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下次還騙你
不論如何，這次襄陽之行的目的都已經(jīng)達到了，打出了四絕門的名聲，成功讓孔仙兒當上了武林盟主，順便宣傳了天下第一莊，與襄陽首富駱紅袖完成了合作，四絕樓的服飾目前看來起碼在高端上站穩(wěn)了腳跟。這么一看可說是非常圓滿了，剩下的便是之前齊卿嫻承諾的六百戶勞動力，等到這一切都搞定便可以回靈州了。
林東心中也有些牽掛，不知道孫犁印刷坊做得如何，靈州那邊的織布坊也該擴大規(guī)模了，還得再想點辦法賺錢，目前天下第一莊是花錢如流水，賺錢如抽絲，絲綢運輸也就能養(yǎng)一養(yǎng)普通幫眾，服裝的收益目前看來還不錯，但是襄陽的生意還需要擴張，這些不可能全讓駱紅袖出錢，短時間內(nèi)對天下第一莊的反哺也有限。這讓林東突然有些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攤子鋪得太快，步子大了扯到蛋了？
武林大會結(jié)束的第二天大早，孔仙兒就和西門吹雪去了靈鶴劍湖，小幫小派們都走的差不多了，不過青城派等一眾大派還盤桓在那里，畢竟是武林盟主走馬上任的第一天，該有的交接和禮數(shù)都不能少，孔仙兒自身武藝不低，但想要震懾宵小還得靠戰(zhàn)無不勝的劍神。西門吹雪對林東讓他跟著孔仙兒的安排倒是沒有什么疑義，他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練起了拳法和掌法，不過據(jù)他說現(xiàn)在還蔡得很，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以百道入劍道，條條大道通羅馬？
“林兄，你在想什么呢？”齊卿嫻出聲打斷了林東的思緒。
林東嘆了口氣道：“我在想我最近花錢是不是太大手大腳了，我算了一下天下第一莊好像不僅是入不敷出，連原有的庫存都花得差不多了?！?p> 齊卿嫻得意地道：“理財可是一門學問，看來你們武侯奇門沒把這個教給你啊?！?p> “哎，齊兄，我們四絕門和天下第一莊好歹是投靠你了，你要不支援我們一點？”
“想得美，我今年宗人府的歲賜早就花完了，云舟都是無償跟著我的好不？”
林東轉(zhuǎn)身看著時時刻刻都是一臉嚴肅的云舟，哀嘆道：“云舟兄，我們真是同病相憐，怎么攤上這么一個無良主公?！?p> 云舟這個榆木腦袋一本正經(jīng)地道：“林公子，我是自愿的，能跟著公主是我的榮幸?！?p> 齊卿嫻洋洋得意對林東道：“林兄，看到了沒，這就叫覺悟?！?p> 林東無語，云舟兄，你好歹也是個武林高手，怎么也是個舔狗……
襄陽城西的官道上，林東一行人騎著馬說說笑笑，齊卿嫻似乎從昨晚的羞澀中走了出來，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在孔仙兒他們?nèi)レ`鶴劍湖的同時，齊卿嫻也帶著林東、曹纓之、孔明他們在襄陽西門與溫仁匯合，這位襄陽司馬會帶他們到襄陽城西的一座銀礦，那里有林東買下的勞動力。
就在剛才溫仁向林東他們簡單說了一下銀礦的情況，并且表示如果林東恰好財力雄厚，只需要再掏一千兩黃金，便可以得到這座銀礦里所有的一千戶巴國奴隸。深諳人是生產(chǎn)力第一要素的林東，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不過答應之后林東才想起自己的財政狀況真的不太理想，細細盤算下來，才有了剛才自己花錢大手大腳的感慨。
一行人在官道上行進了半個多時辰，一路遇到不少運銀的車隊，都是由大隊士兵跟隨，溫仁解釋這兩天武林大會，各種三教九流匯集襄陽，為防止萬一，和銀礦開采運輸相關的流程全部有重兵把守。
待一行人走到山前，轉(zhuǎn)為從小路繼續(xù)前進，這銀礦的把守著實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縱使是有溫仁帶路，也經(jīng)過了四道崗哨才進入了銀礦所在的山谷中。
寨門緩緩打開，可以看到在這片樹木都被砍伐完全的山谷之中，大大小小的礦洞星羅棋布，無數(shù)手持武器的兵士在督促著一個個衣衫襤褸的奴隸，從礦洞之中肩挑手抗出一塊塊奇形怪狀的原礦石。這些奴隸們瘦骨嶙峋，雙目無神，細細觀察之下，竟然還有不少孩子和健壯的婦人也在其中。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令人難以言表，曹纓之已經(jīng)背過身去不忍看這樣的慘狀，縱使是齊卿嫻這樣出身無情天子之家的人，也禁不住動了些惻隱之心。
溫仁一板一眼地道：“這座銀礦共有奴隸一千零一十二戶，其中男子一千八百三十一人，女子一千兩百四十三人，其中十二歲以下孩童二百四十六人，幾乎沒有三十五歲以上者。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都是身體健壯康健之人，大部分女子和身體瘦弱者在山谷的另一處負責銀礦的第一步冶煉提純，或是洗衣做飯等雜事?！?p> 齊卿嫻訝異地道：“就這樣還是身體健壯的？”言下之意，那身體瘦弱的該是何等樣子。
溫仁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公主殿下心有不忍，我又何嘗不知此舉有違天和呢？但這種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別國奴隸來做總好過讓我南唐百姓來此服徭役?！?p> 齊卿嫻不忍地搖了搖頭，林東也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jié)，或許這樣的場景在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眼里非常的殘忍和不人道，那是因為自己有了一個大一統(tǒng)的概念，無論南唐還是巴蜀人，都是中國同胞。但在這個時代則不然，如果不由這些在戰(zhàn)爭中擄掠過來的奴隸做這些事，那么自然會落到服徭役的南唐普通百姓身上，所以潁王這樣的安排，在南唐普通百姓眼里反而是大大的賢明之舉。超越時代的是先知賢人，但是太過超越時代反而是不合時宜的空想烏托邦罷了。
林東望著那些眼神中幾乎毫無生機的奴隸，突然感到一股壓力，自己能用好他們，用對他們么？
“我看這些開采出來的銀礦色彩駁雜，許多看成色似乎已經(jīng)全是銅礦了，這條礦脈怕是已經(jīng)快要枯竭了吧？”一直默然不語的孔明突然出聲，與林東想象中不同，孔明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完全沒有被眼前他原來子民后代的慘狀擾亂思緒。
“是，沒想到智絕對礦脈也有研究?！睖厝式忉尩?，“這個礦脈確實已經(jīng)幾乎沒有多少開采價值，本來這些人會被轉(zhuǎn)移到襄陽西面的一座鐵礦，既然你們有需求，便賣給你們就是了?！?p> 溫仁頓了一下，接著道：“有些事情事先說好，四千兩黃金換一千戶巴國奴隸價格可并不高，本來這種大宗奴隸買賣即使賣方是潁王殿下，也需要掂量掂量。更何況你所給的黃金大多是私金，成色一般，里面大多是銅和銀甚至是鉛，單純金也就幾百兩，所以這個價格并不過分?！?p> 林東沒有深究他的偷換概念，哪怕是朝廷的官金大多也都是銅，不然哪有那么多金子。因為在林東看來豈止不過分，三千壯年勞力才四千兩黃金，平均下來十三兩銀子一個，簡直是白菜價，這溫仁雖然極其干練，但畢竟眼見被歷史發(fā)展所限，在他眼里這是三千張勞作能力低下的嘴，以前還能開采一些銀礦，到了現(xiàn)在銀礦枯竭，其他銀礦人手也充足，這三千人便雞肋得很。但在林東看來人才是一切的根源，什么財富沒有了人作為基礎都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溫司馬果然巧言善辯，不過你都要辯解不過分，難道不是下意識得覺得有些過分嗎？”
“那林莊主想要如何？”
林東沉吟了一下，道：“我要兩百把木柄的鐵制農(nóng)具，五百把木制農(nóng)具，三十頭耕牛和對應的鐵犁?！?p> “林莊主說我巧言善辯，自己又何嘗不是？這度把握的真是恰到好處，倒是我溫某人小覷你了。”溫仁點了點頭，苦笑道，“和聰明人做生意，真是一絲一毫都多賺不到啊?！?p> 林東眨了眨眼睛，笑著道：“那溫司馬可說錯了，等兩年后你再看看這筆生意，一定是你賺了?！?p> “呵呵，林莊主可不要騙我?！?p> “那怎么會，呵呵呵?！碑斎皇球_你的，兩年后你再看這筆生意，一定后悔沒把價錢加十倍，對不起，下次還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