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抬頭看著少真安然的神情,心中更是不忍心就此了結(jié)這件事,她不死心地說道:“這本載異錄如此稀奇,也不知道是不是孤本。倘若這世間還有另外一本,咱們也可以不用為了這殘頁而感到苦惱了,只要找到另外的那本便可;可若這一本是孤本……”
她言至此處突然停了下來,不禁皺了皺眉頭。如果這一本當真是孤本,那么她們似乎也沒有了別的辦法了。
“若這一本真是孤本,那咱們再繼續(xù)找找別的辦法吧,既然這樣稀奇術(shù)法確實存在于世間,那么我想,也許別的書籍上還會有記載,更何況這書存在的時間不短了,或許有人使用過這一術(shù)法,如果我們可以找到這個人,或者是與之相關(guān)的人,說不定能有所突破。”
“白姐姐說的有道理,我記得曾經(jīng)看了一本異聞錄后驚訝不已,爹爹卻很冷靜地和我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記載了這種事情的書籍我還未曾看過,沒有見過不代表不存在。眼下這本奇書都能被我們給找到,說不定只要我們下些功夫就能找到別的法子,又或是記載過此術(shù)法的相關(guān)書籍呢?”
洛洛與白岫一樣并非容易灰心之人,如果還有一絲希望她必定會用盡全力去尋找。
她爹爹不是說了嗎?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她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啊,這載異錄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想到此處,洛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碟發(fā)出了叮當?shù)捻懧?;而后便聽見她激動地說道:“對啊,我可以問問爹爹啊,他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又見識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人和事,說不定他會知道呢?”她爹爹醫(yī)神洛長川在許多人心中都是個能人,在她的心中更是個不可超越的存在,如果問一問他,說不準真的會有結(jié)果。
唐印見她如此崇拜她爹爹的模樣,卻是對她所說的表示懷疑,“你爹爹如此了得,怎么你之前又不問他?”
“你怎么知道我沒問?我從一開始便問過他很多遍了,不過那時候我只是問他有沒有辦法把一個死人醫(yī)活,他想也沒想就說沒有??赡苁俏覜]問對地方吧,下次見他我換一個方式問問,說不定能問出些東西來?!?p> 洛洛瞪了滿臉狐疑的唐印一眼,才繼續(xù)說道:“再說了,我爹爹是什么人,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說見就能見到嗎?”
唐印挑眉,似乎覺得她的話有些好笑:“你可是他唯一的孩子,難道連你也見不著他?”
洛洛卻是嘆氣一聲:“唯一的孩子又如何?爹爹要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蹤跡,我就算翻了天也見不著他?!?p> 自打洛洛開始獨自在外闖蕩以來,他爹覺得沒有了約束,便開始在世間游走。洛洛雖然曾抱怨過自己作為他的親親女兒也難以見到自己的爹爹,但是洛長川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嘴上答應(yīng)著下次不會這樣了,實際上還是我行我素,不想讓人尋見時誰也別想知道他的蹤跡。
白岫聽洛洛說要詢問她的爹爹,覺得這不妨是個好主意,也許她們不知道的事情別人會知道呢?于是道:“既然如此,洛洛,你下回見著你爹爹就問他一下吧。”
洛洛一拍胸脯答應(yīng)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送走了洛洛和唐印之后,少真從廚房里端出早已燉好的鴿子湯給白岫盛上了一碗。
這碗鴿子湯色澤清亮,聞著有一股誘人的香氣。白岫舀了一勺淺嘗一口,這一勺湯汁鮮美甘醇,在她的唇齒之間回蕩著鴿子與食材之間交融的鮮美,使她回味無窮。她忍不住把碗中的湯一口一口地喝進肚子里,末了,還讓少真再給她盛上一碗。
“能得這如此美味,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啊?!卑揍稓g喜地把那湯喝掉了一大半,她放下手中捧著的湯碗,滿足地看著少真,眼神中似乎飽含崇拜之情,“你說,要是你走了,我喝不到這么美味的鴿子湯該如何是好?”
“那我會在我離開之前給你燉上一缸,讓你喝到膩為止。不過……你這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少真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可他不想破壞如此溫情時刻,只當白岫是在開玩笑了。
白岫把弄著碗里的湯勺,不經(jīng)意間說道:“我還能想什么啊。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p> 她的話倒是讓少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在說自己老嗎?”
“才不是呢,我只是說我活得久了而已?!卑揍兑娝坪踉谛υ捵约?,突然有些憤憤不平,“再說了,你有見過如此貌美的老女人嗎?”
“還真是沒有。岫兒天生麗質(zhì),就算老了也是艷壓群芳的那一個?!鄙僬嬉娝辉賽瀽灢粯罚滩蛔∠胍憾核?。
“那是自然?!卑揍侗凰@么一夸有些得意忘形,可是仔細想想,他那句話中似乎有哪里不對,“等等,你......”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和你說?!痹诎揍队嬢^起來之前,少真覺得還是趕快把她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了才好,“昨日孫夫人來找了?!?p> 白岫很想質(zhì)問他是不是在說自己老,可是一聽是孫夫人的事情她便把話收住了,堵著一口氣問道:“她說什么了?”
少真不緊不慢地說道:“倒是之前咱們想的那樣。孫夫人想知道那封書信上寫的是不是真的。”
“這孫夫人可真沉得住氣,這么久了才找上門來?!痹舅麄円詾橛辛四切┪镒C,他們應(yīng)該會在百花節(jié)上把柳家人質(zhì)問一番,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忍了這么長一段時間,讓白岫心生佩服。
“其實她心中早已有結(jié)論,只是有些僥幸罷了,畢竟柳家對她來說可是至親的家人?!比绻皇切拇鎯e幸,她又怎么可能沉得住氣?“其實說白了,柳崢此次也算是走上了孫夫人之前的路,只是這一次柳家人沒得手罷了?!?p> 在柳家人眼中,把寄奴趕走是因為她配不上柳崢,而把沈夫子害死,不也是因為覺得他配不上孫夫人嗎?
“孫夫人可比柳崢倔多了,要不是因為柳崢沒有她那般堅持,恐怕寄奴不等我們出手相救,她就已經(jīng)成了第二個沈父子了?!?p> 那日白岫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便想到了這一點,當初孫夫人執(zhí)著的要和沈夫子在一起,柳家人拿她沒辦法,才做出如此決定,而柳崢不敢與家里人有所爭執(zhí),主動把寄奴送走,反而讓他們沒有害她的想法。
只是人的本性難改,為了切斷寄奴與柳崢的所有后路而做出這一系列的事情來,實在令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