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良好的心情，因為木秉書兩人的出現(xiàn)而毀壞殆盡。
之歸強顏歡笑，裝作若無其事。
在場除了伊羽，都有些沉重。
如此氛圍，繼續(xù)逛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
于是在伊可的提議下，幾人回到客棧。
將近午時，客棧大堂熙熙攘攘，滿是等待進食的客人。
“師傅還沒回來嗎？”等候的伊羽有些落寞。
“應該快了，我們再等等?！敝畾w安慰道。
客棧的菜與馬緋的比起來，似乎差了些什么味道。
加之心情沉重，一頓飯不免顯得越發(fā)無味。
吃完飯，幾人一時不知去往何處。
“不如你們先回去吧，我?guī)е∮鹪谶@兒等。”之歸也有些話想與江清說。
“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回來，還是我在這陪著小羽吧?！币量蓳牧粼谶@的之歸會胡思亂想。
之歸沉思許久，點頭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馬緋時不時與之歸說上幾句話，想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
之歸明白馬緋的一番苦心，努力配合著。
來時兩匹馬，此時返程只有一匹。
于是三人選擇步行。
秋日的陽光很是溫柔，曬得人昏昏欲睡。
回到家，馬緋留下青雪陪著之歸，自己則前去購買茶鋪的人家告知自己明日離開的消息。
之歸無事可做，躺在床上百無聊賴。
青雪守在一旁。
“青雪姐，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吧。”之歸瞧見青雪發(fā)間的簪子突然說道。
“嗯？”青雪顯出幾分慌亂。
“就是有些好奇，娘從來沒告訴過我們你的過去?！睂τ趶奈匆娺^的亡父，以及來壽息鄉(xiāng)之前的過去，之歸近乎一無所知。
而馬緋，除了偶爾憤怒到極致后的失神自語外，幾乎連亡夫的姓名都未曾提過。
在即將離開壽息之前，之歸想要借青雪的過去，窺見幾分自己的過去
但青雪的慌亂與猶豫讓她有些不忍心。
“算了，也不是那么重要?！敝畾w不想讓青雪有負擔。
“我……”青雪望著之歸，猶豫著。
“沒事，我只是隨口一提，沒什么的。”之歸安撫青雪。
“不是我不想說，只是夫人曾叮囑我，不能隨意說出?！鼻嘌﹪@了口氣。
“娘說不能說？”之歸很是意外。
“你們或許不清楚，但這些年夫人的記性越來越差，時不時會來找我講述以往的事情?！标P(guān)于過去，關(guān)于馬緋的秘密，青雪隱藏得太久。
她想，現(xiàn)在或許是時候讓之歸了解了。
“這些，娘從來沒告訴過我?！敝畾w不知道，馬緋居然有失憶的癥狀。
“不用擔心，吃了神醫(yī)配的那些藥，夫人的癥狀緩解了許多?！鼻嘌┙忉尩馈?p> “呼~”之歸松了一口氣，感激道：“辛苦你了。”
“這些都是我應該的，當年要不是老爺和夫人把我買回來，指不定我現(xiàn)在會如何凄慘?！鼻嘌┠樕系母屑な终嬲\，“能遇見你們，是我最幸運的事?！?p> 之歸有些汗顏：“可別這么說，要說，實在是我們拖累了你。像你這樣的人，明明可以早早找戶好人家安穩(wěn)下來的，現(xiàn)在卻要跟著我們顛簸?！?p> “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難道要留你一輩子嗎？”
后面這句，多少是帶著些試探的。
“快別這么說?！鼻嘌┞曇舭胃咝┪?，“夫人從沒這樣想過，是我自己不愿意離開?！?p> “早在買我回來的那天，夫人便告訴我去留隨意，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p> 青雪如此認真的神情是之歸未曾見過的，以往，她都是溫柔的化身，高聲說話都極少。
看來，之于青雪，最重要的人應該就是她娘了。
“但你知不知道，其實娘希望你過得幸福?！边@是一次她與馬緋夜半長談時，馬緋所說。
青雪是個老姑娘之類的話語，經(jīng)常有人提起。
雖然馬緋從沒當著清雪的面說過這個問題，但她放在心上了。
可附近并沒有什么合適的人。
她不愿青雪所嫁非人。
“我……”青雪心思剔透，馬緋的想法，她怕是早就知道的。
只不過揣著明白裝糊涂而已。
“你在害怕嗎？”之歸從青雪眼里看見了抗拒。
“我也不知?！?p>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伊忠那樣。”之歸嘆了口氣，“雖然娘所遇非人，但這并不代表你也會遇上那樣的人?！?p> “或許吧……”青雪明顯沒有聽進之歸的話。
話題進行到這，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
相對無言之下，之歸只好讓青雪自己去休息。
等到青雪走后，之歸這才卸下一身的偽裝，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今后的未知本就令她不安，再加上今日突然的遇見，她只覺深深的疲憊。
在這種疲憊之下，她的腦子里卻滿是紛雜的各類聲音，吵擾得她連入睡都無法進行。
無奈之下，她拿出宿欽留下的藥丸，倒了一顆出來。
吃了藥丸沒多久，之歸便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她似乎看見了木秉書和那位小姐。
兩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好不刺眼。
她清楚這是自己的夢，于是肆無忌憚的用厭惡的口氣吼道：“狗男女，滾遠點?！?p> 邊說還邊揮舞著手。
那兩人因為之歸的舉動同時愣住了，隨即那位小姐竟轉(zhuǎn)身趴在木秉書的懷里嚎啕起來。
之歸不耐煩極了：“喜歡哭喪去別處哭，別在這礙我的眼?！?p> 說著她還翻了個身。
但狗男女還挺鍥而不舍：“我們來這是想請你去驛館參加送行宴的，你怎么能用這樣的語氣和若華說話？當真以為我不會生氣？”
之歸只覺這夢實在真實，那壓抑而又刻意的哭聲“嗡嗡嗡”地吵得她心煩意亂。
“啊啊啊?。e吵了！”之歸猛地坐起。
清醒的她回憶夢境，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大開的房門。
門口站著的兩個，可不就是她夢里的主人公嗎？
難不成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之歸趕緊轉(zhuǎn)過頭，用勁掐了掐自己的臉。
“嘶~”
痛感讓她清楚的明白，現(xiàn)在她面對的，是真實世界。
這么說來……
之歸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伊之歸！你到底想干嘛！”木秉書話里帶了幾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