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雄譏笑道:“你還真敢開口!這萬華縣上也沒有幾戶人家能夠有一千兩白銀,顧家怎么可能給你銀子!”
連十兩都不會給,何況一千兩,這顧家家主雖然是員外郎,也不是開錢莊的,哪來一千兩銀子。
安楚玉斜睨他一眼:“怎么?他們家當初為了讓我去侍候顧家奶奶,什么好聽的話都說出口了,現(xiàn)在他顧玄武當了將軍了,就想要攀高枝找史家大小姐了,我憑什么就不能向他們要回我這兩年的精神損失費和將來的贍養(yǎng)費呢?”
“啥?啥費?”安世雄沒聽懂,連那土匪男人也沒聽懂。
“我安楚玉在顧家兩年做牛做馬,天天侍候著老太太,連她的屎尿都是我親自幫她收拾,這連她們家丫鬟都不愿干的事,都是我做的!”安楚玉掰著指頭道,“老太太的身體倒是慢慢好了,顧家卻覺得那是老天眷顧,難道就不是我這兩年照顧老太太的結果?”
安世雄和男人對望一眼,神色復雜。
“這也不說了,反正老太太現(xiàn)在走了,顧家也不領我的情了,我無所謂!”安楚玉想起原主的委屈,還是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可是我這兩年名義上是顧玄武的娘子,實際上在顧家連粗使丫鬟都不如,粗使丫鬟每個月還有一兩銀子。我在顧家,因為帶著小樂,每個月不但沒有一文錢,還得多干活,原因就是顧家主母覺得小樂是多余的,多吃了他們家的米糧!”
小樂抱著安楚玉哭得越發(fā)厲害了。
安世雄有些慚愧,原來楚玉在顧家是這么過來的,他們莊子上的人完全不知道啊。
而那土匪男人就更古怪了,望向安楚玉的眼神都變了,幾次都想要張嘴,但是都緊緊閉上了。
安楚玉沒察覺出他的不對勁,繼續(xù)抹著眼淚賣原主的慘:“我本想著就算再辛苦,也得等著顧玄武那混蛋回來就好吧!結果沒想到那個見利忘義的東西,自己被封為大將軍了,就要拋棄我這糟糠妻迎娶史家大小姐了,我憑什么就不能要回應該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不知為何,安楚玉覺得自己在怒罵顧玄武的時候,對面的土匪男人嘴角抽了幾抽。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告訴你!你要真的想要我當你的女人,那就幫我讓顧家賠償我一千兩銀子!事成之后我分你一半!”
有武功的男人,不用白不用!
這一次輪到安世雄和那土匪男人都被震驚了,這安楚玉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楚玉啊!顧家可沒有那么多錢,就算你讓他去搶,也不一定搶得到?。 卑彩佬塾X得她大概是得了失心瘋了,竟然想著讓土匪幫她去要銀子。
“那我就要鬧得他顧玄武一輩子別想娶到老婆!”安楚玉狠狠道,拉著小樂便朝門外走去,掌心里全都是冷汗。
趁著那土匪男人被她的話唬住了還沒回過神來,她趕緊帶著小樂跑吧!
但是還沒走出兩步,手中的小樂頓時消失了,緊跟著便傳來一聲大哭:“娘親——”
安楚玉臉頰抽搐不已,只好慢慢轉過身來,裝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瞪著他:“干嘛?一個大男人打不過我,還要打我女兒?”
土匪男人面不改色地像抓小雞一樣提著小樂,然后冷冷道:“我會讓顧家賠償你一千兩銀子!”
安楚玉看著他眼眸深處翻出的一層黑浪,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小廚房里,小樂坐在小板凳上生火,怯生生地朝門口看了一眼,立刻又縮回頭來,壓低嗓門對著安楚玉道:“他在劈柴!”
安楚玉面不改色道:“我聽到了!”
這個叫武三的男人,竟然就這么死皮賴臉地住下了,說是一旦幫她要回銀子,他就離開。
還不就是為了五百兩?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過這渣男真能幫她要回銀子,她還得謝謝他呢。
就是不知道顧家那個混蛋顧玄武會不會用官府的力量來對付她。
武三三下五除二,將院子里的柴火都劈了,便自己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簡陋而破爛的廚房里傳來了柴火燃燒的焦香,安楚玉系著一只破圍裙,正在灶臺旁搟面。
火光映照在她瘦弱的身上,將她那一身瑩白的肌膚映照出一道美麗的光影,纖細的脖頸旁垂下一些發(fā)髻上散落的發(fā)絲,柔柔地飄在胸前,隨著她搟面的動作,晃出一陣陣優(yōu)美的弧度……
武三的眼底暗了下去,立刻將一桶井水從頭上澆了下去,轉身朝后院走去。
“他去后院了……”小樂一直在悄悄從門縫中盯著他,立刻想安楚玉匯報。
“管他呢!后院只有一堆爛木頭!”安楚玉說道。
直到現(xiàn)在她也沒明白這武三為何要來她家里偷東西,她也看出實際上這武三不像是安世雄所說來找女人的,反倒像是來打探什么信息的,就像是探子!
土匪的探子?
似乎氣質上又不像……
武三在后院搗騰了一陣,立刻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小樂實在忍不住好奇,悄悄去了一趟后院,然后回來十分驚訝地向安楚玉匯報:““娘親,他把你做了一半的床做好了!””
安楚玉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做床?
還真是服了他了,還想要在這里常?。?p> 她立刻解下圍裙,朝后院走去。
走到后院時,武三已經將上身的衣服脫去,露出了結實精壯的身體,腰腹和手臂上的肌肉在汗水的浸染下,竟然閃出幾絲誘人的光芒。
安楚玉承認自己被引誘到了,但是立刻在心里狠狠罵自己:
這個和你前世渣男老公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絕對不是好東西!
下午才摔過她兩次,她現(xiàn)在背上的傷口還疼著呢!
一想到這里,她就陰沉著臉走了過去:“怎么?你還想賴在我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