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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總會遇見

第二章 我沒有學(xué)生。

你是我的總會遇見 骨大板 3449 2019-07-30 19:55:06

  四年前,世德橋上的人,那個不近人情的。

  “來來來,葉箋,叫老師?!?p>  葉箋剛被陳聰?shù)穆曇衾厣瘢蔷淅蠋熯€沒出口,場面便因不近人情一句“我沒有學(xué)生”一度陷入尷尬。

  幸虧,陳聰也算是了解這尊大佛,及時打了圓場,葉箋才不至于半吊在空中。

  “葉箋,他是顧璞?!?p>  ……

  “我是顧璞?!?p>  ……

  “葉箋?”

  陳聰叫第三遍,葉箋總算從亦真亦假的碎片閃回里掙脫出來。

  意識到自己失禮,她鞠了個幾近九十度的躬,又連賠了三個不是,生怕給對方留下一丁點不好的印象。

  “沒事沒事,現(xiàn)在不流行行大禮,隨意點。”

  “你瞧仔細(xì),這可是我們院的王牌,二十九歲,協(xié)和博士,主任醫(yī)師,大師級別,你有空可要跟他多學(xué)點本事。最重要,單身,單身,單身?!?p>  葉箋這會終于和陳聰之前提到的絕色對上號,原來,他叫她過來,是為了……

  正愁該怎么回答,外頭漸近的高跟鞋聲止在附近,接著,便是好聽的女聲。

  “師兄,你回來了?!?p>  葉箋回頭。

  說話者正站在門口,一副急匆匆趕過來的模樣,素白的手還搭在門楣上,小口小口地順著呼吸。

  看顧璞的眼神,似乎泛著光。

  “梅燃……”陳聰驚直上身,表情古怪,“那個……”

  “你是……”

  梅燃略過陳聰,頗有芥蒂地看向葉箋。

  一邊靜靜站著的葉箋接上梅燃的目光,正納悶梅燃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卻聽到陳聰替她回答,“她是我的學(xué)生,我……我就帶她來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那個……沒事我們就先走了,你們聊。”

  經(jīng)過葉箋的時候,陳聰朝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葉箋努努嘴,示意她出去。

  葉箋垂眼在兩人之間梭羅了下,最后還是乖乖地隨陳聰離開了心外。

  *

  “顧璞?”

  小仙順手捻片生菜葉,夾過葉箋烤好的肉放中間,包住送進嘴,才含糊道。

  “他的傳聞太多,真假分不清,反正院里沒人想招他,不過,他和聰哥倒是好得奇怪,之前有人懷疑過他是斷袖,誰知道,不到半年,他就變成了多寶魚。然后,你猜怎么著?”

  小仙沒真的想葉箋猜,“不到兩個月,他又變回龍利魚。”

  “梅燃?”

  葉箋給烤肉翻了個身,見烤架空出來小半,遂又加了些許進去。

  她不是個愛八卦的人,卻莫名其妙對這件事上了幾分心。

  “沒錯。說起來,”小仙蘸完調(diào)料,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那個時候我才剛來,以前也聽過兩個人分開的原因,好像是顧醫(yī)生……不解風(fēng)情?!?p>  “但依我看,事情不簡單,就最近,我總覺得,梅醫(yī)生在……求復(fù)合。”

  復(fù)合?

  難怪之前梅燃看她的眼神……這么不友善。

  “怎么?你不是說沒見過顧醫(yī)生嗎?怎么今天問起這事?”

  “剛見?!?p>  “所以……知道為什么院里一提起他,總是到處粉紅氣泡了吧?!?p>  “嗯。”

  葉箋心不在焉,不留神燙到鐵架,差點帶落手邊才端上來的盤子。

  “沒事吧?”

  “沒事?!?p>  葉箋收回手,真的沒覺得怎么疼。

  “我來吧我來吧,你負(fù)責(zé)吃就成?!?p>  小仙接過葉箋手里的夾子,其實就算葉箋沒燙到,她本來也打算等她烤完這盤就換她來,進來這么久,她就沒見葉箋吃過多少東西。

  葉箋也沒推脫。

  真奇怪,除了四年前見過,顧璞身上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她為什么就唯獨對他好奇?

  *

  從烤肉店里出來,小仙覺得時間尚早,硬拉著葉箋光顧新開的步行街。

  葉箋本來也就沒指望晚上還能有多少時間溫書,索性又陪她逛一陣。

  現(xiàn)在是九月,新生開學(xué)之后,步行街比一個月前熱鬧很多。

  叫賣的音響是一個賽一個響亮,換做是實習(xí)前,葉箋是不會有心思出來。

  雖然,學(xué)校上課只是一到五,一般人到周末,都會抓緊機會出去,就她,過得比和尚還要清凈,除圖書館,飯?zhí)?,就是宿舍,最長紀(jì)錄,試過三個月沒出過校門。

  出校門,不過就是恰好輪到她義工。

  她討厭出去,尤其是一路過去都是玻璃櫥窗的店面,大概是崩口人忌崩口碗吧。通常,能繞路,即使遠(yuǎn)上許多,她都毫不猶豫地繞開。

  然而,小仙并不知曉她這個癖好。

  偏偏,新開的步行街,又是櫥窗店面的居多。

  小仙挽住她的手臂,就像雛雀一樣,嘰嘰喳喳,在她耳邊就沒停過嘴。

  葉箋心不在焉聽著,余光半點也不敢分給邊上的櫥窗。

  直到,小仙被櫥窗里的毛呢裙吸引了注意,硬拉著她去看。

  刻意避開了半天的事實,終于還是被撂到面前。

  果然,她其實早該接受的,不是嗎。

  “這個好看嗎?”

  小仙指著最中間的問。

  “好看?!?p>  “嗯……”小仙看看櫥窗里成的影,又轉(zhuǎn)過頭看葉箋,話里小女生的情緒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葉箋,你看看,你比我高了那么多,竟然還比我瘦,怎么能這樣!”

  “而且長得也好看?!?p>  “好看?”

  “嗯,好看。”

  “像梅燃一樣?”

  真怪,怎么又繞到她身上。

  “嗯……”小仙認(rèn)真思考,“沒有可比性,反正都好看。”

  葉箋沒打算小仙能回答什么,正想繞過櫥窗進去讓小仙穿上試試,一抬眼就見到櫥窗里的有一團極速放大的白影,自己正對的地方還出現(xiàn)了一個從沒見過的人像。

  想忽視都不行,身后真的有什么東西夾著風(fēng)沖著過來!

  葉箋一個轉(zhuǎn)身。

  迎面就是一團白色的毛球撲過來!

  “汪汪汪——”

  響徹云霄的犬吠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葉箋嚇得丟魂,整個后背都貼上櫥窗,臉上的血色也褪去大半。

  “多!”

  大狗像一匹被懸崖勒住的鬃馬,半個上身都已經(jīng)凌空扯向后方。

  幸虧有牽引繩,這才沒撲到葉箋身上,那一聲,叫的應(yīng)該是大狗的名字,只是,大狗的聲音太大,這一聲,匆匆隱匿在犬吠里。

  葉箋不敢動,驚恐萬分地看著面前還齜牙咧嘴沖她吠的大狗。

  “多!閉嘴!”

  前一秒囂張跋扈的薩摩耶聽到男人慍怒的斥喝立馬變得蔫噠噠的,甚至還搖起尾巴裝乖。

  “抱歉,沒事?”

  “顧醫(yī)生。”

  一邊拽著葉箋手臂的小仙先反應(yīng)過來,恭恭敬敬地打了聲招呼。

  “顧……顧醫(yī)生?!?p>  葉箋嘴唇發(fā)青,無心隨了句,目光卻始終膠在面前三角耳朵一開一劃的白大狗身上。

  怕,怕極顧璞一下子沒拉緊,它撲上來咬。

  “多,退后?!?p>  顧璞輕拉牽引繩。

  感受到力量的大狗可憐巴巴地嗚咽,怪委屈地回頭看他一眼后還是聽話地退回到腳邊。

  “抱歉?!?p>  “沒……沒事的?!?p>  說沒事的人,下一秒,趁白大狗扭頭看顧璞的空隙,拉著小仙就跑沒影了。

  *

  跑開好一段距離,葉箋才慢慢停下來。

  小仙體力比葉箋差,停下來后連上身都沒挺直,兩手扶住膝蓋就在劇烈地順氣。

  “話說,怎么那狗就只沖你吠?你得罪過它?”

  “沒有。”

  坊間傳,黑狗血驅(qū)妖避邪,白狗眼洞奇視異,莫非……

  “你該不會是……被什么東西吊著吧……”

  “實不相瞞,我身后真的跟著東西,而且,我看到,它現(xiàn)在就在你左邊。”

  “你……別嚇我……”

  小仙氣也顧不得順,攀著葉箋的肩膀,幾步躲到她身后,慌張兮兮。

  “逗你的?!?p>  “你這人……”

  反應(yīng)過來被耍的小仙扭頭就走,走出一段,忽而想起鑰匙還在葉箋身上,氣鼓鼓又倒回來。

  “好了,不是故意耍你的?!?p>  “哼?!?p>  小仙拿過鑰匙,嘴上說不理葉箋,卻也沒自己蠻橫往前走。

  “小仙。”

  “嗯?”

  “你相信世上會有人,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樣子嗎?”

  “她可以看見所有東西,就唯獨……看不見自己的樣子。”

  “理論上不可能。”

  突然想起什么。

  葉箋連忙看向櫥窗。

  剛才那個奇怪的人像沒了。

  雖然只看了一眼,但她很清楚地記得,那個人像的衣著……

  和她今天的搭配……

  很像……很像……

  “葉箋?你看什么?”

  小仙見她望得出神,開口叫她。

  “小仙,你看櫥窗……”

  “怎么呢?”

  小仙一臉疑惑。

  “你看到我嗎?”

  “看到,你看不到?”

  *

  “你和其他人沒什么不同?!?p>  “你只是,少了一魂。”

  “不完整的你,又怎么可能看到完整的你?”

  “那,我少的一魂在哪?”

  “在哪?”

  “菩提樹兩支,花生眉梢頭,一曰找到,二曰得到,取否取否。”

  ……

  “不——”

  從漫長的夢魘中驚醒,葉箋渾身都蒙了層薄汗。

  她呆坐好一陣,才勉強適應(yīng)了房間的環(huán)境。

  之后,便起身倒了杯水。

  握著杯子無意經(jīng)過窗旁時,她望了眼外面,還是一樣的景。

  驚醒過后,本來想躺回床上再醞釀睡意。

  結(jié)果,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睡著沒,神經(jīng)一直繃住,約莫一個小時又清醒會,后來,越來越清醒,葉箋干脆起身溫書。

  大概五點半,天亮些,沒什么食欲,她帶瓶牛奶就去醫(yī)院,算著時候夠把陳聰今天負(fù)責(zé)的病人提前了解一遍。

  剛把所有情況反饋整理好,自從盛蕾蕾回去之后就清凈許多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葉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她找了個相對適合接電話的地方,才一接通,那頭的聲音便是炮仗。

  “箋啊,我啊。”

  “我知道是你?!?p>  “最近沒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七個月,我都過來了?!?p>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嗎?”

  “記得,多運動多鍛煉,短跑,長跑,障礙跑,各種跑,哪兒攝像頭哪兒待,家屬一碰立刻倒地上,怎么叫都別起來,最好要堅持到有人來處理?!?p>  “嗯……你可要完完整整地回來,我這幫你看家的,等你回來以身相許?!?p>  “好?!?p>  “上輩子殺雞,這輩子學(xué)醫(yī)……”

  盛蕾蕾絕對的正經(jīng)不過三秒,結(jié)束還要放句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掛斷電話,葉箋長長吸了口氣,八樓往下看,人只有小小一只,遠(yuǎn)些,醫(yī)院正門的感應(yīng)桿不斷一升一降,每一樣?xùn)|西,都有條不紊地繼續(xù),按照彼此該有的軌跡。

  就像她,卻不知尋找的他。

骨大板

葉箋:今天溫度有點低。   大骨(拍胸膛):放心,我遲早安排xx跪下來喊b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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