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雪,天地皆一色,枝頭無綠,皆唯余冰晶懸空,空中密密麻麻一瓣瓣雪花飄飄揚揚,不覺竟落得一素衣之身。
這素衣著在一瘦小身上,其烏黑發(fā)絲皆頭盤于木簪,然而其臉上白凈,雙眼靈動有神,原是一女子。
女子踏于無際雪境,一步一個腳印漫漫于身后,只覺女子無所畏懼,毫無回頭之意,只是前方一串串冰簾甚是壯觀,便不由自主的徑直而入。
介時女子前方一束藍(lán)色光芒閃爍,便有一身著白衣素雅之人源岸休息,一尾長白龍尾埋于寒水中,若隱若現(xiàn)。
那人輕閉雙眸,形態(tài)安然可鞠,休于身邊一獨角獸身上,其獸像玉麒麟,只是只有一個長在額間的犄角,那獨角獸有一對翅膀,身像馬,鬢發(fā)卻長在喉上,只是形態(tài)尚小,不宜人騎。女子從未見過如此美景,便是看得驚奇詫異,忍不住偏頭細(xì)細(xì)端詳。
放馬的仙官?
而介時便緩緩打開眸眼,一雙鳳眼深邃柔情,覺對岸有人,便收得長尾,立于岸邊,兩人對視,雖隔一湖之別,卻似近在咫尺。
偌大的宮殿由百花裝飾,中間長長的毯道直通一高三步的金椅,椅上端有一雅思女子,女子頭頂牡丹,金勾寶垂,甚是華麗,女子旁和長毯旁皆端端正正站有眾女子。
屆時靈光閃現(xiàn),便有一高挑黃衣女子出現(xiàn)在殿中,女子神情慌張,拱手道:“姑……姑姑,離兒……若離……她不見了……!”
“什么!”宮主原本端雅的模樣頓時氣怒升天,但又呼下一口氣,緩緩道:“罷了,你去將她尋回便是?!?p> 拱手女子抬眼望著椅上女子,又緩緩垂下眼眸,道:“顏兒定將璃兒尋回與姑姑負(fù)荊請罪!”
宮主不再多言,只是微微垂眼,輕輕舒下一口氣。
“離兒!”終是一聲熟悉的呼聲打斷了氣氛,女子應(yīng)聲一驚,滿臉痛苦的表情尋著聲源轉(zhuǎn)過身去。
果然身后早已立著一位女子,神態(tài)恨不得將若離吃掉,若離也只能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而女子并沒有先開口責(zé)她,而是拱手對著湖對岸的男子,恭恭敬敬道:“離兒年幼無知,竟擅自闖入殿下之境,擾了殿下雅興,望殿下莫要責(zé)怪離兒!”
若離只覺詫異,便呆呆的望著拱手的女子,而只得女子狠狠的一個眼神,便又是可憐兮兮的低下了頭。
男子只是微微揚起嘴角,顏容頓開,微微張口,一時間便有暖入人心的聲音飄入其耳,道:“無妨,這本就是我接此寶地一用,并無吾地之說。”
男子微微低眸,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吾恐有公務(wù)在身,便不再多多叨擾各位了?!?p> 女子并未抬頭,只緩緩道:“恭送殿下!”
“離兒!”不知何時,女子已氣狠狠的瞪著她,若離一個激靈,便神速握住女子的手,撒嬌道:“顏兒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隨便跑出來了!”
她的撒嬌似乎很管用,顏兒只是輕輕嘆口氣,道:“哎,這都是我的錯……!”顏兒語未絕,便意味深長的抬頭望著白茫茫的天空。
白茫茫的天空白的干凈,看不見五彩,亦不覺陽光,陰陰沉沉,白雪飄飄。
顏兒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簾,又扭頭開顏著望著若離,若離也只是呆呆的望著她,顏兒有些逗樂道:“離兒,你不見了可把姑姑氣壞了,還不和我回去領(lǐng)罪!”
一聽此話,若離便是嚇得目瞪口呆,心想:完了完了,那姑姑還不要刮了我的皮??!她再看看被顏兒緊緊拽住的手,自知便是逃也逃不了了,也便只好隨顏兒回去負(fù)荊請罪了。
若離看了看顏兒,弱弱的應(yīng)道:“好吧……。”
顏兒微微揚起嘴角,抬手一揮,兩人便出現(xiàn)在了一個偌大的宮殿內(nèi),宮殿正前方一把繁華金椅,椅上端端莊莊坐著一個神情泰然的女子,周圍女子環(huán)繞,想必對兩人早已等待。
椅上女子先發(fā)制人,道:“離兒,可是又是欲往天界?”
若離像被擢中了脊梁骨,連忙辯解道:“離……離兒可……可沒去成啊……。”
椅上女子緩緩俯身,道:“你還想去成……!”
“離兒,我?guī)状稳慕心悴灰c天界的人有任何瓜葛,你為何就是不聽呢?”
若離只覺著好奇,若無所事道:“什么,什么瓜葛?若離只是想去天界玩耍呀!”
介時若離又似乎想起了三天前的過往……
那時也便是這皚皚白雪,若離狂妄攀樹,正上枝頭,不覺腳下一滑,便一個踉蹌的面朝天著落在了地上,若離只覺渾身疼痛,呻吟著扶著肩膀翻了個身,這才見面前有一金絲絨鞋,若離順著鞋子往上望,欲尋得鞋子的主人,這才見得是一男子站在其面前,此男子頭扎玉勾金簪,一雙風(fēng)眼叛若明珠,薄唇輕閉,面容安然鎮(zhèn)定。
若離揉著肩膀爬起坐于地上,隨即便是對男子的責(zé)怪:“你在這為何不接住我!”
男子不屑道:“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接你!”
若離望著高高在上的男子,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只覺得自己矮小了一大半,竟被人像俯視螻蟻般的不爽。
屆時若離便是速速站起身,意料之外男子竟還是比其高半個頭,竟還是俯視……
若離覺理虧,踮起腳尖雙手插腰,據(jù)理力爭道:“你為何要這般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