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過了一半多,徐氏念叨著,周幼儀的二哥卓儀也該回來了。
周幼儀心中生起好奇,原主記憶中對兩個哥哥映像都不深刻,也不知是個什么性格的人。
說起次子,徐氏罕見的露出笑容。
自從秦姝入府后,徐氏笑的日子仿佛越來越少,但也并不憂思,仿佛是真正的淡然了。
“你還不記你二哥呢?你二哥都聽不得別人說你半分不好?!?p> 徐氏回憶似的想起。
“你六七歲那年,咱們還沒來蕪地呢,就在承恩候府,和成國公府的幾個小姐起了沖突。
你是個委屈往心里倒的性子,面前也不哭,背過身小聲小聲的哭,給你二哥發(fā)現(xiàn)了,沖過去同人家兄長打了好一頓?!?p> 徐氏愛憐的撫著女兒。
因著這件事,她對周幼儀一直很愧疚,從那時便暗暗發(fā)誓,一定把女兒捧在手心,百般寵愛,有求必應。
周幼儀心中牽引起一種酸酸澀澀的情緒,這種被人記掛的感覺真好。
“那二哥什么回來?”周幼儀問道。
“快了,東山書院想必就要放暑假了?!?p> 幼儀錯愕。東山書院?二哥是東山書院的學生?
幼儀不由得把玩起腰下系的梅花墜子,這世上,看來真有因緣際會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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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被周幼儀和徐氏談論的周卓儀,與此同時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后說我?”卓儀嘀咕道。
本來在溫書的周卓儀放下手中書本,唉,好想出去玩兒...卓儀翻開書本,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
忽地聽見兩人在窗下竊竊私語。
“聽說,承軒拒了周知府的小女兒呢?!?p> 一長臉白面的藍衫書生神神秘秘的說道。
東山書院規(guī)矩甚言,每日里讀書論策健體,一月只在月末休三天假,他們又是少年人心性,得了八卦總算也能消遣議論一番。
“不會吧,知府的女兒,那不就是周卓儀的妹妹?”
一方臉的青衫書生搭話。
他們都知道,周卓儀能入東山書院,無非是借著周知府父母官的名頭罷了。
“那可不,嫡親妹子,周知府女兒,仿佛是給承軒遞了好些書信,其中仰慕之情真是是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長臉書生話語透露出調侃之意,他們家世尚且不如周家,便著意在言語上出出氣。
只是他尚未說完,便被一只手拎住領子,回過神來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周卓儀什么時候就在身后了?!
“你說什么?”
周卓儀陰沉沉的看向這長臉書生,拳頭抵在他額骨上,看樣子下一秒就要開打了。
長臉書生嚇得臉色煞白。
也不怪他這樣,上月,另一書院的人蓄意來東山書院滋事。
本來書院間的切磋也屬正常,但對方以文論道輸?shù)艉螅勾蠓咆试~,穢語侮人。
周卓儀一拳過去就是一個,一人撂倒十來個人,聽說說話最多的那個肇事者,至今還在床上躺著.....
這一幕幕,他是親眼看過的。思及此,長臉書生咽咽唾沫,訕笑著開口。
“周兄,好說,好說,都是承軒自己說的,吾等、吾等只是捕風捉影,道聽途說....”
周卓儀一把松開領子,長臉書生如獲新生般同方臉書生遁走。
“吳承軒...”
周卓儀咀嚼著名字,這是榜首上常聽到的名字,想不到也是個斯文敗類!
“承軒你自己多注意,那那小魔頭前來尋你了......”
長臉書生剛趕到吳承軒住舍,便見周卓儀沖了進來。
“誰是吳承軒?”
一個白衣書生站了起來,手中持卷,氣質溫潤。“是我。”
“吳承軒,就是你到處散播我妹妹的謠言?”周卓儀開口質問。
“閣下妹妹?”吳承軒蹙眉,周卓儀這個人他自然是認識的,只是他的妹妹?自己何時有過交集?
“周幼儀。”卓儀開口,說起幼儀,面色都柔和了幾分。
白衣書生若有所思,隨即又恍然大悟。腦海里浮起一個輪廓不清的紅衣女子模樣。
原來他是周卓儀的妹妹。
白衣書生遂即點頭,又忽而搖頭。果然是一家人。
“少婆婆媽媽,干嘛點頭又搖頭?是不是你散播的?”
周卓儀揚起拳頭,身邊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是,也不是?!眳浅熊庨_口,“是我拒絕了你妹妹,不過...”
吳承軒揚起唇角,“我沒有散播謠言。因為這是事實。”
吳承軒一番話惹得全場眾人哄笑。
“哈哈哈哈,高,實在是高?!遍L臉書生笑的前俯后仰,“榜首和榜尾說話就是不一樣。”
吳承軒是榜首,周卓儀自然是榜尾了。
吳承軒看了眼長臉書生,雖然周卓儀在他看來,不怎么樣,不過私自翻看別人的物品,這長臉書生人品也并不如何。
須知那書信是他擱在柜子里的,除了自己,也就身邊這人,因同自己住在一處而知道吧。
“你說什么?”周卓儀揚起拳頭,重重打向那長臉書生的下頜。
“周兄!別太過分!”吳承軒出言道,此人實在是太好使用蠻力。
“還有你!”卓儀又是一個勾拳,打向吳承軒。
吳承軒剛躲過,就有院助過來了。
“你們在干什么!都給我住手!”
院助梁以誠看向周卓儀,又是這個學生,三番五次蓄意滋事!
“梁老,梁老,都是周卓儀惹事!”長臉書生趴在地上,還不忘告狀。
“你,明天不用來了,東山書院不歡迎你!”梁老本就對周卓儀頗有些偏見,當下橫眉開口?!?p> 走就走!誰稀罕!”
周卓儀心性易怒,被梁以誠一激,當場就離去,他身上尚有隨身銀兩,出門尋了馬車夫就回了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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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巷,周府。
開門的小廝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這是,二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小廝慌忙進去報了博約院,到了二門,便有守門的婆子告訴了紅綢。
“夫人,夫人,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紅綢氣喘吁吁的進來,二少爺回來了,這下夫人要高興壞了吧。
徐氏本同幼儀在商議,扯個什么料子的布,給卓儀做幾身新衣。
這會兒竟然聽到兒子回來的消息,放下手中的冊子便出門迎去了。周幼儀也跟在徐氏身后。
只見一個英姿勃發(fā),豐神俊朗的少年迎面走來,鼻梁下巴像極了徐氏,劍眉入鬢,目若朗星。
“母親!”
周卓儀跪下結結實實磕了幾個頭,徐氏是左看右看,生怕兒子身上有什么不妥,一時間倒歡喜的濕了眼睛。
“二哥”,幼儀給周卓儀見了禮。卓儀撓撓頭一笑,周幼儀見了他一向是不怎么說話的。
“二哥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同娘再給二哥選布料呢。”幼儀遞了冊子上去。
三人一路扯家常,其樂融融,便到了吃飯的時候。
卓儀問了聲,“父親呢,怎么沒過來。”
卻見妹妹和母親同時沉默了。
愚人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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