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精細(xì)伺候
石玉捏了捏仇淑慎的手臂,“娘娘?”
仇淑慎苦笑出聲,她自知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再怎么怨文兗恨文兗,她終究也只是個小小的貴人,她不怕死,但石宛石玉呢?
“圣上稍等片刻,臣妾這就去盛湯圓?!背鹗缟魑⑽⑶?,轉(zhuǎn)身回了偏殿。
文兗望著她的背影笑著搖搖頭,不多時,仇淑慎端著碗還冒熱氣的湯圓走了進(jìn)來,“圣上請用?!?p> 文兗攪動著湯圓,嘴角再次上揚(yáng),“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手藝,若是饞湯圓了為何不跟御膳房知會一聲?”
仇淑慎站在一旁垂著眼簾淡淡開口:“斕月殿離御膳房還有一段距離,湯圓端過來早就泡發(fā)了,自己做的總歸是好吃些?!?p> 文兗嘗了個湯圓,的確,皮糯餡香,甜而不膩,比御膳房里放了不知多少香料的吃食好吃多了,他心里多了些許波動,放下勺子拉過仇淑慎坐在自己身旁,“你對朕,可有怨言?”
“臣妾不敢?!背鹗缟饕琅f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文兗放下勺子握著仇淑慎冰涼的指尖柔聲說道:“日后想吃什么就告訴御膳房,天冷,就別自己動手了?!?p> 仇淑慎挺得脊椎筆直,聲音也疏遠(yuǎn)了許多,“不勞煩圣上為這等小事費心,臣妾惶恐?!?p> 仇淑慎真是無孔不入,文兗笑著搖搖頭,“你是朕的女人,朕為你費心不是應(yīng)該的?朕還想吃一碗湯圓?!?p> “…”仇淑慎這才敢抬眼望向文兗,她張了張嘴,眼眶不禁泛紅。
“怎么了?”文兗輕聲問道。
仇淑慎胡亂地抹了把臉,她試著張了張嘴,真的很想問清文兗為何在寵幸她之后將她冷落,為何要賜她墮胎藥,話都涌到嗓子眼了,還是被她咽了回去。
“臣妾這就去盛湯圓。”仇淑慎說著便要起身。
文兗卻拉住了她將她打橫抱起,“這等小事,交給下人去處理?!?p> 仇淑慎身子抖了抖,她瞬間覺得呼吸不順,眼前莫名浮現(xiàn)了文堔的臉,她痙攣似地推阻著文兗,“圣上,臣妾…臣妾今日身體不適?!彼f完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線。
文兗悶哼出聲將她放下,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將碗里的湯湯水水一股腦倒進(jìn)了嘴里,“為何沒有女官通知朕?還是說你與舒妃一樣故意抗旨?”
仇淑慎蒼白地笑了笑,“臣妾住得偏遠(yuǎn),平日里無人前來,何況臣妾并不受寵,又有誰在意臣妾是否來了月信?”
文兗緊握的拳頭無奈松開,他別開臉悶哼道:“你住得遠(yuǎn),更有機(jī)會與旁人接觸不是?朕依稀記得皇后與朕提過,仲秋夜里,春燕曾帶著一幫人去冷宮捉奸,此事與你可有關(guān)系?”
仇淑慎身子抖了抖,她險些跪倒,“圣上您可還記得那天夜里臣妾是在敬事房度過的?您說了不留后,臣妾又遭受了怎樣的對待您難道不知?臣妾早已身心疲憊又怎會跑去冷宮…私會?”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文兗,心里的瓶子被打翻在地,陣陣苦澀涌上心頭。
“淑慎,是朕錯怪你了。日后朕時常來看你可好?”文兗心疼地問道。
仇淑慎別開臉頰不去看他,她并非有意如此,文兗的話并不全無道理,仇淑慎心里對文堔確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存在。
“臣妾無事?!背鹗缟魃碜右呀?jīng)癱軟,她背對著文兗,好似泄了氣一樣。
文兗仰頭望著棚頂,正巧看到了房頂漏的窟窿,“隨朕去御書房住上幾日吧,待房子修葺好,你再回來?!?p> “臣妾已經(jīng)住慣了斕月殿,貿(mào)然離去臣妾只怕…”
不等仇淑慎說完,文兗再次將她抱起,“抗旨可是會掉腦袋的?!彼f完嘴角揚(yáng)起一抹玩味的笑,大步走了出去。
“備轎?!蔽膬驾p聲說了嘴,還打得熱火朝天的太監(jiān)趕忙放下板子,扛著轎子小跑跪在文兗面前。再看高桂英,原本殺豬般的哼哧,感受到圣上腳步后,愣是一點聲都沒發(fā)出來,他好像連呼吸都戛然而止了。
仇淑慎不經(jīng)意抖了抖腿,眼前的景象讓她羞到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她小聲呢喃道:“圣上,臣妾能走?!?p> 文兗輕笑出聲:“朕聽御醫(yī)說過,女人來月信可要精細(xì)得伺候,不然該落病了,朕賜的轎,無人敢詬病?!?p> 石宛瞪大眼睛激動地直掐石玉,她壓低聲音激動地說道:“阿姐!阿姐你看圣上抱娘娘了!”
石玉拍了下石宛的手,“噓!”
文兗嘴角笑意漸濃,他貼近仇淑慎說道:“你的倆丫鬟可比你要激動的多?!?p> 隨后他轉(zhuǎn)頭望向二人,“你倆跟上?!?p> 坐在轎子上,隨著顛簸,在長廊中穿梭,仇淑慎也是初次有心情觀望著自己住所周圍的景象,白雪映紅墻,竟也是一副好畫作。
“日后無需再唯唯諾諾,朕護(hù)著你?!蔽膬紦е鹗缟鞯难崧曊f道。
仇淑慎咬著唇,其實心底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麻,她糾結(jié)的手指無力攤開,“謝圣上?!?p> 轎子停在御書房前,仇淑慎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下方的文堔,她慌亂到甚至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正當(dāng)她要走下,又被文兗抱起,“朕說了,朕護(hù)著你?!?p> 仇淑慎眼神閃躲著,正因如此,她才更不希望被文兗細(xì)心對待,“圣上,這有人看著呢…”
“今日一切戒律對你都無用?!蔽膬家琅f是這番霸道的模樣,他抱著仇淑慎路過文堔,“三弟到了?”
文堔費力抬起胳膊行了個禮,“參見圣上。”
“無需多禮,走吧?!蔽膬颊f完直徑踏上階梯。
仇淑慎掛著文兗的脖子,途中她沒忍住偷偷回頭看了文堔一眼,文堔正巧對上了她的眼睛。
文堔牙齒緊扣,他高傲地?fù)P起頭率先別開眸子,朝前走來。
仇淑慎黯淡地垂下眼簾,她微張著嘴大口喘息著,不禁犯起了嘀咕,文兗為何一改常態(tài)對她寵愛有加?為何偏偏在此時遇見了文堔?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冷了吧?身子抖成這樣。”文兗輕聲問道。
仇淑慎驚得猛抬頭,望著文兗溫和卻不見絲毫情感的眸子,她只覺得自己置身于冰川之中,冷到連頭發(fā)絲都在發(fā)顫,“只是寒氣上身,臣妾無大礙?!?p> 文兗顛了下她的身子,抱得更緊,“那就貼近朕?!?p> 倆人的身形更緊密的接觸,文堔盯著倆人的動作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喉結(jié)滾動著,品到了洶涌而來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