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怎么樣?
我能怎么樣?
你都這么說了,我又能怎么樣?
盡管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但在現(xiàn)在,陳飛無計可施。
這可是他家去提的媒,現(xiàn)在人家同意跟你做男女朋友,你卻要反悔……你是故意拿人家姑娘的終身大事去消遣的嗎?
若真這么做了,李秀同志就算不把他生吞活剝怕是也差不了多遠。
而且自家在村里就徹底臭了,連亡父的墳被人刨了泄憤都不是沒可能。
唯今之計,只有先乖乖應(yīng)下來,將來再說。
可……怎么會這樣?
陳飛始終不明白,為什么同樣的開頭,卻有完全不一樣的結(jié)局?
為什么別的都沒變,獨獨辛海玲變了?
不明白,是真想不明白。
……
“我覺得這個可以有,你說得對,就這么著吧,先處處看?!毕氩怀龃鸢傅年愶w充滿怨念地回應(yīng)著。
“那就好。”辛海玲的聲音聽起來挺開心。“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呢……嗯,我這次從江南回來,是家里不讓我在呆在南邊了。他們說我一個姑娘家早晚要嫁人生孩子的,還是留在家里上班的好。
這幾天家里請了人,在縣城一家織布廠里給我找了個工作,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去上班。你呢?”
陳飛用鼻孔長長出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
幸好天太黑,對面的辛海玲看不出來。
“我啊……我也要去縣城,干什么還沒想好,估計這幾天就會去?!?p> “那感情好。”辛海玲繼續(xù)很開心?!澳俏覀兙筒挥锰炷虾1绷?。這樣,我本來想等涼快一些再去的,既然你這幾天就會去,那我也早點過去。”
“額……好的吧?!?p> “你有手機嗎?”
“我……”
“我買了,你要是沒有的話盡快買一個,聯(lián)系很方便,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錢。我把我的號碼給你,你可收好。”
……
辛海玲走了,陳飛捏著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愣愣著不著聲。
尼瑪號碼都已經(jīng)寫在紙上,根本不用你記……
這說明人家來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好!
怎會這樣的呢?
此時獨自一人,他便繼續(xù)想了起來。
某一刻,想到了辛海玲的那句話——
“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錢……”
苦苦思索的他陡然恍然大悟,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他并未拿錯劇本,辛海玲仍是那個辛海玲。
一切原因都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曾經(jīng)辛海玲為何要拒絕并且羞辱他?
因為他家窮,那現(xiàn)在呢?
失而復(fù)得的三萬七不算,人家看中的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筆三萬七。
之前在縣城與辛叔一起吃飯時,為了讓賈大賈二相信自己,他曾裝過一把囂張的嗶。
當時他很張狂的說自己只用四天時間就掙了三萬七,還說自己不把這點錢放在眼里,將來有更多的三萬七等著去賺……
辛叔可是辛海玲的堂叔,正好又是替他上門提親的媒人,那怎么可能不把那一幕說出來?
于是他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辛海玲說先不定親,而是處處看能不能培養(yǎng)出感情,原來是想借此探他的虛實。
若真是隨隨便便就能掙幾萬的人,那自然是有感情,沒有感情也必須有感情。若是發(fā)現(xiàn)是在吹?!凑矝]定親,呵呵。
好重的心機!
……
回到家,李秀同志仍是一臉緊張,見他回來,立刻迎了上來。
在得到已經(jīng)成了男女朋友的答案時,已經(jīng)四十多歲的李秀險些像個小孩一樣蹦了起來。
于此時的她而言,今天是雙喜臨門,且都是大喜,讓她對未來有盼頭了,能不興奮到失態(tài)么?
陳翔也很開心。
陳飛只得裝作自己也很開心。
裝著裝著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人在打量自己。
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袁婷。
袁婷笑了笑,隨即低下了頭陪兒子玩。
“睡覺吧睡覺吧,天不早了?!标愶w揮了揮手。
“就一個空調(diào),媽你去床上跟袁婷母子一起睡,我和陳翔睡涼席上?!?p> ……
燈滅了,耳邊是幾道均勻的呼吸聲,除此之外萬籟俱寂。
陳飛一直睡不著,始終在想著辛海玲的事。
倒不是為其發(fā)愁,這沒什么好愁的,將來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分分鐘解決。他想得是,自己的重生已經(jīng)改變很多人該有的選擇,就如辛海玲,再如趙成賈家乃至父子綁架犯和許瑤。
這些被他改變命運軌跡的人還會再影響另外的人。
蝴蝶效應(yīng)?
這么影響下去,將來的社會會不會面目全非?
這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時間越久,他前世的經(jīng)驗便越不起作用。
或者說也不用太久,就說現(xiàn)在在家里,他已經(jīng)改變了辛海玲,那還會改變其他人嗎?
比如……叔伯姑姑家?
二姑今天的莫名其妙是為什么?
事后越想越會覺得奇怪,因為二姑今天的出現(xiàn)太過不合情理。
事若反常必有妖!
那個老光棍……
老光棍是本村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五十歲左右,一直未能娶到老婆。在老媽守寡后,一直覬覦老媽。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種事是免不了的。
老媽罵過好幾次,甚至有一次還用鋤頭把這貨的腦袋敲得鮮血直流,但事后仍跟狗皮膏藥一樣,總是粘著。
這筆兩萬七的高利貸,是老光棍搗的鬼。在這一事里,他家吃了大虧。
當初為了籌錢,老媽焦頭爛額,不得已之下只能去借高利貸??蓻]想到的是,知道他家缺錢到必須要借高利貸的老光棍竟與借債的人串通好,以借債人的名義放出了這筆錢。
借債人說,因為你家的償債能力實在太差,為防風(fēng)險,必須要寫明可以隨時提前要賬,且你家沒人擔(dān)保,還要以唯一還算值幾個錢的房子和宅基地作為抵押。
當然,如果未到期就要錢,利息是不收的。作為對等,他家也可以提前還錢,利息按實際產(chǎn)生的算。
走投無路的老媽不疑有它,畢竟從她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要求,便寫了欠條把錢借了過來。
誰能想到這是老光棍挖得坑?
在那一世,過了沒多久,是他剛將劉老婦照顧到出院回來后,老光棍便已發(fā)動,拿著欠條跑來,以債主的身份逼債。
要么立刻還錢;要么跟其一起過日子;要么立刻把房子騰出來抵債。
老光棍一輩子沒娶過女人,自然沒有孩子,掙得錢沒怎么花過,攢了一輩子倒也有幾萬塊錢積蓄。
在老光棍開始逼迫后,二姑和四嬸破天荒的一起出現(xiàn)在家里,用各種好話勸媽媽嫁給老光棍。
陳飛一直懷疑這兩家是與老光棍聯(lián)手了,但沒有證據(jù),并不確定。
如果以“有罪推定”原則來推斷的話,那么今天的二姑……
來了總共也沒說幾句話,且基本都是廢話,真正的重點好像只有那三萬七?
所以,是不是的確這兩家與老光棍聯(lián)手,二姑今天是來探虛實的?
畢竟,架著大喇叭的面包車喊了一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