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萬籟寂靜。連海萍側(cè)身躺在床上久不能寐。白慕容趴在靠窗的桌子上歪著腦袋看著河水。那河水波瀾將月亮的光芒遍灑在河岸的四周,一時間樹葉似乎都掛上了一層銀霜。
“慕容,你睡了么?”連海萍背對著他小聲的問道。
“沒……”白慕容沒有抬頭,他只是小聲的回答道。
“你怎么還不睡……”
“睡不著,你呢?”
“我也是……”連海萍說著。她翻了個身。此時月光穿過窗戶灑在了白慕容的身上。一時間他的身上就好像披上了一件輕薄的紗衣。連海萍看著他的身影,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悸動。真是個笨蛋,連海萍心里想著。也許是太累了,連海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她看著身在月光下的那個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
等到第二天天微微發(fā)亮,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囙须s的聲音。連海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伸了個懶腰,輕聲叫道:“慕容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這么吵?”
可是周圍沒人回答。連海萍看了看房間,白慕容并沒有在。她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剛要出門。這時候門一開白慕容從外面走了進來。
“海萍,快收拾下東西,船來了。”白慕容說道。
連海萍剛剛起床腦袋還有些發(fā)蒙,她聽到船來了的時候還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不過她還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我看咱們運氣不錯,那掌柜的還說四五天都不來船,你看這才一晚上咱們就等到船了。”
白慕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這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彼麄円贿呎f話一邊收拾,等收拾好了后,就聽到外面有人高聲吆喝道:“搭船的客人們要快些,我們馬上就要開船了?!?p> 兩人一聽趕緊下了樓。等到了樓下白慕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大漢江義正。當然那個江義正也看到了他。此時這個大漢已然醒了酒,他坐在那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白慕容剛想和他說話,但是連海萍柳眉一皺拉著白慕容就走。想來連海萍對這個愛喝酒的大漢實在沒什么好印象,她也不想讓白慕容跟這樣的酒鬼有什么接觸。
白慕容拗不過她只得對那大漢微微一笑,然后兩人就來到了掌柜那里結(jié)賬。等結(jié)完了帳,連海萍一刻也不停地拉著白慕容就離開了這間小店。出了店門就看到一艘不怎么大也不怎么小的船正停在岸邊。這船上有四根柱子撐著一個拱形的帆布。帆布下左右兩邊設(shè)著長長的窄椅。白慕容看到了這船,心里還想,這船恐怕也就做十幾個人吧。可是等他們兩個人上了船一看,那船上何止是十幾個人。白慕容粗略一看,這小小的船兒竟坐了三十人不止。
此時船兩邊的窄椅上都坐滿了人。就連船艙中間也是人擠人人挨人。白慕容無奈只有坐在靠近船頭的空閑位置。此時天色剛剛發(fā)亮,河面上竟然又飄起了細細的雨來。白慕容和連海萍在帆布的外面也無法避雨,萬般無奈,他將包袱解開拿出了一件舊衣服披在了連海萍的頭上。他又覺得天氣陰冷,便又把她摟在了懷里。連海萍心里一暖,雙手環(huán)住了白慕容的腰。
這時船家喊了聲號子,有撐船的人拿著竹竿往岸邊的柱子一撐。眾人就覺得船晃了晃,然后就離開了岸邊。那船剛一離岸,就聽到腳步聲音,接著咚的一聲,一個人就跳到了船上。
白慕容離得最近,他抬頭一看正是那個大漢江義正。白慕容看著他,他也看著白慕容。兩人就這么看著,到最后竟然哈哈的笑了起來。
連海萍腦袋還縮在白慕容的懷里,她聽到哈哈的笑聲便把小腦袋從衣服中鉆了出來。她一抬頭就看到了江義正,誰知她二話沒說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白老弟,你不要生氣,昨天是我不對。不過,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說你咋那么能喝呢?”江義正這人也算是個直性子的,這男人就是這樣,有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白慕容也不隱瞞,他笑著說道:“江大哥白某的酒力實在不如你,昨天我是刷了手段,不然我早就醉了。”
江義正聞言微微一愣,不過他隨即正色道:“這輸了就是輸了。白老弟即便是酒力不如我,但是手段高明。這足以說明老弟不是一般的人,我江義正輸?shù)男姆诜?。?p> 白慕容聞聽此言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他笑著說道:“江大哥果真豪爽之人?!?p> 江義正一聽不由得心里得意起來,他一捋自己那鋼針一樣的胡子哈哈大笑。這正是不打不相識,兩人對面而坐相談甚歡。此時行船離岸許久,河道漸漸地變得寬闊起來。那河水雖然湍急但行船卻還安穩(wěn)。白慕容四周看了看,就見船頭站著一個年輕人,船尾站著一個年老的人。
“船家小哥,那后面的老人可是你的父親???”白慕容問著那年輕人。年輕人一聽趕緊回道:“正是,我們做行船的都是父子兄弟??傊顷P(guān)系最為親密的人。”他話音剛落,就聽連海萍小聲的問道:“這卻是為何,難道不是父子兄弟就不能跑船了么?”
白慕容剛想回答,就聽江義正搶著說道:“哎,連姑娘這個我知道。我來告訴你。這行舟跑船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卻是危險重重。倘若真遇上了危險的時刻除了父子兄弟誰會舍命相救呢?”他剛說完,就聽連海萍哼了一聲,說道:“就你知道的多!”說完便再也不說話了。
江義正自討了沒趣。那船家小哥笑著說道:“這位客官說的也是在理?!?p> 白慕容接著說道:“我聽說最近的河面上不太平,小哥為什么還要出來跑船呢?”
船家無奈的說道:“客官我等都是靠著船來吃飯的,如果不跑船就沒了生計,說起來。我們也是被生活所迫。”
白慕容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可曾遇上過那些人?”
“遇上過?!贝艺f道。
“那些是什么人?”白慕容接著問道。
“他們啊,身穿黑衣蒙著面目。霧里來霧里去,很是神秘?!?p> 白慕容微微皺了皺眉。就在此時那河面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而小船正晃晃悠悠的駛?cè)肓诉@片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