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吾家有女初長成(19)
見姜清月一臉窘迫的模樣,沐蕭也不打算戳穿她的小心思,只跟在姜清月的后面,來到了河邊。
今日乃是佳節(jié)之時,護城河邊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無數(shù)的花燈漂浮在河面之上,每一個都承載著一份美好的愿望。
莫褚站在河邊一塊突出的青石上,仰頭望著天,不知在想什么,一身飄搖魅惑的紅衣在燈火之下竟莫名顯的有些寂寥。
姜清月捧著花燈站在莫褚的身后,看著這般模樣的二師兄,微微抿唇。
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對于莫褚在山下的情況,姜清月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她這個二師兄,是皇城四大世家之一莫家的少主。
據(jù)說他的爹娘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沒有真正的感情,在他娘親意外去世后,莫家主就娶了繼室。這位繼室是莫家主的青梅竹馬,也是莫家主真心愛護之人。
在繼室進門生下一女后,莫褚的地位就越發(fā)尷尬,而由于繼室不曾生下一個兒子,莫褚又擁有著極高的修煉天賦并拜入萬臨宗,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莫家少主。
但是在一年前,從莫家傳來消息,那位繼室如今誕下一子。自此,莫褚與莫家主及繼室之間那算不上融洽的關(guān)系徹底宣告終結(jié)。
想必今日二師兄匆匆自山下趕回來,又是在莫家受了什么氣。
“唉。”姜清月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誰能想到呢,人前巧舌如簧,風(fēng)流倜儻的莫褚也會有這樣寂寥的時候。
“小小年紀(jì),嘆什么氣?!甭牭浇逶碌膰@氣聲,沐蕭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
姜清月撇嘴,什么小小年紀(jì),真論起年齡來,她都可以當(dāng)沐蕭的祖宗了。
正在吃著小魚干的小奶貓:“你確定?”
姜清月琢磨了一會。
哦對,凌霄上神好像比她要大(老)。
“大師兄,二師兄看起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姜清月將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腦推走,看著莫褚的背影,不由道。
“他只是……”沐蕭抬眸,像莫褚那般仰望著燈火映照下的夜空,目光復(fù)雜,“有些失望吧?!?p> 失望么?也應(yīng)當(dāng)是失望的。
姜清月看了眼懷中的花燈,忍痛下了個決定。
“二師兄?!本d軟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莫褚回頭看著姜清月,笑了笑,“大師兄呢?”
姜清月瞅著莫褚唇邊那十分勉強的笑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蹦跶著來到他的面前,一臉肉疼的把手中的花燈塞到了莫褚的懷里。
“得了,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難看!喏,這個花燈給你。”
莫褚聽著姜清月的話眼角一抽,他這個小師妹還真是不留情,而后看了眼懷里的花燈,問道:“給我干什么?”
“許愿啊?!苯逶略俅伟琢四乙谎?,花燈不許愿拿來干什么?
莫褚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沒有想許的愿啊。”
像他這樣被血脈親緣盼著死去的人,有什么愿望好許呢?
捕捉到莫褚眼里的黯然,姜清月差點沒忍住翻白眼,要她說啊,莫褚哪哪都好,就是喜歡鉆牛角尖,一群不愛他的家人,他又憑什么要去愛他們呢?
“二師兄你要這么說我就傷心了啊?!苯逶乱话雅脑谀业募缟?,“你小師妹我這么可愛,難道你就沒有為你小師妹許的愿嗎?”
姜清月如此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這樣的話,莫褚有些忍俊不禁,“有,當(dāng)然有?!?p> 姜清月點點頭,對嘛,這才像話嘛!
莫褚剛蹲下身,準(zhǔn)備點燃花燈,就聽姜清月道:“等等?!?p> 等什么?
莫褚還沒來得及疑惑,眼角余光瞥見正在向這里走來的沐蕭,瞬間便了然。
沐蕭很快就到了兩人面前。
在看清沐蕭手上拿著的是什么東西后,莫褚猛然一抬眸,與沐蕭對視,眸中是掩不住的動容。
姜清月接過沐蕭手中的花燈,拉了拉還在發(fā)愣的莫褚,道:“走啦,一家人要一起放花燈,愿望才可以實現(xiàn)哦?!?p> 莫褚垂眸看了眼拉著他衣袖,笑容柔柔的小師妹,又看了眼唇畔掛著溫和笑意的大師兄,想起姜清月剛剛說的話,心中的陰霾突然間一掃而光,面上的笑也變的暖暖的。
“好?!?p> 在山下玩了幾天,一行三人就返回了萬臨宗。
早在沉衍離開的第二日,姜清月就已經(jīng)給風(fēng)知音發(fā)了傳訊符,告訴了她驅(qū)魔一族之人找上她之事,并詢問了墮天封印。
是以姜清月剛剛回到萬臨宗,便被風(fēng)知音給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拉走了。
看著自家?guī)煾革L(fēng)一樣的背影,沐蕭和莫褚兩人對視一眼,皆從雙方的眼里看到了無奈。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溫溫柔柔的風(fēng)知音如此火急火燎的樣子。
“看來小師妹才是師父的心頭好啊?!蹦宜崃锪锏卣f道,唉,心疼的抱緊沒人疼的自己。
沐蕭見怪不怪,只拍了拍莫褚的肩,道:“走吧,回去準(zhǔn)備一下,明日就是年關(guān)了?!?p> 莫褚一笑,跟上了沐蕭。
另一邊,風(fēng)知音連氣都不帶喘的,直接把姜清月拉到了臨淵閣。
“師父,怎么了?”姜清月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開口問道。
風(fēng)知音深吸一口氣,自密室內(nèi)拿出來一張卷軸,塞進了姜清月的手里。
“這里是墮天封印的解法,你若下定決心了,便解開封印罷?!?p> 姜清月聽言,握緊了手中的卷軸,心中復(fù)雜萬分。
右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心臟的位置,其實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當(dāng)初的那個小女孩,并沒有真正的離開。
她留著一份執(zhí)念,希望給她們一家報仇。
手中的卷軸變得沉甸甸的,那枚自從被她拿出木盒就一直戴在身上的玉玨散發(fā)著滾滾熱意。
姜清月的目光倏地變的堅定。
“師父,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風(fēng)知音點頭。
“我的封印,可是我娘親下的?”姜清月問道,自從拿到卷軸的那一刻起,胸口的小玉玨就沒有停止過散發(fā)熱量。
小玉玨是小女孩的娘親留下的,她自然有理由懷疑這卷軸也是她留下的,那么為什么會留下這個卷軸,目的就已經(jīng)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