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暴走屠妖

　　藍(lán)湖湖底，白晝憋住氣向上游，同時思考應(yīng)對之法。

　　在水里，青蛙妖怪占盡地利，正面對抗贏得可能性太小了。

　　白晝抬起頭，看著湖水夢幻的藍(lán)色慢慢變深，橙紅色的陽光從湖水表面照進深處，光影與水影互相驅(qū)逐，融合。

　　如果不是有什么東西砸進湖里，他還會多看一會兒眼前的美景。

　　透過清澈的湖水，白晝看到那只大青蛙快速游過來。

　　“當(dāng)然，會飛的青蛙怎么可能不會游泳！”白晝心想，抽出獨翼匕首，擺出碎心的起手勢。

　　在水里，他沒有多大信心，沒有立足點，水下的壓力令速度變慢，大大消減碎心的威力。

　　然而對青蛙妖怪來說，這是它的主場。

　　青蛙妖怪身后留下一道氣泡長線，用力撞向白晝。

　　白晝毫不猶豫地使出碎心技，匕首在水中劃出一條氣泡。

　　匕首還沒碰到青蛙妖怪，白晝就被撞了出去。

　　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慣性令身體持續(xù)下沉，還沒停下，下一次撞擊又來了。

　　白晝像一個球，被青蛙妖怪撞來撞去。

　　白晝需要空氣，必須要回到湖面，奮力向上游，游到一半就會被青蛙妖怪撞回湖底。

　　這畜生在玩，白晝心中涌出一股怒意。

　　他努力調(diào)整氣息，幾番沖撞后已經(jīng)到極限了，肺部快要爆炸，迫切需要空氣。

　　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白晝最多再堅持一分鐘，就會窒息。

　　這六十秒至關(guān)重要，他必須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尋找機會。

　　青蛙妖怪四肢滑水，又朝他游了過來。

　　白晝將匕首插回腰間，張開雙臂，他必須賭一賭。

　　嘴角冒出一連串的水泡，心中開始默數(shù)。

　　倒數(shù)四十五秒，青蛙妖怪臃腫堅硬的頭顱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他的胸口，這次撞擊力道更大，它大概玩膩了，打算最后一擊。

　　倒數(shù)四十四秒，白晝正面承受所有沖擊力，身體一直被推著向下，疼痛差點讓他泄氣。

　　雙手胡亂的抓，青蛙妖怪的皮膚太滑，抓了好一陣子才抓牢固，指甲深陷濕滑的藍(lán)色皮膚里。

　　緊接著白晝身體用力一扭，換了一個姿勢，終于從后面勒住青蛙妖怪的脖子。

　　倒數(shù)第三十秒，白晝猛地箍緊雙臂，青蛙妖怪突然受力，它沒料到一個孩子能有如此大的力量，被箍的四肢亂蹬，無論如何掙扎，怎么游竄，白晝就是不松手，越箍越緊，巨力在這時發(fā)揮了作用。

　　倒數(shù)二十秒，青蛙妖怪仍在掙扎，不過越來越無力。

　　白晝意念一動，CV大師系統(tǒng)發(fā)動。

　　眼前的透明面板閃過提示。

　　CV點-1

　　白晝的右臂變成兩條。

　　第二只右手行云流水地抽出腰間匕首，狠狠扎進青蛙妖怪的肩膀，換來劇烈的掙扎。

　　白晝雙臂用力箍緊不放松，第三只手不斷捅刺。

　　血液如同紅色飄帶，不斷上升。

　　倒數(shù)第十秒，青蛙妖怪嘴角冒出一連串的氣泡，四肢漸漸失去力量，不再舞動。

　　白晝松開箍緊的雙手，復(fù)制出的第三只手拔出匕首，看著失去意識的青蛙妖怪帶著十多條血線沉入湖底。

　　白晝轉(zhuǎn)身，奮力向上游，很快，他就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七........

　　六........

　　五........

　　四........

　　白晝的身子突然一沉。

　　青蛙妖怪的舌頭纏住他的腳踝。

　　白晝沒有力氣掙扎了，缺氧令他失去對肌肉的掌控力。

　　二.......

　　一........

　　向上劃水的雙手和產(chǎn)生的氣泡在眼里慢慢模糊。

　　然后是下沉，無意識的下沉。

　　白晝后背接觸到湖底的淤泥，慢慢下陷，藍(lán)湖底無數(shù)微小的藍(lán)色光點包裹他，在成為尸體后，這些微小的發(fā)光生物會覆蓋他全身。

　　……

　　藍(lán)湖岸邊。

　　劍雨笙費了很大力氣才從粘稠的液體里掙脫出來，把其他人解救出來。

　　六個孩子默契地站在岸邊，靜靜地看著平靜的湖水。

　　劍臣落寞道：“人需要喘氣，在湖里這么久了，肯定是死了，可憐的白晝，回去怎么跟劍伯交代?！?p>　　“他不會那么容易死掉，再等等。”劍雨笙不甘心。

　　“我們還是先回族里吧，那妖怪還在湖里，現(xiàn)在不跑就跑不了了，讓長老們來收拾它?！眲Τ紕裾f。

　　“你們先回去?！眲τ牦瞎虉?zhí)說道。

　　其他人沒有動，白晝孤身一人面對青蛙妖怪，并沒有拋下他們，令他們很感動。

　　橙紅色的余暉斜過湖面，夜幕馬上降臨

　　“轟?。?！”青蛙妖怪從藍(lán)湖飛了出來，像是被很大的力道打飛一樣，身上不下十處刺傷。

　　正當(dāng)所有人震驚之際，藍(lán)湖中心突然沸騰，冒著氣泡。

　　一個人影緩緩冒出湖面，其他人愣在原地，眼里是不可思議。

　　那人白發(fā)飛揚，雙目漆黑如黑洞，深處閃著灼灼金光，黑金色的能量絲線布滿全身，像來自地獄的鬼怪。

　　從衣著打扮，隱約還能認(rèn)出是白晝。

　　……

　　在湖底，白晝在瀕死狀態(tài)，再次失控，直接一拳將青蛙妖怪捶出藍(lán)湖。

　　失控后的白晝浮在碧藍(lán)的湖水中，眼界隨之改變，能看到一切的運行軌跡，地面上淺淺的腳印，樹木生長的方向。

　　世界仿佛都是由顫抖的灰色線條組成，一切都在顫抖，都那么的，易碎。

　　他低下頭，看到倒映在灰色波紋中，由線條勾勒成的怪物。

　　曾經(jīng)漆黑如夜的頭發(fā)變得如同陽光映射白雪般耀眼蒼白。

　　靈動的雙眸化作一片虛無，深處閃著金光。黑金色的能量絲線從心臟部位蔓延全身。

　　他歪了歪頭。

　　水中的白發(fā)怪物同時歪了歪頭。

　　白晝知道了，它就是他，這就是失控后的樣子。

　　他揚起手臂，看著黑金色的能量絲線往五指延伸，在指尖迸發(fā)火花。

　　“我是這樣的怪物么？”白晝喃喃自語。

　　他發(fā)現(xiàn)這股力量是可以控制的，意識是清醒的，邏輯也是正常的。

　　青蛙妖怪圓鼓鼓的眼睛咕嚕直轉(zhuǎn)，對突然變了樣子的白晝很戒備，剛才受到的那一擊好痛。

　　今天它消耗了太多力量，饑餓感讓它背水一戰(zhàn)，舌頭再次彈射，帶著綠色的致命毒液。

　　這次蛙舌彈射在白晝眼中沒有那么快了。

　　“好弱。”

　　白晝一手抓住猩紅的長舌，黑金色的高熱能量令長舌燒灼，冒著腥臭的蒸汽。

　　青蛙妖怪慘叫著，想要收回舌頭。

　　奈何失控后的白晝力量實在太大，它狂拽舌頭，卻于事無補。

　　白晝看到青蛙妖怪體內(nèi)能量的流動方式，淡金色的靈氣往青蛙嘴的部位涌去，它正在醞釀一次沖擊。

　　第二次失控，白晝對一些東西游刃有余，操縱能量絲線往雙眼處聚集。

　　眼睛周圍亮起巖漿一樣的紋絡(luò)。

　　“去死?。?！”白晝帶著死里逃生的憤恨，雙手攥拳，頭向前移，雙眼發(fā)出致命的黑金色射線。

　　兩束炙熱的射線沿著湖水，激起兩道滾燙的水幕，一直掃到青蛙妖怪身上。

　　青蛙妖怪連慘叫都沒發(fā)出，臃腫的身軀瞬間爆炸。

　　白晝手中只剩下一條軟無生氣的猩紅長舌，另一端像飄落的絲帶落在藍(lán)湖中。

　　一顆碧藍(lán)色的光珠從湖中升起，被白晝凌空吸到手中。

　　在老族長的課程上學(xué)到過，這是妖怪的內(nèi)丹，青蛙妖怪一生凝聚的法力都在其中，生服后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暴增實力。

　　不過不同妖丹的副作用不明，一般都是被煉丹師充當(dāng)藥引。

　　失去內(nèi)丹，青蛙妖怪恢復(fù)原本的面貌，變成一只渾身藍(lán)色，晶瑩剔透的小青蛙，慢慢沉入湖底。

　　它再一次感受到肚子飽的感覺，怨恨不在。

　　對于它，現(xiàn)在只想好好休眠一段時間。

　　在湖底，它將繼續(xù)等待，等待它希望見到的那個人。

　　現(xiàn)在正是水冰花枯萎的時節(jié)，黑黃色的花瓣逐漸凋零。

　　在藍(lán)湖中心，白晝黑洞般的雙眼鎖定岸上的人。

　　六個男孩在他眼里就是一堆顫抖的人形線條，線條里泛著白色微光。

　　和青蛙妖怪的淡金色光芒不同，那些白光是人體本身的能量，如搖曳的燭火，一吹即破。

　　白晝心里萌生的第一個想法是：這些人看到他失控的樣子了。

　　必須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