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說著話,張夢珂貼身的丫鬟白雪進(jìn)來,說到:
“夫人,小姐,二小姐,三姐來了,說來跟小姐送別。”
九歌疑惑,又來了個被張丞相禁足的人,只怕是來找事兒的。
“快請進(jìn)來吧,在前廳奉茶,我隨后到?!睆垑翮媾c孟氏對視一眼,稍微遲疑了一下,說到。
白雪領(lǐng)命,出門去了。
張夢珂恢復(fù)大家小姐的氣度,問孟氏道:“母親認(rèn)為三妹妹來是為何事?”
孟氏沉思,“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她與楊家公子出了何牽扯,如今五姨娘去了,就怕她魚死網(wǎng)破。”
“怎么了?三妹妹怎會與楊家姐夫有牽扯?”九歌裝作不知,應(yīng)聲問到。其實(shí)也是心虛的,自己知道全部經(jīng)過,倒忘了與這二人說,事情也遠(yuǎn)沒有那么嚴(yán)重,不過聽孟氏這般說,只怕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孟氏笑笑,答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三妹妹還小,也不過是小孩子心性,沒什么的,想來她如今能過了與你姐姐告別,大概是想開了罷,我們出去看看,叫人等著也不好?!弊晕逡棠锼烙谪┫嗟断?,以前的各種恩怨,似乎也就這樣隨著五姨娘過去了。
九歌見她如此說,也不再問了,反正左右她有正室夫人的身份在,也不是什么死心眼的嫡母,兩邊都無害,輪不著自己操心。
張夢珂聽母親這般說,也不再有什么猜想,她原是庶女,如今又失去父親的寵愛,自然礙不了自己什么事兒了。
張夢凡在前廳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來,有些生氣,但又無可奈何。
如今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姨娘,又不得父親喜歡,忍一忍才是上策,只得又坐回坐上。
喝了整整一杯茶,張夢珂才從后屋過來,只是身邊還跟著孟氏和張夢歸,張夢凡暗暗咬牙,這丫鬟做事也開始敷衍自己了,自己竟不知道孟氏和張夢歸也來了百舸院。
孟氏見了張夢凡也不說話,徑直走到上座坐好。九歌和張夢珂見比,也找了座位坐下。
張夢珂也不先招呼三小姐,而是對侍女說到:“白雪,給母親和二妹妹看茶?!?p> 完了,停了好一會兒,才與張夢凡說話。
“三妹妹禁足多日,今兒怎的出來了?”
張夢凡囧,臉蹭的紅了半邊,眼淚也開始打轉(zhuǎn),但還是努力平穩(wěn)語氣,回到:“姐姐明日就要出嫁,妹妹過來看看,就當(dāng)與姐姐告?zhèn)€別,想來父親也不會生氣的。而且,而且二姐不也是禁足么?!?p> 九歌見水潑到自己身上了,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并不搭話。
張夢珂見此,也不多說,得饒人啊且饒人吧。
“這是妹妹給姐姐的添妝,小小禮物,姐姐還請不要嫌棄才是?!睆垑舴舱f著,從袖口拿出一個禮盒,一塊兒手帕也順勢掉在地上,上面赫然繡著一個“修”字。
張夢凡急忙將手帕撿起來,臉紅了半邊,眼神躲閃。
九歌心里吐槽:裝得倒挺像!只是她那手帕不是被自己給撕了么?
張夢珂和孟氏全當(dāng)沒看到,完全不給這娃兒演下去的機(jī)會。
“姐姐怎會嫌棄妹妹的心意,俗話說禮輕情意重,姐姐自會記得妹妹的情意。”張夢珂一臉淡定,只當(dāng)剛才那一幕完全沒有發(fā)生過。
張夢凡崩潰,這么明顯不用問一下的嗎?但無奈,只得將手中的禮盒再次遞過去。
張夢珂接過禮盒,不急著拆,而是轉(zhuǎn)身交給白雪,說到:
“多謝妹妹?!?p> 張夢凡咬咬唇,說到:“祝姐姐,永修好合,白頭偕老?!?p> “今日事兒多,妹妹若是無事,姐姐這邊就不留妹妹了,你還禁著足,還是快些回去的好,免得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不高興?!?p> 張夢凡聽到禁足,又打一個冷顫,這大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人家話已至此,只得向孟氏屈膝施禮告退。
“是,母親,女兒告退。”
孟氏點(diǎn)點(diǎn)頭,就算是回應(yīng)了。全程不說一句話,這三小姐的手段,還無需自己動手。
九歌看了場演不下去的戲,再次佩服孟氏的段位,這得學(xué)著點(diǎn)啊,指不定以后就用到了。
不過張夢珂可不這么想,畢竟那手帕上繡的可是自己未來夫君的名字,當(dāng)時沉得住氣是為了面子,現(xiàn)在就慌了。
“你們說,這手帕,真的是楊修遠(yuǎn)的嗎?”
“不是。”九歌很確定的回答。
見孟氏和張夢珂疑惑的看著她,才知道自己嘴快了,不過,九歌又解釋到:
“這繡工是三妹妹的,又是帶在她身上,大概是她繡了玩的吧?!?p> 孟氏一想,好像確實(shí)如此,自己剛光顧著看字了,沒注意看繡工。
“不過,還是防著她些吧,若明天在賓客前出了什么差錯,就不好解釋了?!本鸥柘肓讼耄嵝训?。
“孟嬤嬤,你去傳話,三小姐病了,明日就不必出席大小姐出嫁了。再另派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嬤嬤去看緊她,別讓她出什么幺蛾子。”
“是,夫人?!泵蠇邒呗犆?,便出去安排了。
九歌感嘆,果然,正室夫人的身份就是好啊,威風(fēng)還好用。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在百舸院吃了晚飯,便各回各家了。
九歌回疏月閣時天已經(jīng)黑了,疏月閣上下都已點(diǎn)了燈,樓上了一半,九歌察覺不對,回頭對跟上來的夏至說到:
“夏至,你帶著春秋分去小廚房幫我煮一碗姜湯,我等會兒喝?!?p> 夏至答應(yīng),便下樓去了。
廳堂內(nèi)隱隱有一股強(qiáng)大的真氣浮動,夏至道行還淺,自然感覺不到。九歌摸了摸頭上的珠釵,才緩步走了進(jìn)去。
推開門,見桌邊坐著一個人,深色的斗笠和披風(fēng),看不真切面容,見九歌推門進(jìn)來,將旁邊的小孩兒一推,沉聲說到:
“你要見的人已經(jīng)帶來了,你只有半炷香的時間。”
推過來的小孩兒見到九歌,禁閉的雙唇動了動,沒有出聲。倒是九歌差點(diǎn)掉下淚來,這不是就是小瑾兒嗎?
此時的他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爛爛,還帶著血跡,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