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和大多數(shù)情節(jié)一樣,分享過同一首歌,追過同一部劇,上課偷偷傳過小紙條,在她難過的時候給她講笑話,在他生病時往他的桌肚里放過感冒藥,互相拌過嘴。也有多事的同學(xué)揶揄他們的親密關(guān)系,他毫不介意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光明正大義正言辭地宣布兩人的好朋友關(guān)系?,加速的心跳節(jié)奏總算緩和了些。對啊,好朋友大概是最好的掩飾了吧,在它的光環(huán)下,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著一切與他有關(guān)的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他的身邊,心底的秘密大概不用擔(dān)心為誰看穿。她自詡聰穎,以好朋友的身份在他身邊一待就是五年,初中到高中,她為他學(xué)織厚厚的圍巾,織了又拆,拆了又織,熬得眼眶紅紅。給他繡平安福袋,一顆珠子一針線足足耗費了她整個暑假,熬夜等午夜十二點給他說晚安,給他留大段大段的話,電話號碼QQ號碼她爛熟于心。盡管她性格既不活潑也不溫柔,脾氣暴躁還愛生氣,在心儀的人面前還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對他好。
喜歡他的第六個年頭里,是高三。每個人都鉚足力氣想沖進(jìn)大學(xué),她選修的是文科,他是理科,她和他隔著兩層樓的距離。高考在即,管你難過開心,情緒都不可以太豐富,何況是感情的大忌。雖是隔著兩層樓,卻都是頗有默契的互不打擾。高考后的某天晚上,吃過晚飯后她正在廚房里洗碗,手機(jī)鈴聲嘟嘟響起,他雀躍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清歡,快下來,我在你家樓下?!?p> 掛了電話匆匆把圍裙扔在一旁就下樓去,昏黃的路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彼時他們已經(jīng)一年沒見,他的臉越發(fā)棱廓分明,站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影子將她籠罩,看著地上重疊的影子她心里暗暗地閃過一絲喜悅。
夜涼如水,他和她漫步在外灘,他給她摘下開得正好的植物的花朵,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呼嘯而過他拉著她走過,這樣的舉動在她心中激起波濤翻涌。她說她累了走不動他蹲下示意要背她,她壓抑著加速的心跳嘻哈著跑開。
“我抱抱你吧,清歡?!彼穆曇粼谒砗箜懫?,飄散在夏夜的涼風(fēng)里。
如同被雷劈中,她愣在原地。半晌,她回過頭來微笑,“不要以為我身上肉多抱著舒服就可以占我便宜哦。”
“才不是,嘿嘿,就突然想抱抱你?!?p> “我的擁抱可是要留給我男朋友的?!彼首鬏p松。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她連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她準(zhǔn)備開口說這是個玩笑以此打破僵局的時候,他的手機(jī)滴滴的響起,她靠在河邊的欄桿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對面有一對夫婦相攜走過。
“清歡,我們回去吧?!?p> “好?!?p> 回去一路無言,誰都默契地沒有開口打破沉寂。他送她到樓下,互道再見后轉(zhuǎn)身離開,她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模糊的遠(yuǎn)方。剛才那個問題,沒聽到答案也是好的吧,至少,不是拒絕。
那一年,季清歡遭遇了兩件大事,第一件事情是高考發(fā)揮失常,她被迫復(fù)讀。第二件事情就是顧月生告訴她他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他高考成績不理想,去了另一所學(xué)校復(fù)讀,在那里他遇到了林喬昔。
“她對我很好,我覺得我有點喜歡她?!?p> 季清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正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那天下著雨,她一個人撐著傘走在街上,顧月生的話猶如一把刀扎在她的心口上,她多么想問問他“我竭盡所能地對你好,你為什么不喜歡喜歡我?”
但她做不到。
她飛快的在手機(jī)上打下一句,那挺好。從那以后她再也沒用過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