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在鳳山的這些時日,魔界似乎再也沒有了什么動作,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般一片祥和。
若離撐著腦袋把玩著手中的白桐花珠佩道:“祺桐你說你這哥哥到底有沒有看見我留下的紙條啊,我不去尋他他也不來尋我?難道真的不擔(dān)憂我的安危?”
“這是誰啊,我走了這么長時間都不見想我的呢!”
若離循著聲源望去,竟是不打招呼就失蹤了的紫尋,若離沒好氣的走到靠著柱子的紫尋身旁道:“你還說呢,你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若離如何想你?。 ?p> 紫尋心虛的坐到凳子上,道:“我好歹比你大幾十萬歲,不像你們這些小孩子般幼稚!”
“是呢,幾十萬歲的大人還和我們這些幾萬歲的小孩子玩呢,丟不丟人!”
紫尋氣哄哄道:“早知道那日就不救你出來,把你活生生困死在百花島才好!”
“是是是,紫尋姐姐的大恩大德,若離畢生難忘!哎,對了,前些時日魔界大舉進(jìn)攻天仙兩界,如今卻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紫尋道:“自很久很久以前的天魔打亂時起就已經(jīng)休戰(zhàn)了,這魔君根本不會騷擾其他地方,想必是那護(hù)法潛風(fēng)了?!?p> “那魔君為何不管管?”
紫尋笑道:“管?那魔君兩耳不聞窗外事,恐怕此時此刻正和那妖王下棋呢!”
若離撐著腦袋道:“可是……那次我明明……叫到那魔君的呀!”
“那次?哪次?你看走花眼了吧,除非……”除非你是玉佛祁蓮,紫尋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心想這魔君復(fù)出了,也許便是若離有什么異樣了,難道這天界之人都沒有察覺嗎?
紫尋摸著若離的手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做什么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若離自然而然是想到那女子和爍柒。而若離并沒有說,“沒有?!?p> 紫尋道:“沒有就好。”說罷便站起身道:“我要去妖界一趟,路過你這就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先走了?!?p> 若離點了點頭,便見紫尋化作紫煙消失于面前。
紫尋不提,若離還沒注意到什么異樣,先前染塵仙叫自己蓮兒,而后魔君也叫自己蓮兒,可自己明明叫若離,難道我長得和另一個人很像,還是另有隱情?
若離更認(rèn)同前者。
這染塵仙比自己大上好幾萬歲,避免不了有什么宿世情緣,唉!只可惜姑姑當(dāng)初也不給我捏好看一點,偏偏很是巧合的捏成了別人,現(xiàn)在也是后悔莫及都來不及!
妖界不乏是妖氣恒生的地方,普通人是跟本無法踏足。紫尋剛踏進(jìn)這妖界便有一嫵媚動人的女妖在原地等候,見紫尋到來,女妖便甩著尾巴娥羅多姿的搖到紫尋身旁,道:“大人,主人得知大人蒞臨妖界,主人已經(jīng)在萬妖窟等候多時了呢!大人讓赤蘿為大人引路。”
等候多時?想必這妖王早早便得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紫尋道:“那就有勞妖使了?!?p> 無事不登三寶殿,紫尋自然不樂意沒事跑到這妖界來玩兒,所以對這妖界的構(gòu)造也不熟悉,而她沒想到這去萬妖窟的路如此狹長,這妖界變化多端,恐怕是專程為自己設(shè)下的。
紫尋剛在想,沒想到很快就到了萬妖窟的口子了,此時赤蘿已然化作了一團(tuán)煙氣,紫尋再循視這萬妖窟,寶座上的妖王還真是嫵媚中的嫵媚,妖王中的妖王,連這六界中的任何一物都不及他萬分,妖王身旁還真是擁滿了鶯鶯燕燕,再往妖王下座望去,這精致的玄衣少年,在重多鶯鶯燕燕中也是做到人從花中過,片葉不沾身,這便是冥界小霸王雩闌了。
“喲~,這女媧后人何事會蒞臨我這妖界啊~”
紫尋倒是被這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不為所動,只平靜的開口,“妖王既然早派人等候我,又何必多問,我只問你,子逸到底是如何走的?!?p> 妖王笑道:“沒想到女媧后人這么快就查到我身上來了,這六界都說,子逸上神是被女媧后人所負(fù)一氣而走的,難道女媧后人還不相信嗎?”
當(dāng)年女媧后人與天界二殿下的愛情當(dāng)真是為六界歌頌的一段佳話,門當(dāng)戶對,郎才女貌,讓人好不艷羨。
紫尋道:“我不在的時候,子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妖王笑道:“女媧后人,若真是你負(fù)了他,你為何又要糾纏不休呢?”
紫尋殺死升騰,轉(zhuǎn)瞬便瞳孔細(xì)長,修長的緊緊的掐住妖王的脖子。旁人皆是驚愕,卻是不敢輕舉妄動,而唯獨那雩闌還臉帶笑意,絲毫不為所動。
紫尋的指甲緊緊的掐進(jìn)妖王的皮膚,一絲絲鮮血順著脖子染紅了衣領(lǐng),紫尋道:“怎么,還不肯說么?”
妖王望著她,輕笑:“呵,我說過,你沒有必要找到他?!?p> 紫尋微微垂眸,瞳孔漸漸復(fù)原,她輕輕放手,自嘲道:“怪不得子逸愿與你這妖王交友呢,臨死都不愿透露他的下落,看來他是恨透我了?!?p> 紫尋說著失望的轉(zhuǎn)過身,正欲轉(zhuǎn)身離去,便聽身后又響起了妖王的聲音,“子逸他,從未恨過你?!?p> 紫尋微微閉眼,緩緩道:“謝了?!?p> 見紫尋消失的背影,雩闌也站起身拱手道:“那雩闌也不多留了,若有消息,望妖王告知,告辭?!?p> 妖王微笑著望著雩闌離去,方才感嘆道:“唉,我這妖界何時成了各方神圣打聽消息的地方了,罪過罪過呀!”片刻后,妖王又想起了紫尋,道:“這才是最大的罪過呢!”
那一年,雪很大,還不叫子逸,他叫無道,還是一個溫潤如玉,風(fēng)華正茂的人界燕國皇子。而她紫尋也是一個剛剛出界的小少女。
“話說那六皇子降世時吶,那產(chǎn)房是金光閃閃,這可是吉兆??!因此皇上吶大赦天下,以此來慶賀六皇子的降世,后來那六皇子不僅文質(zhì)彬彬,還驍勇善戰(zhàn)幾個月便打下幾座城池,這不!前幾日才剛打得那匈奴落荒而逃!”說書人一拍案板,道:“哎!這就是咱們的六皇子蕭無道!是守護(hù)燕國一方平安的六皇子吶!”
那說書先生剛說完,底下便開始議論紛紛——
“聽說六殿下三天前就榮耀回朝,今日想必已經(jīng)到京了!”
“是嘛?聽說六殿下長得極其好看,我還真想一睹芳顏呢!”
而一邊的紫尋并不在意其他人說的話,她只反復(fù)咀嚼著說書先生的話。金光?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沒想到在皇室,這就難辦了。
“唉唉唉,快看快看!是六殿下!”
紫尋跟著人群涌出門,方才見到那長長的隊伍。領(lǐng)頭那人,束著簡單干凈的頭發(fā),黝黑的純凈的眼睛,還有那細(xì)膩的臉頰,以及那簡單的鎧甲,這一切,都是那么動人,想必這便是大家口中的六皇子了。
紫尋再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身后已然是圍得水泄不通,紫尋正想費力的撥開人群,那知敵多我寡,紫尋一下便被擠開了。
反正她只感覺,自己摔得很遠(yuǎn),周圍的聲音也淡了下去。
“這女的誰啊,竟然攔了六的道!”
“對呀對呀,膽子也太大了!”
沒錯,紫尋被擠到了路中間,還攔截了大名鼎鼎的六皇子的道!
此時此刻他身后的士兵已經(jīng)舉著刀齊刷刷將她圍住。再放眼望去,眾人皆是神態(tài)各異,而這位六皇子則以看你如何表演的狀態(tài)看著她。
“哪來的刁民!不知道你攔的是誰的道嗎?莫不是刺客?!”
紫尋調(diào)整出可憐兮兮的模樣道:“殿下,其實……”我是匈奴流民??不行啊,燕國最討厭匈奴了,那自己豈不是要被趕出去!
紫尋想了想,繼續(xù)道:“其實民女家中貧寒,民女竟然被家兄賣去那花樓,民女這才剛從里面逃出來啊,民女是無處可去,才來求殿下的呀!”紫尋又抬眼望了望毫無反應(yīng)的無道,更是加大馬力的大哭,“民女真是好慘吶!”
無道微微皺起眉頭,見這女子屬實可憐,又不想耽擱了回宮復(fù)命的時辰,便低頭對著旁邊的士兵說道:“把她帶回宮問問掌事宮女哪里差人,隨便給她安排個位置吧?!?p> 正如紫尋所愿,因禍得福,這樣也算是對他更近了一步,紫尋在一旁滿意的望著遠(yuǎn)行的隊伍,心想道:真是無知的刁民,連你姑奶奶都不知道。
宮里紅磚綠瓦,高大繁雜,當(dāng)當(dāng)真真是輝煌。將士將她引給一個宮女,紫尋便順順利利的掌事宮女的面前。
這宮女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反反復(fù)復(fù)看了紫尋千百遍后才緩緩開口道:“既然是六殿下引薦的,那便去御花園拔草吧,下去吧。”
紫尋走后,一旁的宮女上前道:“這狐媚子相,定是來魅惑主子的,姑姑為何要給她安排在最容易接近主子的御花園呢?”
掌事宮女撥了撥衣角,道:“既然是六殿下帶來的,我們便不能待她苛刻了,這御花園是容易遇見主子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這是做上新的主子還是莫名其妙的死在宮里……”掌事宮女抬眸望向遠(yuǎn)方,緩緩道:“好了,我們也去做事吧?!?p> 走了有些許距離為她引路的宮女才對紫尋開口道:“姑娘生得這般容貌可不得在宮里走得長。”
紫尋疑惑道:“為什么?”
“姑娘不知,這宮里就是一個吃人的無底洞,突然死了個宮女什么的是常事,沒有人會關(guān)心是怎么死的?!?p> 紫尋笑道:“你既然敢提醒我,就說明這宮里并不是一點都沒有人性,我叫……子安,你叫什么?”
那宮女笑起來當(dāng)真是如春天里的陽光一樣明媚,“我叫潛柔,你叫我阿柔就可以了?!?p> 紫尋來到宮里當(dāng)真是撥了半個月的草,而在她重獲新生時,已經(jīng)是半個月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