讓他一解心中的顧慮,“實(shí)不相瞞,方才我路過衙門之時看見柳家人跪在其中,心生好奇便打探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小姑把柳家人都給告了?!?p> 柳益口中的小姑便是孫夫人。
他剛進(jìn)柳家之時孫夫人尚未出嫁,對于年幼的他充滿了同情。雖然她不敢當(dāng)著兄長的面對柳益好,可她時常會在夜里拿一些膏藥給柳益擦拭身上的傷口。
對于柳益而言,孫夫人那短短一年時間里對他的好都是真心實(shí)意的,所以他才會在后來把東西都偷出來,查明那件陳年舊事,等著機(jī)會報答她那藥膏的恩情。
“你可有打聽到是為了何事?”
白岫聽他這么一說,其實(shí)也猜到了些許。
少真告訴她孫夫人曾到過四季青時,她便猜測接下來的日子里孫夫人肯定會有動作,只是不知道她會如何選擇罷了。
柳益往門外張望了一眼,見寄奴還未回來,才低聲道:“沈宇的事。”
果真是這件事。
不過讓白岫沒想到的是,孫夫人竟然能狠下心來,把自己至親的家人告進(jìn)衙門里頭。
難以想象,此刻她的心情是何種痛苦。
“她居然會這么做。”
白岫從小便與白家不和,如果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她說不定還會更狠心。只是孫夫人和她畢竟不同,她對柳家人的感情著實(shí)難以想象。
“如果小姑把這件事吞進(jìn)了肚子里,恐怕柳家還會對別人這么做。寄奴的事情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柳益想到柳家人的狠心,眼神忽然一下冷了下來,“細(xì)細(xì)想來,小姑也不愿意看見他們一錯再錯吧?!?p> 白岫有些疑惑:“可是如今你與柳家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你又為何而苦惱?”
柳家雖然對柳益有養(yǎng)育之恩,可本質(zhì)上來說柳益不過是柳家的一枚棋子,想讓他對柳家有過多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白岫不明白,他為何還會有如此神情?
“柳崢也在里面?!碧崞疬@個名字,柳益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沈宇之事發(fā)生時柳崢還小,他根本不可能參與進(jìn)去,如今卻是被長輩連累了。
不管柳家人如何待柳益,也不管柳崢在處理寄奴的事情時有多不妥當(dāng),他總歸是柳益這么多年的兄弟,也是寄奴曾想一生相伴的人。
“如果被寄奴知道了這件事,我怕......”他不忍心,想來寄奴也一樣吧。
“她遲早會知道的,這件事可瞞不了多久。”白岫明白柳益心中顧慮,畢竟前不久柳家與寄奴的事情還在鳳城鬧地沸沸揚(yáng)揚(yáng),如今那熱度還未消散,柳家就又被告了,這會怕是全城的人都等著看熱鬧吧?
寄奴雖然與柳家也沒有關(guān)聯(lián)了,可是誰都知道,要徹底放下一個朝夕相處了四年的人,談何容易。柳崢被牽連,也不知道她會如何面對。
“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話也聽不懂?”洛洛不知道這其中的恩恩怨怨,聽他們此刻在認(rèn)真地討論著,自己卻是云里霧里的?!鞍捉憬悖遣皇浅鍪裁词铝??”
“這事啊,可就說來話長了?!?p> 白岫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她,也把這幾個人的恩怨大致梳理了一遍,洛洛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